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双刀之战
无论是哪个时代，又或者哪个国家，从事杀手职业的人们都心照不宣的选择夜晚动手。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惯例，这么做当然是有科学依据的。
人本身就是早上活动，晚上休息的动物，普通人到晚上就容易犯困，精力不集中。
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却不会出现这种症状，单单在战斗状态上来讲杀手就已经占据优势。
更别说晚上环境幽暗视野不好，这更是给杀手创造了一敌多的有利条件。
黄巾寨比较穷，虽然饿不死人，但一天只吃两顿。
今晚准备大展身手，叶闻雅不敢像之前那样吃太饱，要是不小心玩脱了那就很尴尬。
她可不想在这个小小的土匪窝里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添上耻辱的一笔。
入夜渐微凉，在这即将入秋的时候，夜间的山里凉气更甚。
林缺在炉子旁盯了一天，愣是把寨子里的木炭用的十不存一。
众人心里都有不小的怨言，可也没有一人敢说出来。
林缺摆弄着手上的大刀，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他非常的不满意。
一怒之下，他抓起台面上的陨铁，往地上奋力一掷。
“废物！都是废物！”
不知道他所骂的对象是谁，反正这陨铁烧了一天也没熔，他只能临时抱佛脚赶紧用普通的铁材把断刀续上。
但这刀本来就是断过的，加上铁匠的技术也不太行，整把刀难看的要死就算了，配重都配的一塌糊涂。
林缺原本还想把铁匠都处死，最后是看在黄俊杰的面子上，才勉强饶他们一命。
“老大，要不我们赶紧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往西边去，我们还能东山再起！”
林缺锻刀锻到魔怔的一幕被曹绿看在眼里，傻子都能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跑路不可耻，命是自己的，人都死了还要名声有何用。
况且他们两个山匪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不跑还在这等死吗？
“跑个屁！这里山高皇帝远！我就是老大！他叶家很屌又怎样？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再跟我说这些丧气话，就以军法处置！”
曹绿此时送上门来找骂，林缺的满腔怨怒就刚好发泄到他身上。
哪怕他们是从属关系，以前林缺也不会对老范和曹绿说军法处置，现在已经急到能说出这种话的地步，可见他心里也是很虚的。
曹绿闻言心里顿时对他充满失望，但表面上还是低头听训。
刚把话说出口，林缺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既然话都出口了，收回也来不及，他索性当做自己不知道，继续安排。
“你去通知全寨，今晚有敌袭，见到陌生人一定要大喊警报，去吧。”
“是！”曹绿应下后转身离去，背对林缺的脸上表情很是微妙。
通知全寨不难，不过要是想靠这些人就能发现潜入的杀手，那真是的太自大且愚昧了。
层层吩咐下去，寨里虽有一点恐慌，但达不到人心惶惶的地步，毕竟他们可是半兵半匪，寨里老兵还是不少的。
曹绿做完林寨主交代的事后，又找到了正在自闭中的老范。
见他来找自己，老范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不说话。
“我们走吧，林缺他闯大祸了，刚刚我劝他走，他不肯，居然还要军法处置我。”
这话传进耳里，老范终于动容，眼神中的意思明显是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绑来叶闻雅，应该是彻底惹怒叶家了，黄巾寨打不过叶家，他就是要让我们去送死！”
“去京城寻医也好，回老家也好，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你不想走也行，我走了。”
曹绿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这不是话术什么的，只是因为曹绿自己已经急着跑路了。
一个病人伤患最在意的事情，肯定是自己能否康复，有没得救。
更别说老范这样的被废武者，习武十余年，谁愿意放弃武道和自己的一身傲骨。
他求医的心比谁都要强烈。
反正现在的他待在这也没有半点用处，加上林缺似乎也不太值得誓死追随，老范现在多考虑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快走！走西边的小道，过茂烟镇再往北绕。”
人一旦有了目标，脑子就灵活起来，两人悄咪咪的牵走两匹马，趁林缺还啥也不知道就跑了。
黄巾寨能用的马一共才二十多匹，之前被他们俩跑死一匹，现在又被牵走两匹，真就是随机挑选两名骑兵当场失业。
开战前夕敌方出现逃兵，这是好事，老范和曹绿两人并没有被暗处的杀手偷袭，沿着西边小道扬长而去。
江湖便是如此无常，有人来有人去，有人慕名漂泊千里，又因为一事而别离。
夜色渐漆深，稀云遮残月。
黄俊杰早早的就往叶闻雅那边躲去，两人坐在柴房内，一言不发。
用来威胁叶家和叶如生的把柄可不会被随便一扔就不管，林缺就打算这些天直接守柴房，谁敢动自己，反手就把叶闻雅撕票。
他没有故意掩盖脚步声，肩上扛着刀朝柴房走去。
“来了！”
不用黄俊杰悄声提醒，不聋的叶闻雅听得到。
此时束缚她的绳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手上拿着的六根筷子。
筷子赞助商无助的蹲在墙角的柴堆旁，静静等待观看神仙打架的画面。
脚步渐渐临近，所剩不多的月光照不清五指，但五指却能准确的朝柴门摸去。
在手指距离房门的最后一毫米前，一个声音将其叫住。
“活观音，林缺。”
林缺顿了一下，把架在肩上的大刀放下来，脸上已经有了厌恶的神色。
“林黛！”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语气中充满了入骨的愤恨。
微风拂过月亮，把云都吹去了。
微光洒落，就如戏剧开场的灯光那般，刚好能让演员和观众看清舞台上的一切。
两位刀客在七步开外相立而视，一人笑，一人怒。
林缺的刀，刀身宽大长度适中，与刀斧兵的砍刀相似；林黛的刀，纤细而偏长，刀身微微弯曲的弧度使持刀者更容易抽出刀来。
如果目标人物不是活观音，林黛早就给他来一手背后偷袭，一刀把人砍死就完事了。
可这个人偏偏是自己堂弟，若是偷袭击杀，那可太不尊重林家的刀法。
自己脱离家族，学习另一种刀法，就是为了报复林家。
正面击败林缺，既是尊重林家，更是尊重自己。
“多说无益，出刀吧！”
林缺右手持刀，左手贴刀背，将整把刀横在身前。
上次一战，一人瞎眼，一人断刀，点到为止却也结下了仇。
这次可是要真的分生死，林缺不敢有所分神，必须集中精力盯着林黛的每一个动作，分析对方的出招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