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禁地尽头
整整三天，方玄灵每日花费其中九个时辰，用作赶路修行，而只预留三个时辰睡眠。
如今，他虽然已可吸收灵气入体，从而滋养经脉与灵魂，使他能满负荷运转长达三日，但基于劳逸结合的习惯使然，他每日还是保持着睡眠。
而经过三天的不懈努力，他渐渐预感到自己离尽头愈发接近，而令他更为惊喜的是，自身修为也有长足进步。
这是方玄灵孤身深入方家禁地的第五天，此地虽暗无天日，但他凭借自身作息的感应，当他醒来，已是又一个清晨。
当他睁开双眼，当即便调息一番，驱散残存睡意的同时，使自身平心静气。
三息后，他已然全神贯注，随即，他心念一动，便将心神锁定在自身灵源。
令他疑惑的是，不知不觉间，灵源已彻底变为纯灰色，给他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阴郁之感。
他并非灵修强者，甚至连入门都算不上，自然不知灵源的再度变异，意味着什么；再加上，此地无良师益友可传道解惑，只能暂时搁置。
念及于此，他不再费心，转而将心神移向，在下丹田之中，静静流淌的灵池。
丹田有着广阔的边界，而灵池与之相比，宛若九牛一毛。
而灵池内的容量，意味着灵者可动用的灵气多少，方玄灵动用心神观摩一番后，得知此时的他，灵池占据下丹田不足一成，唯有三分。
这还是他三日来锲而不舍的结果，不过这点进步，比起诸多地灵源天骄，已是微不足道，只能勉强算作上等黄灵源水平。
“我曾听父亲说过，感应境初期，下等黄灵源，灵池可占据下丹田一分，中等黄灵源则为二分，上等黄灵源才是三分。”方玄灵回忆道。
在他看来，自身那诡异的黑色灵源，在吞噬了先前的迷雾，又经三日磨炼，便达到上等黄灵源修士，已是来之不易。
而再想提升资质，恐怕便是需要方兰若所说的，那道“先天灵池”了。
一想到那神秘的“先天灵池”，方玄灵便喜不自胜，不过，眼下的他，还需要走出这段隧道。
于是，他收回心神，转而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干粮与水壶，权当饱腹。
“这些食物，还是先前我外出写生时的余粮，就算省吃俭用，也只可维持今日两顿；唉，我还是太过冲动，一心只想提升资质，入禁地之前没有未雨绸缪。”他一边吃喝，一边独自懊悔道。
“不过，如今，我体内已经开启灵池，饥渴交加之时，还能通过灵气回流食道充饥，只是太过暴殄天物。”方玄灵沉吟道。
如今，他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应境初期灵者，灵气用完，只能再从天地之间吸收炼化，尚不能做到有进有出。
而灵气想要一边消耗，一边补充，还得等他突破至养灵境，修行一部功法才能实现，对于现在的他，并不现实。
“归根结底还是资质太差了，有心无力。”方玄灵苦笑道。
不过眼前莫须有的“先天灵池”，倒是给了他无限希望。
想到这里，他终止躁动的思绪，收拾一番，便释放灵气附体，起身继续前行。
……
三刻钟后，他灵气终于耗尽，于是，他立马盘腿坐下，结印吸收天地灵气。
如今，他已能坚持三十息的吸纳，相较先前，大有长进。
接下来，补满灵气的他，便再度起身赶路。
……
周而复始，两个时辰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眼前，终于出现了一道隐晦的光亮——
“看来要走到隧道尽头了，”方玄灵不由得惊喜道，转而又有些惊奇，“不过倒与兰若姐所说的七日路程，有些偏差。”
“恐怕她是万万没想到，我的资质能有所提升吧。”他这般自我解释道。
一刻钟后，随着他满怀希冀地走出隧道尽头，眼前景象顿时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白茫茫的钟乳洞府，没有一草一木，唯有一望无际的怪石嶙峋以及陈列在石壁上，每十步一盏的青色竹灯。
而钟乳石林之下，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不知通向何处。
方玄灵对那“先天灵池”望眼欲穿，却又担心这小道之中暗藏杀机。
一时之间，他斟酌良久，踌躇不前，不过一想到事已至此，一旦回头又只会前功尽弃，况且离七日之期，尚有时日，与其停滞不前，不如全力一搏。
念及于此，他不再犹豫，释放灵气附体，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
前三步，风平浪静并无异样，对此，他略松一口气，壮着胆子继续前行。
直到刚迈出第十一步，那青色竹灯似有感应般，忽然剧烈震颤开来，下一刻，竹灯之中熊熊燃烧的青色火焰，便脱离灯罩，凶猛地朝方玄灵爆射而来。
见此火来势汹汹，尚未修习灵术的方玄灵，深知自身并无抵御手段，当机立断，往回撒腿就跑。
他速度不慢，经过多日磨炼，已可达一息三十三步，而这青火却如同对他有深仇大恨般紧追不舍。
更令他意外的是，原本以为那青火，不会飞离那钟乳洞府，可他已经回到隧道之中，那青火依然不肯罢休。
一人一火，追逐了整整三刻钟，终于，方玄灵的灵气耗尽，又因突然脱力，猛地摔倒在地。
趁你病要你命，那青火抓住优势，狠狠地朝方玄灵扑去。
眼看自己避无可避，方玄灵轻叹一声，只能眼睁睁地假想自己被青火焚为灰烬。
下一刻，青火狠狠地撞向方玄灵的肉身，转瞬间，便使其深陷火海之中。
火焰刚一接触，令他意外的是，灼烧疼痛感并未出现，反而是一种惬意舒适的酥麻感席卷全身。
惊异间，他凝神看去，只见那青火汇成一处，由表入里，猛地朝那灰色灵源进发。
十息后，青火被他的灰色灵源彻底吞噬，显现出一丝绿意。
而冥冥之中，方玄灵只感自身瓶颈仿佛又松动了一分，当即便盘腿坐下，手中结印催动新生灵源，牵引天地灵气入体。
令他欣喜的是，如今的他竟能维持三十三息的灵气灌输，相较先前，精进了十分之，可莫要小看这十分之一，这只是吞噬了一缕小小的青色火焰。
若将钟乳洞府一路上所有的青火都收入囊中，那必定会使资质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里，方玄灵不由得欣喜若狂，他猛地站起身，朝钟乳洞府爆射而去。
……
一个时辰后，随着将第一百道青色火焰吞噬，方玄灵的灵源已彻底转变为灰绿色，而经过灵气吸收，如今的他，已能坚持六十六息，达到上等玄灵源资质，而灵池占据了下丹田的六分。
欢欣鼓舞之时，他也已走完钟乳洞府之间的小道，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堵石墙，石墙之前，是一道蒲团，其上端坐着一名白衣青年，犹如老僧入定，闭目不言。
此人面容俊逸，气宇不凡，方玄灵离他相距百丈，却能明显感觉到此人深不可测。
心怀敬畏之时，那白衣青年睁开双眼，声如惊雷道：“来者，方家何人？”
闻言，方玄灵不敢怠慢，俯下身行了一礼后，恭敬地回应道：“晚辈方家，第八任家主之子，玄脉，方玄灵！”
“哦，想不到，数百年之后，能得到老夫传承的，竟是一身怀「噬灵源」的感灵境小辈，当真出乎意料。”那白衣青年，打量方玄灵一番，感慨道。
“噬灵源？”，方玄灵喃喃道，转而应声问道，“恕晚辈唐突，敢问前辈名讳？”
“老夫，方家方元。”话音刚落，那白衣青年笑着说道。
“方元？”，方玄灵思索一番，惊愕道，“前辈你是方家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