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离别
夏云扬将人放到炭火旁，反复揉搓着易冰清那双冻得通红的手，心疼道：“手好冰，是我过分了。”
“是过分，但不在此处。”
“嗯？”
“这才是最过分的，”易冰清抽出手，随手拿起案上的铜镜，指着自己颈间那两处咬痕，白了夏云扬一眼，“让我如何出去见人。”
齿印、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交叠掩映，格外抢眼。
“挺好看的啊，怎么就没法见人了，”他抢下那面铜镜，将人揽进怀里，唇贴着易冰清的耳轻声呢喃：“这才哪到哪啊，过会儿我陪你一起数。”
烫热的气流扑在微凉的耳廓，冷热交替，瞬间红了一片。
易冰清只觉身体一轻，再次被人横抱在怀里，嗔怪道：“干嘛，别胡闹，我明日还……”
滚烫的唇压了上来，堵住了他未言尽的话。
易冰清喘着气松开他的唇，将人放在榻上，外袍散落一地，邪魅一笑，“我能干嘛，不过是想帮师尊暖床罢了。”
“暖床就暖床，别动手动脚的。”
夏云扬将袍子扒了个干净，一溜烟滚进了被褥间，只留脑袋在外，一双弯弯的笑眸直勾勾盯着易冰清，倒是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进来吧。”夏云扬将方才捂热的地方腾出了，自己挪到外侧。
还真是暖床，可以说是相当贴心了。他想。
“愣着干嘛，来啊。”
易冰清回过神来，躺在了夏云扬让出来的位置处，是暖和，有人暖床的感觉是不错。
还未等他感叹完，那具烫人又结实身躯便覆了上来，欺身将他压下，接着滚烫的唇便覆了上来。
室内，春光旖旎，门外，雪落无声。
次日，早。
窗外一片苍茫，映得屋内格外亮堂。
易冰清已经穿戴整齐，并对着铜镜打量了半天，反复后才放心。
要是换了以前，他怎么都想不到，修炼的障眼法全用来遮挡那些暧昧的红痕了。
他发现夏云扬是越来越大胆了，之前还会稍微顾忌些，现在每次与他同床，总要在他身上留下数日不褪的痕迹，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
做了标记，你就是我的人了。
“师尊看我还不够吗？还要揽镜自赏。”
夏云扬只披着里衣，露出胸前的旖旎，轻佻浪荡，侧躺在榻上手掌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易冰清。
易冰清早习以为常，与陆青山约定的时辰就要到了，他即将启程去崇明山赴宴，“我走了，困就再睡会儿，记得吃饭。”
夏云扬不声不响地从身后搂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睫毛如蝶翅扑闪了几下，“不去行不行啊？”
“已经应下了，两日内就回来了。”
“我心慌。”
“饿了？一会儿起床去吃早饭。”
“不是。”
“那是什么？担心我啊？”
“嗯。”
“只是去赴宴，又不是去刀山火海，我的修为你还不放心吗，况且掌门也在。”
易冰清转过身，捧了他的脸，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他的唇，“好了，别不开心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搞得跟生离死别……”
话在嘴边还未说完，便被夏云扬堵在口中，他的吻似惩罚易冰清的出言不逊，侵略性十足，直亲得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分开。
夏云扬捏着他的脸颊，“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好，我不说，你乖乖的，听大师兄的话，别闯祸，”他一脸宠溺的笑道，“闯了祸还得我收拾。”
夏云扬又拉着他腻歪半天，才放人走。
天晴了。下过雪，空气有些湿冷，橘色的阳光为积雪铺上一层暖色，鸟雀掠过红梅树梢，惊落点点碎雪。
易冰清路过那棵开得正艳的红梅，视线落在梅树下堆了一半的雪人身上，思付着归来时雪定然是化不了的，嘴角不自觉上扬，放心地离开。
今年的冬出奇地冷，雪落得也早。雪中人的心却很热。
那抹素色衣袍与雪景融为一色，干净，皎洁，一尘不染。伴着咯吱的踏雪声，消失在园中拐角处。
冬日，许是天寒地冻，亦或是一年岁末了，各派弟子的修行任务不似往常重。新年越来越近，节日的氛围也越来越浓。
青云山虽未开始着手布置装点，却也开始准备年货了。
夏云扬百无聊赖地过完了一日，易冰清不在，就连往年爱玩的打雪仗他都提不起兴致，脑海中映得皆是一人的笑靥。
果真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相思成疾，无药可医。
“碧灵族，灵力是其生命之源，体内有世间纯净的灵力……”
书斋内，卿书仙君讲得滔滔不绝，众弟子坐的端正，心早已飞了出去。
夏云扬手中捏着一片红叶，目光停在半开的窗扇处探进来的一枝红梅上，出了神，丝毫没听到卿书仙君在讲些什么。
“夏云扬！”
见他没反应，卿书仙君轻咳一声，提高嗓音，“夏云扬！”
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夏云扬忙起身应道：“师尊，我在！”
众人哄堂大笑。
“看清楚我是谁，”他手持戒尺，敲了敲书案，“方才我讲了些什么？”
夏云扬一整堂课都心不在焉，他哪里知道，此时江秋屿在他身后小声提醒，“碧灵族，碧灵……”
卿书仙君一个眼神瞪过来，江秋屿脖子一缩，不敢吱声。
“哦，碧灵族。”
“我且问你，何为碧灵族？”
“碧灵族是月笼山中的精灵，灵力的强弱关系着他们的寿命的长短，灵力散尽之时，便是其消亡之时。”
夏云扬目光低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他语气平淡，失了方才的漫不经心。
“碧灵族何时覆灭的？”
“百余年前。”
“因何而灭？”
“仙门围剿，全族……无人生还。”
卿书仙君点点头，“嗯，还算勉强答得上来，你坐下。”
“所以，不可包藏祸心，妄想凭一己之力祸乱世间者，终究要被正义讨伐，碧灵族就是很好的例子，落了个全族覆灭的下场。”
“难道不是觊觎碧灵族体内的灵力能助人修炼，才造谣污蔑，将其灭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