第4章 徒弟
“姑娘，你可还好？”霜降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宋关月，有些担忧。
宋关月微微一笑，笑容带着些许苦涩，“霜降，我不会再走以前的路了，即使不要这颗泛着酸涩的心脏，我也绝对不会回头了。”
霜降听得一头雾水，只是看见宋关月如今的模样，来不及思考，只觉得心疼。
宋关月躺在床上，脑子里不自觉满是方才那少年的模样。
叹了口气。
霜降给他的银两不少，足够他换一身得体的衣裳，住上一间还不错的厢房。
他本不是无用之人，或许过了这段时间，他有的是办法寻找到别的出路。
在普渡寺呆了七天，一行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宋关月这几日精神头都不太好，老夫人担心，她也只是说是山上气候湿冷的原因。
马车上，宋关月闭目养神，她了解纪渚云，他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所以被自己拒绝过一次，便不会再找上门，会另寻他路。那么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便是保护好宋家。让那群心怀鬼胎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宋关月想到这里，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
但是所有的事情现在她都没能了解得很透彻，唯一的突破口在尹旗身上，顺着他查下去，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些人。
可是尹旗做事情一向隐匿，就算上一世她知道他有策反之心，却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此人心机颇深，做事情滴水不漏，想要揪住他的把柄，怕是有些困难。
“栖栖，到了，走吧。”
老夫人见宋关月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出声提醒道。
宋关月这才回神，垂眸在霜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刚刚进了大门，夏飞霜便带着人出来迎接，小心翼翼将老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娘，这一路颠簸，我带栖栖去就成了，何苦您亲自去呢？”
老夫人明白儿媳的苦心，只是拉着她的手拍了拍，“这还愿啊，还是要自己去，佛祖才能看见我们的诚意。”
晚上宋关月喝了药，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没一会儿宋关月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梦里，她站在一座寺庙前，周围全是白茫茫的雾气，除了寺庙的大门，其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施主执意如此吗？”
一道空旷的声音响起，宋关月下意识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是。”
宋关月一直往前走，但是这条路像是永远没有尽头，除了耳边的声音，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那空旷的声音再次响起，叹了口气，带着些许慈悲与沧桑，“罢了，因果轮回，总该有些代价的。”
宋关月紧皱眉头，那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究竟是谁的声音，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宋关月是被霜降叫起床的，醒来时脑子有些发胀，那个梦，自重生以来，总是会做。她想或许是和自己重生有关系，却又不知道联系是什么。只是那些对话，在她看来总是毫无逻辑的，一时间也弄不清楚状况。
“姑娘在想什么？”霜降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关心道。
宋关月摇了摇头，“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没什么。”
霜降也不再多问，替宋关月更衣，“将军和公子还带回来一个人，长得着实好看呢。”
宋关月微微一愣，随后垂眸，“想来是阿兄书院中的同窗吧。”
“可是——”
霜降还想说什么，便被宋关月打断了，“好了，阿娘他们还在前厅等着呢，我们快些，去晚了怠慢了客人，反倒不好。”
“我还有一女，名唤关月。”
宋关月刚到前厅不远处，还未进门，就听见阿爹在向别人介绍着自己。
“师父的女儿，想来也是极好的女子。”那人倒是客气回应。
宋关月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这声音
“姑娘？”霜降见宋关月不动，出声询问。
前厅的人也听到动静，朝门口看去。
宋清宴倒是跳脱，直接起身出门看看情况，便看见宋关月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还没来得及说话，宋关月便问道：“阿兄，里头的是何人？”
她有些着急，甚至上前一步，抓住了宋清宴的袖子。
宋清宴不知为何妹妹的反应会这般大，但还是乖乖回答，“前几日军队招兵，他便是主动报名的，第二天的比试中阿爹见他天赋极高，单独约谈了一下，聊得甚欢，还收为徒弟了呢。”
宋清宴不说还好，一说宋关月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提起裙摆便直接进了门。
她一直不愿相信，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的事情？
定是弄错了。
可当她看见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的少年，她险些两眼一黑晕过去。好在宋清宴及时扶了她一把。
“你没事吧？”宋清宴问。
宋关月直勾勾看着面前的人，随后拂开宋清宴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眼眶微红，直勾勾看着面前的少年，声音颤抖，“你为何在这里？”
宋巍一愣，有些好奇，“你们，认识？”
那人微微一笑，起身朝着宋关月作揖，“前些日子，多亏姑娘好心给的银两才不足以饿死在寺庙门口，多谢姑娘了。”
宋关月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纪渚云，似乎要把面前的人瞧出一个洞来。
宋巍虽是个武将，但也注重孩子的礼仪，便开口提醒宋关月，“栖栖，怎的这般瞧着人家。”
宋关月现在完全听不见别人的声音，她有些崩溃。
纪渚云为何还是进了宋家，为何还是成了阿爹的徒弟。
难道，上一世会发生的事情，哪怕她改变了原来的轨迹，还是会以另一种方式发生吗？
那宋家的覆灭呢？
她最后还是会死吗？
她是不是依旧改变不了什么，那她重生的意义是什么呢？
一瞬间，宋关月有些绝望，绝望到迷茫。
“不，你不能在这里，你不能出现在我家中，你出去，滚出去！”
宋关月几乎要崩溃，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改变结局的，她觉得自己重生便是来改变事情的发展的，奈何纪渚云还是进了宋家，还是成为了阿爹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