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这一章，会很逆天
为伪造中年人等彻夜酗酒的表象，屋里灯光保持常亮。
影子无处不在，桌桌角角，明暗交替之间便会产生。
有的亮，有的暗，有的明显，有的隐晦。无非是光驱散了多少暗，在人们的眼中变得可知。
一粒光，它什么也看不见，不会知道自己占据了多少黑暗，但它用一生揭开世界的模样，让别人看清。
……
形影：「可惜，我们是反派。」
「啊？」
形影：「也不能这么说，主要还是不乐意动弹，那些布灵布灵的东西老是喜欢刺挠我。」
「哈？」
形影：「影，不单单是光的投射，遮挡物的投射。
平子，你有没有发现，两盏不同亮度的灯，对准一块地方照，也会有交叠的影出现，可这其中谁又遮挡了谁呢？」
莫平嘴角抽搐。
「才活了一天的小形啊，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你看外面那盏路灯，再到咱这，是不是也黑不溜秋了？」
形影：「(′‘) 咳哼……看来你悟性不错，影也在光的缝隙中，只是被我们忽视了，但其实它一直都在。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发黑光的灯，因为本来就不是布灵布灵该有的东西，那不就是咱嘛！」
「不，是你。」
形影干笑两声。
形影：「没见过黑灯吧？呐，我就是！」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形影：「有了这个发现，异能的局限性就小了很多，但是房间里还是太亮堂了，又不好说多久能弄好，而且……不确定够不够隐蔽，还是出来试比较好。」
「你不能早说吗？还水了那么多话？」
形影：「不成，这是为了给外边那帮人看，显得我很能，况且……我也妹说话啊？谁听见了？双引号都没加……」
莫平不语，等待下文。
形影：「试试在昏暗的路灯光下，把影子……抽出来吧，这第一课，就叫灯下黑。」
莫平会意，眼神一凝，四面八方的空气无风自动！
竟没有一丝变化！
“……”
“哼嗯啊啊啊啊！出不来，怎么想都出不来啊啊！”莫平哼哼唧唧，一副便秘的表情。
一路人路过巷口，听见内里传来不明意味的声音，遂快步离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的味道。
形影：「你把眼睛闭上。」
莫平阖上双眼，看到了影的视角。
这种感受世界的方式很奇特，在不断的眨眼之间他已渐渐习惯这种来回切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则挑其一，毕竟心难二用，意识只有一个。
除了踩着的地面，这广阔的视野令他新奇，而此刻集中精神之下，再往里看源点。
也就是自己，又有了细微的不同。
黑影纳入体内，先前只当是一团边界清晰，内里模糊的黑雾。
而现在精神渗透之下，虽然还是很糊，但隐隐有些不一样的图景。
部分地方黑得彻底，部分区域虽然也黑但并不彻底，似有阻碍，特别是腹腔内。
非要形容的话，像是3d可移动视角，质量非常差的x光显影。
不同的是，白色区域是感受不到的地方，实际也是一抹黑。
形影：「嗯，你看，不用剖开，也能看出个大概，喏，这俩多半就是腰子。」
「糊了吧唧的，看不出来。」
形影：「糊，就是有部分影被挤掉了，先让你看自己比较容易，这叫由内而外，懂吧？」
「诶，不对啊，照你这么说，我腰子会发光？」
形影：「啊？你不文盲么？我哪儿知道。我就觉着刺挠，你怎么知道你肚里不发光啊，你又看不见……」
「……嘶～你这么一说，好像有道理啊！……我吃一碗馄饨，得付两碗钱……」
形影：「光就在那，可人……看不见呀！」
「那我回头得反着来！」
形影：「还是太良心啦！」
「那……霸王餐？吃完直接溜怎么样？」
形影：「啧啧啧，格局小辣！吃完，碗筷一丢，再来一碗！」
「不给钱？」
形影：「不给钱～」
「哈哈哈……」x2
莫平发出爽朗的笑声，在巷道内阵阵回荡。
片刻，笑声渐渐停止。
莫平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阴冷。
「刚刚那是……尹志杰？这是触发关键词了？」
形影：「……」
「……你也被影响了？」
形影：「凭这可以让你相信我无法置身事外，作壁上观吗？」
「……我只希望这种事往后你能一次说完，日后不要补充，否则我会认为那是在圆谎。」
形影：「……我尽量。」
记忆是第一视角的，现在莫平脑海中只多出两个人的记忆，还能轻松分辨，不难察觉到异常。若是日后越来越多……
「可惜了，你的回答是沉默与承认，如果你的回应是“有吗？”我会更高兴一点，至少说明你在哄骗我，或是，我比你更理智。」
形影：「……」
精神持续凝聚之下，莫平眼中所视，更进一步趋近于黑白世界，那些黑色是属于他的，能感受到的，白色才是未知。
形影：「熟悉了么？从体内撤出来吧，这里比你从外界抽出影子更加容易，只是为了让你看清一些。」
莫平睁开双眼，思绪也随之回到外界。
形影：「从你的背光面试试能抓到多远。」
莫平盯住远处半空中的空气，念头转动间终得见成效。
斜上方那一丝弥漫而出的诡异黑影正缓缓跃动，它仿佛从世界的夹层中抽出，无端地出现，却让莫平感到一丝亲切。
随之而来的是入喉一口甘甜。
「小形，我好像尝到甜头了。」
形影：「……不是，你……鼻血流嘴里了，应该是猪脑过载了……」
“噗！”
随着莫平一声“挖槽”，黑影也吓没影儿了。
「这tm何止是鼻血啊，这是我心头血啊！」
“噗！”
形影：「没事儿，别浪费，喝回去还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哧溜～”
「说得对。」
形影：「孺子可教。」
「怎么说话呢！我好歹也算你半个爹吧！」
形影：「好了好了！现在！面相光明！」
「你确定我真的不需要休息？」
形影不管不顾：「伸出右手！竖起中指！气势到位！拉！！」
莫平满脸黑线，面向巷外路灯。不理会形影在脑子里发神经，怒喝一声：“给我出来！啊啊！”
“哇偶！你居然发现我了。”
“卧槽！谁tm在那！报上名来！”
“啊？我……没走错吧？我看这好像在开男酮party，就进来看看激不激烈，哦对了，我是zero。”
一背光的高大身影站在巷口。
对，背光，看不清面容。
远远地有飘来一股酒气。
“男童派对？什么玩意儿！爷是男子汉！纯爷们！你走错了。”
“纯爷们好啊！我最喜欢纯爷们了！咱们可以试试！交流交流，我肌肉练得可大了！”
“……”
啧，事儿怎么这么密啊……
「形影，这家伙好像想打架，我带了刀子，但不用能力可能打不过，
不能杀的话……用能力也打不过。」
形影：「先吓唬吓唬他，找机会溜。」
「卧槽，又吓唬？合着我要是手无寸铁就只能吓唬吓唬人呗？
这大体格都快赶上把巷口堵了！你让我溜？我见缝插针啊？」
形影：「不行就……杀掉。」
听了形影的想法，莫平隐隐有些觉得在接收了两个恶人的零碎记忆后，把情绪也带到了自己身上。
杀性变重了。
“兄弟？”那壮汉呼了一声，往里走来。
“停！”莫平连忙喝止。
“怎么了？”
“你让开点儿呗，挡着我夜光浴了。”
“哦哦，不好意思……”
「你还挺有礼貌，就是能不能别再靠过来了！！」
“为了补偿你，就让我借着夜光与你相遇吧！”壮汉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向前伸出，一副妖娆的姿态。
似在邀请。
（ ）
形影虚空攥拳：「我硬讷，动手！快tm给我动手！我拳头硬讷！你再不动手我自己来了！」
莫平身后的阴影从地面拉出，卡着壮汉的盲区，蠢蠢欲动。
「卧槽！原来你自己会动啊！」
形影：「可我也够不着那么远啊！你大爷的搁这压着上限呢！」
莫平满脸黑线。
对对对！怪我！怪我行了吧！
“停停停！我说错了，是路灯，不是夜光，你不要自作多情啊！”莫平连连拒绝。
壮汉疑惑得回头看了眼路灯，心中咕囔：这路灯有什么好洗的，不是在邀请我暗中干坏事吗？
“兄弟，你……”
壮汉刚要回头，莫平早已紧闭双眼，眉毛打结。
他的精神竭力疯狂地冲出体外，在这短短的距离内上下游曳，向前奔跑，无形的阻力不断抓挠着，似要将他怼回去。
借着途中一片片阴影跳跃意识，他能感受到自己变得越来越渺小，像被吹散的蒲公英，只剩下一个托儿。
好在这个托撑过了在微光炙烤下的崩解，成功抵达了壮汉的背影，可却没办法穿过他的身体走捷径。
莫平瞬间便想通了——如果能轻易做到，人不是随便杀？
争取到刹那的瞬间休息时间，他猛地跃上肩颈，闪身于其双眼不到一毫米处，几乎就贴在了角膜上。
也彻底暴露在了光芒之下。
「我刺挠啊！！！」
霎时间，一片漆黑满溢在壮汉眼中，遮盖了他整个视野，如同蒙上了一层深厚的黑色幕布。
壮汉瞬间上头，猛地跳开。
莫平弹开双眼，鼻血狂流，七窍似乎都有见血。
好歹算是成功了。
形影说的没错，超出正常掌控范围之后，异常刺挠，细密的精神析出，鼻血如流水。
哪怕他现在睁开眼睛直视光线都有些阴影。
他捂着口鼻，见壮汉反应剧烈，总算有些心安，撞鬼这种情节够刺激了吧？
至少是莫平认为最刺激的事儿了，不指望他屁滚尿流，少说也该落荒而逃吧？
背光怕你看不清，向光你该信了吧？
可却见壮汉并未离开，反而在退开后虎视眈眈地看着黑暗角落中的莫平。
同样是看不清。
夜晚的巷子有如深渊，对一个陌生人总是很容易产生敌意。
莫平心中一惊，这人反应，不像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