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师尊,我也很幸运
心越来越柔,越来越软。
他腾出一只手,小心托住易冰清的头,慢慢带到自己胸前,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侧脸,情不自禁,低头亲吻了怀中人的额头。
喝醉的易冰清不像平日那般安静克制,口中偶尔发出几声呓语,时不时翻个身乱动乱蹭,手还在夏云扬身上来回摸索,逼得夏云扬苦不堪言。
尝过甜头的夏云扬与清心寡欲可以说是丝毫不沾边,心爱之人就在怀中,他做不到坐怀不乱。
他眼眸极黑,嗓子发干,全身发烫似有火在烧,恶狠狠地盯着怀中之人,恨不能将其拆骨入腹。
夜很静,静得夏云扬能听到自己狂躁的心跳声,身体某处的变化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愈加清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最终,理智战胜了欲望。
他不舍得,也怕伤到他,更不愿逼他做不愿之事。
他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在易冰清唇上烙下一吻,喃喃道:“若是你也能爱我,就好了。”
二人就这么相拥着睡了一夜。
次日,午。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到床上、地上,形成点点斑驳的光影。
夏云扬一早就醒了,胳膊被压的又痛又麻,但他不敢乱动,怕吵醒怀中之人。
他轻吻着他的发顶,见易冰清动了动眼睛,夏云扬慌忙闭眼装睡。
易冰清醒来时,头晕目眩,睡眼朦胧中发现自己抱着个人,猛然清醒。他脑中一片空白,昨晚好像喝了酒,然后还发生了什么?记不得了。
但事实此刻就摆在眼前:他又和自己的徒弟同床共枕睡了一夜!还主动抱了人家!!
最可怕的是他不记得自己醉酒后有没有胡言乱语,有没有做些别的……
他抬手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把夏云扬的手从自己肩上移开。计划在他苏醒前悄悄从他怀中脱身,然后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虽然这么做相当不厚道。
“师尊……”耳边柔软的声音如同五雷轰顶,劈得他全身僵硬,不敢再动。
半晌后,他挣扎着起来,却与夏云扬对上了目光,他如同被蛰了一下,一跃而起,跳到地上。
易冰清磕磕巴巴道:“你你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师尊不记得了吗?昨日师尊醉了,拉着我不让我走,硬是把我拽到床上,还抱着我不撒手,我也想离开但挣脱不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易冰清双手捂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全完了。
上回是中毒,形势所迫,身不由己,这次是醉酒,那下次是什么……
这时,夏云扬走近几步,易冰清警惕地后退几步,口不择言道:“你……你干嘛!”
“我只是想让你把鞋子穿上,地上凉,”接着委屈道:“师尊干嘛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易冰清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脚踩在地上,心虚道:“没有,没有。”
镇定下来后,他想起夏云扬的伤还未好全,方才见他捂着肩膀,别是他醉后不知轻重磕了碰了,道:“压了你一整夜,过来我看看伤口……”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妥,脸上泛起微微红晕。
见他关心自己,夏云扬脸上的委屈一扫而光,开心道:“没事,早好了,我去给师尊要盏醒酒汤。”
易冰清不放心,亲手检查完才放他离开。
直到夏云扬离开房间,他方松了口气,心跳久久才恢复正常。
以前他与夏云扬同床共枕,都不曾有别的心思,自从说开了之后,他给徒弟上药都脸红心跳,眼睛不敢乱瞥。
这是怎么了?他不知道,也没人帮他解答。
用完饭后,重新踏上归途。
晚间,二人便到了青云山脚下。
正要上山,易冰清突然被叫住。
“师尊。”
“嗯。”
“师尊。”
“何事?”
“无事,就突然想喊喊你。”
“师尊。”
“……”
“我也很幸运。”
心蓦地一紧。
回到青云山,易冰清没来得及休息,便找到南风仙君询问结界破损之事。
南风仙君道:“已经修复了,没有弟子伤亡。”
“可知是何人所为吗?”
南风仙君思索片刻,道:“像是妖族,我在破损的结界附近发现了几只妖的尸体。我检查了一下,像是被结界破裂迸发的灵力所伤。”
“妖族?那结界被破以后可有发现别的异动?”
“并没有,结界一破,我与璇玑一起召集了所有弟子,在那一带巡视,除了几具尸体,什么都没发现。”
若是妖族趁青云山防守薄弱时攻打,为何破了结界就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了?妖族意欲何为呢?难道只是单纯的挑衅吗?
南风见他沉默,拍拍易冰清的肩膀,语气轻松道:“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妖族真要挑起事端,吃亏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易冰清不再多问,回了听雨轩。
之后的几天,易冰清不知自己怎么了,总是心浮气躁。
他还会无缘无故想到夏云扬,他的笑、他突如其来的坦诚心意、他抱着自己的感觉……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授课时常常心不在焉,好几次都出了错。
可明明他就在身边。
众弟子们察觉到清尘仙君的异常,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私下纷纷猜测,众说纷纭。
易冰清向掌门告了几天假,闭关修行。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静下心来捋一捋。
夏云扬亦是每天心不在焉,像丢了魂一般。他想见师尊,吃饭想,睡觉想,时时都在想,但师尊像是在刻意躲他。
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天天唉声叹气。
谢潇不在,就连心大的闻婉都瞧得出来这二人不对劲。
一日午后,青云山后山,阳光穿过浓密的绿叶,洒下细碎的光斑。
一棵古树下,夏云扬、江秋屿、池砚舟三人围着火堆烤着各自手中的山鸡。
池砚舟:“云扬伤可好了?”
“基本痊愈了。”
池砚舟又拍拍江秋屿的肩膀,道:“那日在水月境里,你不知道这小子多勇敢,愣是一人把凶兽拖住了。”
江秋屿:“可惜当时我在另一座山上,不然肯定能打得它找不着北。”
闻婉坐在一棵树杈上,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你少吹牛了,承认我师弟优秀有这么难吗?”
池砚舟一本正经道:“你们相信人是穷奇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