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长眼，再出手
一锅靓汤被端上桌面，没等来心心念念的饭桶，倒是被客人先揭开了锅。
“好汤！叶家这次可是下足本了！”
光闻味道就知道是好汤，叶闻雅也知道，她比谁都馋，可就是不得不站在门口跟父母一起迎接客人。
虽然还是不用她说话，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二哥啥时候来？好像还有几位大佬没到的样子。
众所周知，大佬一般都不是最早到就是最晚到，要不然怎么能体现地位的高度？
“如生怎么还没来？商会的人”
叶闻雅急，邱夫人也急，一个急着怕汤被人喝完，一个急着看到自己儿子。
叶儒家主始终保持淡定：“再等等。”
“老赵？”
这声音，叶儒敢对天发誓，就算他化成灰也记得。
“哎！老白！我以为你不来的嘞！”
白大宝脸色一阵尴尬，两家关系本来就不好，赵牧的话可不兴说出口。
可白家主也不好跟对方对喷，毕竟人家是四季商会的高手——赵牧。
比起叶白两家家主内敛的穿搭，赵牧就穿的十分清凉，身上的肌肉线条明晃晃的告诉路人自己就是武者。
叶儒适时出来迎接：“老赵，好久不见，不如先进屋坐？”
赵牧一手揽住白大宝的肩膀，另一手正要揽叶儒，却被叶儒反手拍拍他的肩膀，将其往前推了一点。
“还有贵客要来，失陪。”
闻言，赵牧坦然一笑：“有意思！”。
然后跟白大宝并排向内走去，还顺带瞥了一眼门口的叶闻雅，笑意更甚了。
能让叶儒认为尊贵的人，必然不是常人。
别看赵牧长得五大三粗，能在商会混的人可不是无脑莽夫，要不然也不会被叶如生一请就来。
说到叶如生，叶如生就来。
长青城虽大，可对武者来说就是走两步的事。
武者有傲骨，就这两步路还骑马坐车，那是矫揉造作，会被其他人取笑的。
今晚赴宴的人有一大半是武者，所以马车都没出现多少。
路巷尽头传来悠慢的马蹄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带着极强的气势缓缓驶来，路边照明的灯笼都因此摇曳烛火。
正要喝口汤的赵牧和白大宝疑惑的放下碗筷，侧头看向门外，其余不明所以的人也受他们感染，纷纷朝门外看去。
一时间场上难得安静，随着马车走近，优雅的停在门口。
不知道是谁咽了一口气，场上的人也被他勾起紧张的情绪。
充当车夫的叶如生翻身下车，将围帘轻轻拉开，这时车内的人才肯探出身来。
只见一身灰袍上长出一朵大红的牡丹，鲜艳的红色与沉着的灰色形成鲜明对比，又恰好展现出来人的张扬与高贵，没让那艳丽的牡丹落了俗。
看到她的相貌，赵牧已经要起身，白大宝也不好继续坐着。
“呵！”一声轻笑，她按住腰间火红的刀，随意跳下马车。
“想必各位大多听过我的名号，我是莫遥诗，各位，今晚玩得开心。”
不跟叶儒说客套话，也不用别人起身迎接，她与叶如生并肩穿过人群中，直直向叶家后面的听风楼走去。
身处其位就不会是真正的江湖人，跟别人交谈也只会听到阿谀奉承的话，这就是她不想参加宴会的原因。
至于蹚浑水，她怕吗？或者说，她腰间的刀怕吗？
莫遥诗的姿态分明是不想跟在场的任何人交谈，再傻的人也不会傻到自讨无趣，死皮赖脸的凑上去找死。
可她的出现又让所有人明明白白的知道她与叶家关系不错。
至少不像江湖传闻中那样，义心盟的交州总监察使和叶分舵主针锋相对。
加之此宴是以叶闻雅的名头展开，大佬们可以对此默默一笑、不以为意，留一个心眼便是。
但在那些低品的武者和新人的眼里，叶闻雅无疑是年轻一代最有权势威望的人了。
尽管她已经抱着碗一顿狂炫，吃相甚至有点难看，别人看到了也会自动产生美颜滤镜，夸她有巨鲸吞海之姿！
两杯酒下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拉近了许多，可年少轻狂，大家都是九品，谁都不服谁。
借着酒劲，在场大佬又有不少，很多小辈也起了跟大牛一样的心思。
有对比才有高低，踩低别人就能提高自己，而武者的互踩比较不雅，能动手绝不动嘴！
“老叶，今晚小辈们兴致都挺高，不如给他们点表现自我的机会？”
赵牧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其他人也纷纷附议，小辈表演节目，不正好体现出他们的权高位重嘛。
可问题是叶儒不想，因为比斗肯定会有很大的受伤致死风险，他不想承担任何责任。
无奈其他人都想看，于是他就只能喊道：“来人！把那边收出一片空地，江湖人江湖事，一战分高下，点到为止！”
他指的地方刚好是以叶闻雅为中心的那一桌，不是他故意针对女儿，单纯就看那块地方顺眼而已。
神奇的是叶儒说完他也没注意到女儿叶闻雅就坐在那里，其他小辈更是睁眼瞎一样将其忽略。
想上前攀谈的人刚起身就忘了自己想要干嘛，然后就跟别人说话去了。
听到父亲大人的命令，叶闻雅抱着碗往后走，边走边夹别人桌的菜。
虽然礼数上说不过去，但她才不管那么多，自己开心就行。
“比斗！好机会！我今天必定扬名全城！”
大牛跟同事们跑去搬桌子，一边东张西望的寻找目标，奇怪的是怎样也找不到。
不应该啊，饭桶怎么说都是小辈，不会坐到老前辈们那边去的才对。
按辈分分桌分位，这是江湖的一贯规矩，除非某人身份显赫，要不然这规矩是不能改的。
脑子一往别的地方想，注意力就分散了，大牛哐当一下撞到后边的人。
“丢嗨！”
叶闻雅刚从别人桌偷来的虾啪叽一声掉在地上，但她也只是一脸不爽的走开去一旁，没有追究下人的责任。
大牛低下头，极力掩饰眼中的惊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现在敢骂我，待会我就让你跌落神坛！
看到叶闻雅还在继续吃，他心中的鄙夷更甚，一个只会吃的饭桶，凭什么能成为武者，不是黑幕我不信！
所有人只会记得第一个发起挑战的人，以及最惊艳的人。
放下桌椅，大牛径直快步走到叶闻雅面前，叶闻雅能感受到他的恶意，但也懒得鸟他。
不料大牛故意高声说道：“三小姐！我们坊间听说您的事迹后都有些疑惑，您年纪轻轻就能打败考官，似乎不太现实。我想向您发出挑战！希望您能向所有人证明您的真功夫！”
唰的一下，不只是叶儒脸黑下来，其他武者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牛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得罪了所有武者，更是死死的得罪了义心盟。
武者考核十分严格，有钱人家宁愿用别的方式给自己孩子镀金，打死都不会在武者品级上做手脚。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居然狂妄到挑战武者！
就算叶闻雅双手受伤，勉强只能动动手指夹菜，那也不是普通人能挑衅的！
叶闻雅头也不抬，吞下嘴里的饭菜，不急不慢的把碗放到桌子上。
“我让你两只手，来吧，你出招吧。”
她不靠故意吼叫，也能够让全场清楚听见她说了什么。
有这等好事，大牛根本不客气：“三小姐小心了！”
大牛毫不掩饰的咧嘴一笑，饭桶坐着我站着，她拿什么跟我打？
同事们都在看着我呢！
我今天，出名啦！
乱拳打死老师傅，所谓乱拳就是王八拳，手握拳抡圆了打就是王八拳。
大牛抬起手臂，不带任何技巧的挥出一拳。
没有技巧！没有力量！全是感情！
白大宝无语的看着大牛出拳，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认定叶闻雅肯定不会输。
他主要就是好奇叶闻雅会用什么方式打残对方，其他没有见过叶闻雅当日表现的人也纷纷好奇。
一而再，再而三，刚刚被打搅吃饭就已经让人很不爽了，现在还敢来找死。
叶闻雅双手背在身后，一个小杂鱼不值得自己动真格，但问题是对方惹的自己，很生气！
区区王八拳，跟乌龟一样慢！
大牛没看到叶闻雅出手，正得意时胸口传来一阵巨力。
“噗哇！”
确实没出拳，叶闻雅用的是肩膀，仅仅用肩膀一顶就把大牛给撞的气息紊乱，奋力挥拳的一口气直接散掉。
起身都比他挥拳快，这就是差距。
平时没少搬重物的大牛虽不像白家考官那样壮实，可体型还是比叶闻雅大了一圈。
硬撞不一定能撞倒，叶闻雅条件反射般的对着他的脚一勾，大牛感觉自己就跟被什么东西绊脚了一样，根本站不稳。
“这招挺脏啊！”赵牧随手朝嘴里扔进一粒花生米调侃道。
白大宝难得说一句好话接上：“缠身的时候有奇效，能放倒人就行，管它脏不脏。”
除非是练过摔跤的，不然如此贴身的摔技没人能防住。
招式隐蔽突然，而且还不给别人转身调整的空间，这种招数在行内都会被人说脏的。
啪叽一声，大牛就跟叶闻雅刚刚掉下的那只虾那般后脑着地。
若是给他来两下大动作的摔技，恐怕他都一命呜呼了。
大牛被摔的难受，可也还有起身再战的余力。
可惜叶闻雅不给机会，不用手而已，用脚也一样。
感受到一众老前辈期待的眼神，叶闻雅当即打算整点新活。
她双手背在身后无比从容，随后往地上一坐，双腿抓住大牛的左腿。
地面技术在江湖中鲜少见，无论是械斗还是空手，倒地的一方基本不是死了就是丧失战斗力，地面技发挥的空间极小。
纵使是见多识广的一众老前辈们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错漏任何一个细节。
夜晚的灯火终究不如白天的太阳那般亮，使得他们不得不更认真的去看清叶闻雅的动作。
至于跟叶闻雅一样的小辈，他们当然看不懂的啦！
大牛想起身，却发现腿被固定住弯曲不起来，自然反应就是翻身扭转方向，再去尝试曲腿站起来。
所以说不懂就是不懂，他的反应恰好在叶闻雅的计算内。
一转身，腿也跟着转一圈。
叶闻雅嘴角一勾猛然起身，夹着大牛的腿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旋转起来。
嘎巴！
不顾大牛的哀嚎，叶闻雅夹着他的断腿往他身上一坐，大有再把他的腿部肌肉一起拧烂的意思。
只是把别人腿扭断而已，这种事情她以前没少做，脸色十分平静又故作无辜的说道。
“你让我很难做啊~，今天不折断你的腿，明天大街小巷所有人都能来挑战我们这些武者，江湖不就乱套了嘛！”
叶闻雅这是把话说给全场的人听，免得被人说自己故意欺负普通人。
“无知者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饶你一命，希望你能学会敬畏他人。”
听着骨头断裂粉碎的声音，叶闻雅想起以前闲来无事时去打地下黑拳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最喜欢给别人做截肢手术，可惜现在改邪归正，不能随便把人弄废了。
算咯~，吃饭去！
顺便喝点酒，看看人工酿造的酒是什么味道。
叶闻雅放开大牛扭曲至畸形的左腿，若无其事的回到桌边拿起饭碗。
“好！好啊！”
赵牧带头鼓掌，他是发自内心的赞叹，能把复杂的武技流畅又轻松的施展出来，这叶闻雅不是一般人。
老前辈们一个个都对叶闻雅给予高度评价，这可羡煞了一众跃跃欲试的小辈。
尽管看不懂叶闻雅的操作，也不妨碍他们羡慕敬佩叶闻雅。
同样在躲在后面观看的石柱悄悄开溜，心里慌得一批。
躺在地上的大牛早就没有了刚刚的嚣张和自信，腿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反复呻吟。
连嫉妒仇怨的心思都被疼痛覆盖过去，直到他的同事们把他抬走，场上才消停下来。
要是可以选，想必他宁愿给叶闻雅跪下道歉，也不想这样狼狈的躺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