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讲武德的狠人
狼入羊群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叶闻雅，狼只能杀一两只羊，她所过之处却是横尸遍野。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简洁明了，丝毫不掩饰她的意图，却又让人避无可避。
林黛与其说是来救她，倒还不如说是来救林缺的。
叶闻雅现在哪有半点需要别人救的样子，她身上沾染的全是别人的血，孤身冲阵并不是无脑冲，敌人的攻击她基本上都能躲开。
与她相比，林缺可就惨的多了。
身上的刀伤和被筷子捅的地方一直冒血，更搞笑的是屁股的血顺着他大腿内侧往下流淌，给他带来巨大的生理不适感。
大势已去，叶闻雅的体力似乎没有尽头，十余人连两分钟都撑不过，她杀完十余人连大气都不喘一口，继续向前冲杀。
其余寨民也被拖住，自顾不暇，更别说来支援他了。
“老范！曹绿！”
林缺习惯性的喊出两人的名字，他早就忘记老范已经是个废人，没法再帮自己。
这两人林黛是见过的，他故意给堂弟一个喘息和等待帮手支援的机会。
微风吹过活观音鬓角的发丝，他在疑惑中又大喊一声：“老范！曹绿！你们人呢？！”
“呵！”林黛幸灾乐祸的一笑。
这一下就引起林缺的不满：“你笑屁啊！”
“我笑你被人抛弃了还不知道。”
老范和曹绿逃跑的事，林黛自然是有收到消息的。
林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堂兄不出手，正是在看自己笑话呢！
难得兄弟一场，况且林缺从没杀过人，就算上次自己眼睛被他砍瞎了，林黛其实不是很想杀他。
比斗有死伤是很正常的，不过以他们的水平，只要不是故意下杀手，一般不会导致对方死亡。
而且把林缺俘虏了，还能再敲诈林家某个老家伙的赎金，
把人杀了才会是死仇，很少人会跟叶闻雅一样小心眼，自己只是受到威胁就把别人列入死仇行列。
不杀林缺有不杀的好处，江湖讲人情世故，说不定这个不杀之恩以后还用得上。
“你投降吧，把货还给叶家，我可以保证叶家不杀你。”
就在林黛劝降时，叶闻雅那边有一个人朝叶闻雅扔出火把，可惜眼神不好准头更不好，直接扔过头。
粘过油的火把划过半空都没熄灭，接着准确无误的落在赵牧脚下，也就是柴房顶上。
“我去，真的神人。”
赵牧无奈跳下房顶，站到林家堂兄弟两人中间。
身后柴房瞬间被点燃，最后的净土终于燃起熊熊大火。
“我是四季商会的赵牧，叶如生让我来镇场子，不过现在看来似乎用不上我，估计那小子也没料到自己妹妹的真面目。”
赵牧心不在焉的往那一站，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强势的将林家两人压制住。
“按照江湖规矩，林缺，投降不杀，你可想好了。”
林缺很想认真面对他，却发现随随便便就能在气势上形成压制，这只能说明，他至少比自己和堂哥高两个品级。
武者品级其实跟官员品级差不多，品级越高，每一级之间的差距就越大。
义心盟的武者等级制度几乎囊括全国所有武者，每个品级都有固定的人数比例，实力有没有突破就看你考试能不能过，非常简单且直接。
至于野生武者，怎么可能跟门派世家的武者比呢？
再天才的人没有实战经验也是白搭，就像叶闻雅为什么有信心杀林缺一样。
眼看大势已去，曾经追随自己的人都跑了，林缺手上的大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已经说不出话，不知道该说叶如生太舍得下本，还是说叶闻雅心狠手辣，遇上这两兄妹简直就是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熊熊大火照亮了黄巾寨的夜，巨大的光源不仅引起牯牛山上的野兽的注意，也将冲阵厮杀的癫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出于职业习惯，叶闻雅没有忘记自己的另一个任务，保护黄俊杰的人身安全。
她扔掉手里的尸体转头一看，只有三个人站在那里，但三人中很明显没有黄俊杰的身影。
寨里人明显都被她杀怕了，哪怕她露出破绽，一时间也没人敢上前对她出手。
“救火！快去拿水来！”
上一秒还在厮杀，下一秒就被叶闻雅指挥去救火。
难得有这么一个借口，早已心生退意的寨民纷纷四散而逃，没人想成为下一个死在她手上的傻子。
尽管这很荒诞，她杀了这么多人，双方应当是不死不休的死仇才对，可活着的人仍然按照她的命令去做了。
叶闻雅快速冲进柴房，把里面不明所以的黄俊杰扯出来，还好木头烧的不快，不然黄俊杰已经变成一道新菜——炭烤活人。
“你脑袋上着火你还不跑！你脑残吗？！”
刚出来就被叶闻雅劈头盖脸一顿骂，她凶残的样子吓得黄俊杰只能缩着头，弱弱的解释：“我这不以为你们没打完”
黄巾寨在这一片还算比较出名，黄俊杰年纪轻轻就是寨主也算是年轻人中有为的代表，赵括和林黛这两个江湖人士都认识他。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好奇叶闻雅和黄俊杰的关系。
身负重伤的林缺联想起这些天的种种不利，老范和曹绿逃跑，寨民支援无力，甚至寨里铁匠连一块陨铁都熔不了。
“黄俊杰！我当初就不该留你一命，若不是你处处给我使绊子，我怎么会输！”
在林缺看来，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寨子里的事事不顺肯定是黄俊杰这个前寨主安排的。
被莫名其妙的斥责，黄俊杰都没反应过来，主要是林缺的事他是一点都没参与，实在想不出这个锅为什么会到自己身上来。
“我不是在做饭就是蹲在柴房”
赵括和林黛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内斗，反正林缺败局已定，吃个瓜也不会改变结局。
随着叶闻雅和林缺的停手，场上的战斗逐渐停止。
以柴房为中心，不少寨民把这里围住，刚刚被叶闻雅喊去拿水的人已经把火扑灭。
看着黄俊杰和林缺这前后两任寨主都在，而且似乎发生了内讧，其余人没有贸然行动，都跟赵括一样驻足观看。
林缺怒目圆睁，心里有莫大的委屈，指着黄俊杰破口大骂。
“肯定是你离间老范和曹绿，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搞鬼，他们有什么理由背叛我！还有”
黄俊杰正要再次反驳，却发现身边好像少了个人。
不对！刚刚把我救出来的叶闻雅呢？
别说他没发现叶闻雅消失不见，赵括和林黛也没注意到叶闻雅人去哪了。
噗嗤——！
已经投降且毫无防备的林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惨遭杀手。
只见叶闻雅出现在他身后，一招鸭脖撕裂爪把他送上西天，脖子里的血喷了赵括、林黛和黄俊杰三人一身。
似乎担心他没死透，叶闻雅扶着跪倒在地的林缺，伸出大腿卡住他的肩膀，双手发力直接将他脑袋拔掉。
纵使场上的人都见过杀人放火之事，可叶闻雅的举动实在太过残暴，连个全尸都不给人留。
“tmd废话那么多，蠢货！”
叶闻雅提着死不瞑目的林缺，丝毫不理会别人各式各样的目光。
震惊、愤怒、恐惧这些别人散发出来的情绪，于癫佬而言都是无能之举，有本事的早动手了，没本事的才在这看着。
赵括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说道：“他投降了，你这还把人弄死。”
这在江湖上是会被人诟病说不讲道义的。
“我跟他是死仇，他现在不死，我以后睡不好觉。”
叶闻雅随意搪塞赵括，转而提起林缺的脑袋看向林黛，敲打的意思十分明显。
今晚她叶闻雅大杀四方，赵括和林黛总算是看懂了这个人，发起疯来谁的面子都不好使，什么江湖道义都是放屁，得罪她就必死无疑。
面对这种人林黛也只能笑笑，无奈的摊手表示自己没意见，人都被杀了还能有什么意见。
“不过你最好小心点，林家的报复也是不择手段的。”
林黛表明自己的立场，叶闻雅也不再为难他，更懒得追究他放水的事情。
夜间的山风吹过，把血腥的气味吹散许些。
叶闻雅把林缺的头颅递给黄俊杰，身为土匪头目，黄俊杰从小就玩过人头，但双手还是有些颤抖的从叶闻雅手中把头接过。
不是他觉得血淋淋的人头很恐怖，单纯是对叶闻雅感到害怕而已，这个年龄比他小的女孩，却比他预想中的更疯癫。
“行了，两清了，吃早饭时记得叫我。”
满是血污的手在黄俊杰肩上拍了拍，然后自顾自要的走进柴房里去休息。
“等一下。”赵牧拦下叶闻雅，却连手都不敢碰到她，“你哥还在山下等着呢。”
谁？
叶闻雅以为赵牧在开玩笑，自己有好几个哥，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吧？
她歪着头试探性的问：“叶如生？”
“嗯。”赵牧看着她满身血污，心里腹诽老叶睁眼瞎，他这女儿的样子跟文雅一点都沾不上边，还取名闻雅。
叶闻雅没有离开，黄俊杰都不敢跟寨子里的人说话，眼见叶闻雅又转过身来，搞得他心头一颤。
“帮个忙，叫几个人八抬大轿把我哥抬上来。”
叶闻雅没多想张口就来，然而寨子里根本就没有大轿，黄俊杰深知话不宜多说，直接就答应下来。
反正让人抬个小轿用最高规格的礼仪，去把叶如生接来就是了。
“我去洗个脸，你们慢慢搞。”
直到叶闻雅走远，所有人才放松紧绷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