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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外来者,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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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捐,别跑了,你没有机会的。”

    “爬。”

    “快快束手就擒吧。”

    “呸。”

    “你敢不敢用两个以上的字回复我?”

    “鸽吻(10倍)…滚。”

    在一片茫茫昧昧的寰宇之中,上演着一场焦灼的追逐之战。前者为一条形色皆怪异的蛇,有口无眼,有首无尾,像是天生如此,却又像是被利器斩断了尾部。再者就是色,相较于那些记忆中的纯色或是两色相间的,此蛇却是腹为纯黑色,背部为纯赤色。正当此蛇发力向前遁去时,其腹背之色互换,而身形也消失不见。而后者身披一件灰色长袍,直立而行,左持一柱状物,右执一长柄利斧,说是持,又像是天然而成。而后者也消失在原地,而行去的方向与蛇逃离的方向,不见差别。两者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些向着远处漫无目的飘散的尘埃,而那些较大的怪异形状的不知名物体,像是其中有巨力将之瞬间分化,然后粉碎。

    “嗷……”

    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方圆百万里异物被震碎化作灰尘向着更远处疾驰而去,其中还夹杂着点点怪异青色液体,那液体蓝光弥漫,让整片寰宇,目光所及之处,皆余蓝色。瞬间,这些蓝色液体像是受到了召唤,向着那声音传出的方向汇聚而去,与那些尘埃渐行渐远。十方之地汇聚出十颗蓝色圆球,却是悬浮着在两者的交战之地,未再靠近。

    “止。”

    “你逃不掉了,是你乖乖跟我回去,还是我把你分成一块一块的带回去,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看。”

    “你这是在威胁我?我盘古可不受任何物种的威胁,即使你来自原界。”

    “是。”

    “你回我二字,我们从长计议如何?”

    “梦?”

    “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有何惧?嘶……”

    只见两者前方出现一片朦胧之地,整体大约与尤捐那无尾之处的截面处大小相当,而观其中蕴藏的能量,两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方天地的雏形,两者剑拔弩张之时,头顶已然出现一片类于朦胧之地的迷蒙物,其中红色雷电闪烁,像是两者再进一步,便会被那冥冥之中的力量所惩戒。而盘古却是不见任何紧张之意,而尤捐也是有恃无恐。不过他们都没有动手,天地的形成,本是宇宙发展的自然规律,而一旦有生物想要干扰,便会因此付出代价。

    就在盘古想要再对尤捐动手之时,那朦胧之地忽然多出了一颗水珠,这颗水珠出现的瞬间,两者头上的迷雾物瞬间扩充十数倍,盘古不改其色,而尤捐脸上的多了一丝得意。盘古就这么盘坐在虚空,尤捐见此模样,也停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所以它开始抓紧时间疗伤,而盘古也是出奇地没有打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颗水珠旁环绕着一股气,好像还多出了一些什么东西,只是看不真切,越想看清,越显得模糊。接着太初之火现,气之始也。太始之木立。太素之金生,质之始也。太极之土出,形之始也。添上太易之水,先天五太齐聚,气形质全而未离,混沌生,是名胚晖。故水数一,火数二,木数三,金数四,土数五。

    “你敢?”

    盘古忽然大吼一声,却见那十颗蓝色圆球向着胚晖袭击而去。经过不断修养,尤捐此刻已是恢复了八成的实力,只是它知道,这点实力并不会改变它的结局,所以它决定赌一把。而盘古此刻已然提起巨斧劈向那十颗圆球,而手中那柱状物也被他抛向混沌之前,便是为了去挡下两者交战之后的余威。

    就在此刻,十颗圆珠突然消失在巨斧之前,而巨斧径直劈在圆柱物之上,随后带着不可抵挡之势,劈向混沌之地。这一斧,让那个乾坤未分,天地未判之地,瞬间从中被分割成两半,久久不能愈合。就在此时,盘古头顶的红色雷霆悄然劈向他的头颅。仅一击,便让盘古身躯裂开一道大口子,而头顶的迷雾物却未曾消失,大有蓄力再击之势,盘古心中开始盘算,此等攻击,自己到底能经受住几次。看着一旁正在看戏的尤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样下去,自己可能饮恨于此,而尤捐依然可以逍遥法外,而其若是回到原界,那就算是重新洗白了,那些犯下的罪恶,也随之烟消云散。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吧。

    盘古不再理会头顶的红色雷霆,瞬间劈向尤捐,而尤捐却是发挥着自己的优势,不断闪躲。第二道红雷再次劈向盘古,而且那冥冥中被锁住的感觉,让他放弃了避让。第二击之下,盘古红色的血液瞬间被激为血雾,笼罩在其四周。而就在这时,尤捐也被红色雷霆击中,而它此刻却是疑惑大于伤痛,为何它也被惩戒?在看到尚且镶嵌在混沌出的那柱状物之后,它有些明白了。尤捐与盘古有着相似之处,就是尤捐此刻也被蓝色的血雾所环绕。尤捐之所以没有离开,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它之前尚未收回的十颗蓝色圆珠,凭空消失了,而且它感受不到了。

    两人头顶的迷雾物还在汇聚,似要致两者于死亡,因为他们破坏了一方即将形成的天地。忽然出现一股神奇的力量,将两人周围的血雾吸收殆尽,而他们竟然争抢不过,而且身体留存的血液也在此刻开始向外被吸走。却见此刻混沌又合为一体,而且气息越发强盛。看着头顶的迷雾,两者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竟先后跳进了混沌之中,那迷雾却未消失,就这么笼罩在了混沌上方,或是为了保护这方天地能够顺利诞生,亦或是为了寻找那两个破坏者,予以惩戒。

    盘古与尤捐躲进了混沌,竟然躲过了红色雷霆的惩杀,却是未曾阻挡住身体血液的外流。在两者血液流失超过七成的时候,那股吸力瞬间消失,两者瞬间松了一口气,却是保持着原状,一个没有逃走,一个没有攻击。这方天地还太脆弱,可再经不起折腾了,而且还得靠着这方天地保命。

    就在这时,混沌始判,天地始开,轻清者为天,重浊者为地,天地始分。天地忽现一颗黄色圆珠,坠入地中,九颗蓝色圆珠,分化在天空之中,天地之间九颗红色圆珠,就这么静静伫立着。此后,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而天地间日生百物,竟是一直持续了一万八千年,才停止下来。

    如今的这片天地,日月星辰已生,阴阳寒暑已分,在上雨露始坠,风雪始飘,雷霆始震。在下土木始出,山川始现,禽兽始动。天地开始散发生机,由静制动,竟显得神韵十足,端的是不由滋生向往。而盘古竟是在最初落座之地,坐了一万八千年,而尤捐早已消失在此。尤捐在八千多年前,就离开了,盘古对此也无可奈何,看了看天地之外的那片迷雾,想来尤捐也逃离不开此界。

    盘古盘坐之地外约三米处,有一个径长约半米的小水坑,不知何时,这里出现了除盘古之外的新生灵,只是这般不起眼之物,盘古从未去注意过。那是一只蓝色的蛙,也是这方天地诞生的物种,因出生便未离开过那小水坑,也算是在盘古身旁至少待了几千年的唯一有行动能力的生物。时间对于这等强者,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对这天地,代表的可就要重要得多。时间,代表着山川美景的形成,代表朝气蓬勃的生命力,代表着生物种族的延续……而时间更是一种时代的更替。

    就在此刻,盘古突然站起身来,向着一处走去,顺便将那小水坑变成了一个形状为脚印的大水坑。那只蛙,也在这一脚之下殒命,甚至于不知是因何而丧命,正如当初不知自己为何会诞生一般。可叹,几千年的陪伴,竟是没能积累半点情义,那无情的一脚,将那蛙葬送在它出生的小水洼之中。盘古不仁,视小蛙为刍狗。盘古一步步向着心中的方向前进,而小水洼旁似乎多了一道蛇影,仔细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在这天,东边的海岸多了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生物,形体甚是怪异,与天地所生之物大有不同,却又不像是凭空出现。不过天地本是奇物,奇物如何生不得奇物。

    “阁下来此,意欲何为?”

    “还未请教?”

    “我已知你来此为何,但是给你几点要求:首先,所作之物性皆异,亦必亲躬;再者,阳大过阴;最后,吾需要一些存在来帮吾做事,所以你的那些小心思就收起来吧。”

    “答应他。”

    蓝裙者心神传来一念,接着便向着虚空鞠了一躬,于是开始了那藏于心神的任务:造人。而她,也算是这方天地的第二个人,这第一个,是盘古。而所造之人,皆以两人为形,盘古作阳为男,她作阴为女,其自名,女蛙。三千年后,见一人屈身于东方海岸,近看下肢已被泥沙覆盖,仅余腰身之上存于地面,依旧埋着头捏着泥土,而最初百年那些造好的人,都尽皆被带离此处,而她也见怪不怪,只道自己是个苦命且没有自由的人。

    “可以了。”

    一道无情的声音出现在耳畔,在她心中却犹如天籁,终于是结束了吗?三千年,谁知道这三千年是怎么过的吗?此时的女蛙抖开脚下的泥沙,想要站起身来,却是发现那属于人的脊柱,已然是无法直立,每尝试着站直,却是一种钻心的疼痛。那之前蹲下的双膝同样如此,好似先天长成了这般模样。

    “呜呜呜……”

    突然海岸边传出阵阵呜咽声,女蛙,竟然哭了。接着哭声越来越大,哭声也吸引了一些未曾远行的人。他们来到了女蛙不远处,双膝跪地,手掌覆于地面,额头重重碰在地上,许久不见起身。哭声未止,于是有人起身,点起火把,对着天空放声言语,越来愈多的人加入其中,控诉着上天对他们女神的无故惩罚:有腿不能行,有目不能视天,腰身永远弯曲。

    天地无言,只是渐渐下起了小雨,随后越来越大,将点起的火把熄灭。随后海面掀起波澜,拍打着海岸。天边尽起云墨色,沙间不见骂天人。海浪将沙滩上的人卷入大海,虽女蛙所造之人,天生神性,但是如何能斗过上天。一些急行如风,狂奔如雷的人,迅速向着离海岸更远处而去。这时天地间狂风大作,雷电四起。远离海岸的人,遇到了新的危机。女蛙见状也停止了哭泣,双膝跪在地上,身子越显佝偻。远处的那些人,见蛙神如此,也尽皆跪下。

    忽而天边红色雷霆闪烁一下,天地间的所有人族,仿佛都被这一下击中了,只是却是毫发无伤。雨渐渐离去,天边重新焕发光彩,而女蛙的身躯也渐渐恢复了原样,腰身逐渐挺立,向着天地之间一拜,站起身来。众人也如他这般,随后爆发出一震欢呼声,那些被海浪卷走的人,那些被风吹到天边的人,都重新回到了他们生存的地方,只是少部分人至今未归。只是女蛙知道,那一雷,斩断了人族的长生之路,从此人族留下寿命的桎梏。天地需要敬畏,尤其是对于本属于这天地的生灵。

    ……

    “所以这其中,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为何不让我彻底地离开?”

    “媒介,制衡。”

    “可否告诉我,我的最终归宿是什么?”

    “天地之间,尽尔遨游。天地不灭,尔自长生。”

    “呵!那你要的又是什么?”

    “与其问这个,不如想想,能为你的族群,做点什么?毕竟,别浪费了你知晓过去的能力。”

    “我改变不了什么的。以后没事别叫我,有事也是。很多事,就算再来十次,一百次,也改变不了结局。不是因为有了我,这方天地才会形成,也不会因为没了我,这天地就停止了运转。天大地大,不如睡觉大。非要我说一个好处的话,就是往后的日子,我可以不用绝了那吃喝拉撒,仅余睡了。”

    “你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改变不了?”

    “呵!那你改变了什么?我一家人的命运吗?那你好厉害哟。而实际却是,你也什么都没有改变,因为最终的结果没变,因为我的家人,最终的结局依旧是走向死亡。所以你的那些坚持,在我看来,极其可笑。”

    “你不会懂的。而且你不是对那谁说过,想去看看那些未曾证实,或是解开的谜题吗?说之后要说给她听的。”

    “回不去了,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的。”

    “能回去的。”

    “呵。你应该试了不少次了吧,那你改变最终的结局了吗?”

    “我记不清我重复这个过程多少次了,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你,李胚晖,我改变了你的命运,我将一个仅有百岁寿元桎梏的你,变成了可与天地同寿的长生者。”

    “那一人一蛇,可都是具备毁灭一方天地的能力,这天地同寿的长生者,可太不值钱了。”

    “他们可不敢,别忘了,他们可是这片天地的最先存在的生物,毁去这方天地,便是自绝生路。”

    “如他们这般强者,寰宇之中绝对不是首次二例,或者他们只是那其中极为弱小的,那这长生二字,难道不可笑?何况,长生与否,对于我,有何意义?你尚且有你去追求的东西,我却没有,惶惶乎不可终日。已眠,勿言。”

    “……”

    今年不知是李胚晖来此沉眠的多少个年头了,而且是那种隔绝外界的深度年眠。自从他再次有了意识,就已经知晓这其中到底是何以至此。正如所说的那般,他李胚晖不过是一个媒介,或是制衡手段而已。而罪魁祸首,是那块十星玉,一块拥有自我意识,以及惊世莫测手段的玉。李胚晖大概是知道它的一些想法,它需要寿命,所以它夺走了父母,奶奶,还有自己的寿命。而如今,李胚晖猜测,它是想借创世之灵的身份,夺这天地间生物的寿命,而且显然已经颇具成效。这人族不就已经被砍去了长生,带上了枷锁。而他们,还以为自己那番对天地的控诉,受到了惩罚。属实可笑,天地本无言,自然也无情。山川移位,河风暴烈,天哭地陷……不过是天地本来的性,有人与否,皆会存在。天地的样貌或许会被后来者所更改,但是天地的性,不会。

    “李胚晖,若是答应你一个条件,你会去做什么?”

    “……”

    “我说的是真的,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实现。”

    “何以发此问。”

    “我确实没有改变过任何的结局,直到遇见了你。我以前从未怀疑过自己,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去尝试,但终究可算是真正去改变了什么。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会尽力去满足你的要求。”

    “确定?”

    “确定。”

    “那请你,立刻,马上,杀死我,彻底地杀死。我对帮助你没什么兴趣,对活着也没什么兴趣,我现在只想沉眠般死亡,不复醒来。”

    “如你所愿。”

    轻闭的双眼,似乎再睁开,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亦或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尽皆消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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