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春楼的娱乐活动
“乖孙,慢些吃,别噎着了。”
“嗯嗯,我好像好久好久没吃过你做的肉包子了,像做梦一样。”
“你的腿呢,怎么裤腿是空的……快和奶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给你找个说法,咱们李家,只有站着死的鬼,没有跪着活的人。”
“没事的奶奶,一条腿,也能蹦蹦跳跳的,不信我蹦给你看。”
“我可怜的孙子,这人,若是屈辱地活着,那不如奋起反抗,最惨不过一死。当不再惧怕死亡的时候,就是人最强大的时候。”
“我明白了奶奶。”
最后一句话,是李元从口中说出来的。李元在绝阳液中一待就是接近三天,也是他在三元界最为空闲的三天。这三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也没有找他麻烦的,甚至于李元有些不习惯,但也不是受虐狂。看了看即将升起的光晖,时间好像差不多了。李元起身穿好衣物,一步步向着那,他再熟悉不过的,审判场而去。此刻的李元,眼眶里似乎多了一点亮光,那两颗美瞳也多了些许灵动。只是那依旧歪歪扭扭的步伐,像是在诉说着:结局不可更改。
……
“前辈,我能否单独见那李元一面。”
“十七殿下开口,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一个青衣男子,走到十七皇子身边,对着他耳朵说了一句话。接着姜子平来到小春楼妈妈身旁,悄悄递过一物,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然后来到小春楼一间专为特殊人群打造的房间里,这里能够隔绝外界的探查。在看到来人之后,姜子平拿出一个方形宝物,将两人笼罩在其中。
“见过殿下。”
“长话短说,拿好这个,白色的为时空之棺,你躺入其中便能将你送至我们人族与兽人族的交界处。这是破界钉,一共四颗,到达交界处,会出现一个蓝色屏障,然后你将这破界钉分别钉在蓝色屏障的四方,大小的话,能容纳一人通过就好。然后再躺进时空之棺,它能直接将你送到我的住所。注意,破界钉一定要在一个呼吸之内钉好,不然被发现了就走不了了。保重,若是成功逃脱,我们再叙。”
李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子平已是转身离开。而这时候,小春楼的妈妈已然来到李元身前。然后眼神在李元身上扫了又扫,却是没能发现什么,她还不死心,将李元身上的衣物瞬间焚毁,然后有些鄙夷地检查起李元的身体。在看到李元手指紧紧攥着什么,她直接将李元手指一个个掰断,最后一瓶黑色液体就这么落到了她手上。
“李元,你找死。”
身无寸缕的李元被一脚踢飞倒在小春楼的待客大厅,这时悄然飘过一块青色布料覆盖在其身上。李元一脸笑意地看着小春楼的那位妈妈,但是她却已经无暇顾及其它,绝阳液还在腐蚀着她身上的血肉,以及顺带走她的阳气。她也算是果断,一指划过右肩,一只臂膀应声落地。李元胸骨已然塌陷,如今只剩下一个一指深的脚印。只是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那脚印逐渐变浅,碎裂的骨头也渐渐重生。最后吐出数口骨血结块,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再看向那小春楼的妈妈,嘿,脸色阴沉得可怕,而且身体枯瘦见骨,不见血色。这时一个黑衣兽人凭空出现在她面前,喂给她一颗红色珠子。顷刻间断肢重生,一扫灰颓之气,顿时红光满面。
“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我以前还对你有着些许的怜悯之心,今儿我定要让你亲眼看看,我当初是怎么当上这小春楼的妈妈的。姑娘们,准备好家伙,我亲自让各位看官老爷们,好好长长见识。”
紧接着李元被捆绑得像个粽子似的躺在地上,小春楼的妈妈亲自上场,面前摆放一丈二尺长的长凳,长凳被一块红布覆盖住,显得凹凸不齐,下方应是摆满了各种有意思的东西。只见她先掀开最左端的红布,拿出一个黑色盒子,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诸位,欢迎来到小春楼,总是和姑娘们待在一起,总是会产生些审美疲劳。所以我为大家准备了一些游戏,现在我手中拿着的就是,十色毒针。想必大家都听过它的威名,但是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儿各位有眼福了,你们将看到真正的十色毒针,然后看到它的每一针使用到人身上,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我们也很荣幸地邀请到我们小春楼的头牌,有着不死称号的李元,来为大家一一展示。同时在右下方开了一个临时作坊,供大家消费娱乐。顺便告诉大家,买李元死,一赔五,买李元活,五赔一。有兴趣的快去参加吧,三个呼吸之后,正式开始表演。”
李元被绑在一棵黑色石柱上,看着下方那些匆匆奔向右下方的人,依旧面无表情。三个呼吸很快过去,众人也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地方,而小春楼的妈妈,也开始走近李元。
“诸位,这第一针,名叫赤阳,乃一品毒物,红腹魔蛛的毒囊炼化而成,若是毒液入体,可轻易杀死一个二品修士,能让三品修士一炷香之内,无法调用源力。具体表现,请看这里。”
一根一寸长的红色长针,从李元的大拇指插进去,最后直接消失在指甲盖下。仅一个呼吸,李元浑身变得通红,全身血管从皮肉上显现出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开。而当还以为还要有下一步的时候,血管慢慢恢复原状,而身上的赤色也渐渐褪去,逐渐恢复原色。李元并未多言,只是脸上的嘲讽之色浓郁,好似说了一句“就这吗”?
小春楼的妈妈也没什么表情,似乎这才是正常现象,她可不会觉得,这东西能让李元出现什么显而易见的损伤。接着拿出橙,黄,绿,青,蓝五色五支长针,一支较前一支长出一分,分别插入李元五脏之位,依旧是针柄没入身体。李元胸口瞬间被腐蚀出五个血洞,各色的血液从胸前和后背向下流出,顺势将身上披着的青色布料腐蚀,最终滴落在地板上,道道烟雾将李元笼罩在其中。许多人看着其内的血肉被腐蚀之后,碎落在地上,已是不忍再看。整个大厅里,只听见血液落地地上的嘀嗒声,以及毒物腐蚀地面的那种嗤嗤声。
“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你们应该更期待接下来的最后四针吧,尤其是最后一针,那可是八品高手,都要望而却步的至毒之针。先看第七针,紫霄落。”
一根紫色的一寸六分长针,小春楼妈妈都要戴着一双金色蚕丝手套才敢执在手中,就这么从李元右耳插入,那阴寒之气瞬间让李元右耳寒气环绕,那滚烫的鲜血也在瞬间被凝结。她运起源力,将长针完全插进李元的耳朵,李元瞬间被紫气冰冻,那怀笑的面孔被定格。李元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有人在用锤子狠狠地反复地砸自己的头,将自己头骨,大脑,脑髓都通通碾碎。紧握的双手,那插入长针的手指,指甲陷入掌心,一滴滴冷汗从身上冒出,却在顷刻间被冻结成水珠……
“嗬……还等什么,把那三支都用上啊,想把你李爷爷杀死,可没那么容易。”
“你的身体,最好比嘴硬。而且,这只是我准备的众多的礼物之一,接下来我们慢慢玩,直到玩死你。”
一根白色长针,一根灰色长针,分别刺入李元的双眼,那两颗美瞳在刹那间从针柄掉落在地上,然后在地面炸开后四溅而去,一些站得近的看客,站着一动不动,只是当身旁有人碰到他时,只剩下一身衣物,以及一堆骨灰。而那些被溅到的人,最低三品。台上的李元发出一声痛楚的哼声,而随着那根一尺九分黑针,黑冥妖从头顶刺入,哼声随之消散。看着那一动不动的李元,周围的人,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同为人族,李元也未曾做过任何罪大恶极之事,受此磨难,或许尽早结束这满是痛楚的生命,才是对这躯体,对这念,最大的解放。
“如此虐待我人族,此事我会如实向父皇禀告,此仇不报,我姜子平,无颜面对亿万万族人。”
“报仇?真可笑,那你猜猜,今天,又有几人能够完好地离开。”
“哎,老鸡婆,爷还没死呢。”
一道血剑从李元口中喷向小春楼妈妈的眼睛,如此不过一人身体的间距之下,她难以躲避。只见她右眼瞬间爆开,鲜血四溅,接着而来的是更大的痛苦。李元身体的毒素,每一种都不是她能够轻易承受的,至于像那紫霄落,绝阳液之类的,更是致命的毒药。小春楼妈妈的衣衫开始被焚毁,身上的烂肉一片接着一片,嘴角咳出的怪异血液,那倾倒之后不时抽动的身子,似乎她的命运即将走到终点。
这时,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来到其身旁,将一道绿色的光团打入她身体之中,随后从指间逼出一滴黄色的血液,一同没入其躯体。而后不再理会那个躺着的躯体,转身看向李元,李元也丝毫没给她好脸色,表情,状态,动作,相比之前,半点没有变化。
“你叫李元?有点意思,确实很难杀死呢?不过,我也想试试,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呢?”
李元的躯体开始自动燃烧,那道火光却并未有逾越的趋势,只是缓缓从脚底慢慢向着上方蔓延,而血肉与骸骨,就是供其向上燃烧的草料。李元眉头微皱,他其实也想知道,这般强者将自己全身焚为灰烬之后,自己是不是就彻底解脱了。只是烧到腰间的时候,被另一股力量所阻挡,火势也开始有被扑灭的趋势。
“道友既然到了此处,何不现身一见。”
“见过原友。”
“这小子面子还挺大,竟然能让你亲自来此,不过我可不怕你人族,也不怕你姜凌。”
“哈哈,我人族又何尝怕过谁。只是这般小人物,你竟也出手了,实在是,让我有些……”
“我一个女子,要什么颜面。我也不难为你,我们打一个赌如何?赌注便是我手中之物,而你,也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先说说怎么赌吧。”
“他不是这么命硬吗?让他进洗尘谷,待满七日,七日之后他还活着,算你赢,否则算我赢,如何?”
“我需要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并且为他治疗一番,放心,我只是让他保持最健康的状态。”
“谅你也不敢乱来。”
姜凌,大亨仙朝当代皇主,而那位,自然就是兽人族的那位女皇,兽人族唯一的霸主,第一夭夭。姜凌走到李元的身旁,一道柔和的光从上到下洗涤着他的身躯,四目相对之间,李元有些不知所措。原来,也有人愿意来救他。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谢谢前辈,但是那些毒物,就让他留在身体里吧。可以的话,让我的躯体恢复完整,就可以了。”
“好。”
李元的身体在姜凌的治愈下逐渐恢复正常,身上的疤痕消失,另一只脚也不再是不知名生灵的腿,眼眶里有了自己的眼睛,腰间的脊骨也没了那般行动后的刺痛……太多太多,他有太久太久,没有这般舒适过了,原来没有束缚,是这种感觉。
“我觉得我会赢,你也会活下来。加油,只要你能撑过这七天,我就算拼尽我大亨仙朝的一兵一卒,也要将你迎回本属于我们自己的族群。”
“谢前辈。晚辈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
“您远道而来救晚辈于水火之中,只是因为晚辈是人族的一员吗?”
“那是自然。”
“若我能活下来,前辈之恩,我会报答。”
“等你。”
那毫不迟疑的回答,李元却是知晓,事情怎么可能如此简单。他本一个小人物,如何能够吸引到这些巨头的注意,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又有谁是简单货色。他们的话,十句信两句就好。所以他们其实也想知道,自己为何能够不死?换句话说,自己是一方世界的念的这个消息,他们并不知晓,也未曾往这方面想过。若是知晓,自己会不会陷入另一个深渊,毕竟,界域的念,只是难以杀死,并不是不死。他知晓的,姜凌与那个兽人族的女皇,就可能有杀自己的实力。
还有就是,当初的盘古与尤捐,只是简单地将自己卖到这里,还是这其中有什么目的?他们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那就是说,这个消息迟早会被传出去,除非能找到并杀死他们。但是显然,李元的实力还远远不够。还有李念児,它进入三元界便离开了,它不是需要十方乾元玉做载体吗,它为何能够离开,而且去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噬怨岭,位于三元界的南方,而李念児让他李元十年之内去北方寻它,如今已过了三年,他自由身都还没能拥有。而且,三元界何其广袤,凭什么十年就能够有这实力去到最北方。
李元心里有太多的迷雾,挥之不去。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因为他被人像提小鸡一样地带离了此地。他没想过挣扎,而且如此人生地不熟,万一她放开了手,这高空之下,一滩自己?索性直接开始睡觉,李元最值得他骄傲的地方,就是无论环境恶劣与否,他都能够睡得着。呼噜声渐渐响起,与风声交错着于天地间和鸣,不知不觉中,便进入了梦乡。回想一下回忆里的那些片段,似乎只有做的那几个梦,能够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可惜,是梦,人不能总活在梦里,如果醒不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