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消失的二弟
石柱睁眼看到自己家的茅草顶，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二弟，可惜他的二弟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已经私自离开了他的身体。
“我废了！啊！”
“娘啊！娘！”
家里唯一能给他一丝丝心理慰藉的就只有妈妈了，本以为妈妈会一脸悲伤的走出来，但是石柱只看到了手里拿着一碗水，憋着笑意强装镇定的母亲。
“娘？”他有些不解，什么事能让自己亲生母亲忘记儿子的伤痛，甚至还能笑出来。
就算是哥哥考成了秀才，母亲也不用笑这么久吧？而且哥哥现在还在军营呢，怎么可能有那种好事。
石柱接过递来的碗，就听到母亲憋不住笑出来的声音，并且一边解释道。
“儿啊，你这是因祸得福，叶闻雅可是叶家嫡系中唯二的女儿，大小姐你是攀不上，但能攀上三小姐，也是你的福气啊！”
“娘偷偷跟你说，隔壁王姨的儿子认识的那武者都说三小姐是天才，非常有前途！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大公子和叶家主！你想想，你从她还小的时候就跟着，以后她发达了你不就是大功臣嘛！”
隔壁儿子认识的武者？石柱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震惊与绝望。
上次他把大牛坑死的事情还没忘呢，这次就要坑到自己头上来了？
还有，母亲开心就是因为这点事？自己可是断子绝孙了啊！
似乎是看出小儿子的不喜，她又继续解释道：“这富贵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本就做了错事，能留一条命回来娘亲都该去叶家门前磕头了！”
“你小子现在能去侍奉三小姐，你就偷着乐吧！”
躺在床上的石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虽然总是听信坊间传言，但脑子这种东西还是有的。
自己没法生育却有能力给家里带来利益，所以母亲才一直回避那个事情，只提以后能获得的好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能让仇家放下仇恨携手合作的，唯有利益或更大的共同敌人，且不说石柱这种连成为叶闻雅仇人都不配的人，就连自认为与叶家有血仇的林家都照样凑上来分一杯羹。
在莫遥诗造访州治府前，林家同样有不速之客到访。
这个人或许长春城里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但持续关注叶家的林家是绝对认识他的。
“大牛，呵！居然能从叶闻雅的手中活下来，看来是得了造化。”
林缺的爷爷林满摸着发白的胡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身上有血腥之气的大牛。
儿子英年早逝，孙子也英年早逝，林满脸上似乎没有半点悲伤，这让大牛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不过他还是跟林满如实告知了林缺的死相。
黑袍下的大牛嗓音显得格外低沉：“林缺腰部及腹部一圈被插入筷子数支，下体部位也被插入筷子，如此阴险的招数不可能是赵括和林黛所使，黄巾寨寨主黄俊杰也没有这个功夫。”
“嗯”林满点点头，没有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只是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许。
现在不感兴趣，待会看你坐不坐的住。
大牛脸上戏谑的神色溢于言表：“他的脖子被人用手指撕裂，死前身体有明显被勒住的迹象，而他真正的死因，是整个人头被活生生的拔下来！你能想象到他死的有多么痛苦吗！”
“够了！”
孙子林缺是怎么死的林满不想听，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死了便死了！
但是大牛拿这件事来细说，明摆着是在羞辱他林满，区区一个叶家废弃的下人，有什么资格羞辱大家族的武者！
装满茶叶和茶水的杯子脱手而出，带着老牌武者的愤怒朝着大牛的面门砸去。
“嘿嘿！”大牛用手臂格挡，下一刻得意的表情直接扭曲。
本来以为让林满破防是件有利无害的好事，没想到这一击把他手臂都砸肿了，老牌武者的实力不容小觑。
林满看大牛没能讨好的样子，才没有继续追究大牛的失礼。
“说！是谁杀了缺儿？！”
如果是死在正常的恩怨比斗中，就算知道是谁杀的都不好找人算账，到时候叶儒给他来一句‘小辈的恩怨你这个老家伙还要插手，你是不是玩不起？’，那林家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这些与名门正派一起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大家族，对名声也是很看重的。
虽然受了点伤，但大牛的目的达到了，引起林叶两家对立，给叶闻雅制造麻烦。
这便是复仇之路的开端，纵使现在杀不了叶闻雅，也要借刀杀人，从她身上收点利息。
“叶闻雅。”
“叶闻雅？”
林满侧头看他，以为大牛被砸傻了。
“我们屠杀黄巾寨，从那些目击人嘴里撬出来真相，之前一起被叶闻雅杀死的普通人也是身上有筷子，脖子被撕烂。可以确认是叶闻雅无疑了。”
“你小看了她，她是天才，更是疯子。”
大牛眼神里充满坚定，他那强大到令人难以望其顶背的师父都说叶闻雅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就算他十分不爽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夜间的秋季凉风吹过，林满闻到了一丝异域气息。
“滚出林家！老夫与她的恩怨轮不到你来指点！”
大牛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一把不知从何处抽出的大刀破空向天，直接将屋顶轰穿。
屋顶上跳下一个人，带着被风吹的鼓鼓作响的宽大黑袍将大牛罩住。
林满手上又握着一把刀，跟抛出去的那把一模一样，他的眼睛死死盯住面前两人，大有出手开打的意思。
林缺发挥不出三十六路天罡刀法的威力，但他林满成名数十年，死在他的天罡刀下的名客可不少，造诣远远不是林缺这个水货能比的。
“老家伙不知好歹！我们走！”
趁着没被林满看清面孔，黑袍人卷着大牛逃之夭夭。
这江湖向来都很乱，有搞邪教魔教的歪门邪道，也有敌国细作搅弄风雨，他年轻时也参与过义心盟组织围剿活动。
只不过现在老了，江湖上的事他不想参与，加上家族里人心不齐，把他搞得心力交瘁。
“唉~”随手接住天上掉回来的大刀，林满长叹一声。
他不会轻易相信大牛的话，鬼知道大牛背后的人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得到消息了，试探一下叶闻雅的虚实的确很有必要。
房顶被打穿的动静很快将林家的人引来查看，林满步伐矫健的走出屋外吩咐道。
“房顶塌了，修一下。子石、景行、力行过来。其余人散了吧。”
叫来三个后辈，林满带着他们走远了些，这几人可不是随口叫来的随机人员。
“你们明天都要去修缮城墙，是吧？”
“是。”三人小小的交流了一下眼神，但没有一个是不迷茫的。
林满微微点头，很是满意的开口：“那你们顺便帮老夫一个忙，假装跟叶家的人起冲突，试探一下叶家的态度。”
家族里的长者自然威望不小，这点小事林满都不屑于跟他们商量，命令式的强迫他们三人帮忙。
三个人都是武者，品级不高，但试探一下足够了。
“重点试探叶闻雅，看那所谓的叶家天才几斤几两。你们几个习武多年，想必不会输给一个小女孩吧？”
本来还不太感兴趣的三人，在林满的激将法下不得不应下，要是有谁退怯了，那就代表他不如另外两人，不如一个小女孩。
练这么多年武都白练了！这是任何一个武者都接受不了的，不战而怯其名是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