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巧合
梁忠书终于见到了林渊，以管家的身份跟林渊行了礼，然后站在了赵恒身后。
越看林渊，梁忠书心里越觉得不是滋味，这小子眼神明亮极了，看着人仿佛能看到骨头里。说话看似无意，却总留着退路，无声无息就把赵恒弄得自己上杆子要掏钱。
“赵公子，听闻你这琉璃生意做得不错，大赚了一笔，这次是来感谢我的吧？”
林渊笑了笑，对着赵恒竖起了大拇指。
“嗨！都是托大人的福，弄点银子养家糊口而已。”
“不过，要说感谢，的确是要感谢大人，今日这顿饭我请了，但是酒足饭饱，大人还得匀一些琉璃给我啊。”
赵恒为了能赚更多的钱，当即表示要请客，但是请客是有目的的。
林渊一听就乐了，这是为了进货，给我变相的吃回扣呢！
心说，你还真是发了，在麻豆会馆请客，你是不知道这里的消费水平啊。
我选在这里，就是给你机会的，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不好推辞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服务员，拿菜单来！”
林渊本来就不是客气的主儿，如今有赵恒请客，拿过菜单就是一顿招呼。
点完了，根本也不让赵恒看，服务员就拿走了。
等菜的功夫，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客套话，赵恒就说到了瘟疫这事儿。
“河间府天花，形势十分严峻，据说很多地方都十不存一了，大人您这里可要加紧防范啊！”
赵恒喝着茶水，一股清香和厚重，在口腔内来回萦绕，真是好茶！
“什么？河间府也有天花了？竟然到了十不存一的地步？”
“巧的是，我蓝田县夏家村也发生了天花，但是控制的极好啊，一个人也没死。”
林渊没有赵恒所想的那么震惊，反而一副惊奇的样子，端起茶盏刮了两下，轻抿一口。
“不可能吧大人，天花乃是瘟疫，自古以来就没药物可医，怎么可能不死人？”
“每每天花来袭，十室九空这是常规操作，甚至有些地方鸡犬不留，大人莫不是想隐瞒？”
赵恒神色一凛，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生怕林渊带着病毒似的，可梁忠书却看着林渊说话了。
“是啊大人，若是真有天花肆虐，应该及时上报州府，以封锁道路火焚病患。”
“若是隐瞒疫情，其罪之大当诛九族啊，大人三思！”
“哦！原来大人是开玩笑，你吓我一跳，哈哈！”
赵恒说了两句，看到林渊一直笑眯眯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而林渊，没有回应赵恒的话，而是看向他身后的梁忠书。
“十室九空那是以往，是在别的地方，在我蓝田县，天花有的方法治愈，根本无需隐瞒。”
“再者来说，赵公子，我就是再清闲，也不至于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吧？”
“……”
虽然，林渊始终都是笑容满面，可赵恒跟梁忠书，一下子都感觉背后冰凉一片。
这蓝田县，竟然也有天花了，蔓延的这么快，京都岂不是旦夕之间就要遭殃？
天花瘟疫堪比洪水猛兽，一旦过境，不管什么地方，必定伤亡惨重。
能延缓病情，已经是千金难求的灵丹妙药了，你这还能治愈？
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
瘟疫初期，若能及时上报，朝廷还有时间去控制，最多就烧死最初的一批患者。
可是，若到了大爆发的时期，到处都是病毒，也只能一把火不分好坏的全给烧了。
蓝田县这么多的百姓，都要毁在你这盲目自信之人的手里，你竟然还这么云淡风轻？
梁忠书深刻的认为，林渊之所以能在这当土皇帝，跟他这阴险毒辣的性格，绝对脱不了干系。
大难将至浑然不觉，不拿百姓性命当回事，还在这里信口胡言，我怎么能跟他合作了这么久？
幸好这趟我跟来了，要不然，那天被他坑死，老夫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人，果然有方法治愈天花？”
赵恒也有所怀疑，可是皇帝跟他交代过，来，可不是单单进货，也不是单独让梁忠书跟林渊见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询问天花的事情。
没想到，林渊给了他一个惊喜，而且是他这王爷身份，也从不敢想象的惊喜。
“我说了你们也不信，那，咱们这饭就先不吃了，夏家村就在五里地之外，你们可敢跟我去看一看？”
林渊立刻站了起来。
“这就去么？”
赵恒一愣：“还是等吃了饭稍作休息再去，到时候大人也有精神，您说是不是？”
话虽如此，可赵恒心里也清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去夏家村，抬腿几乎就到了，可万一真有天花，到时候怎么办？
所以，先把林渊稳住，然后让梁忠书偷偷去看看，探查回来再做决定。
“也是啊！你看我，净想着百姓了，把请客的人都忽略了。”
“菜都上齐了，来来来，赵公子莫要客气，今天你就敞开了吃。”
林渊也不纠缠，很自然的夸了一下自己，然后拿起筷子就招呼赵恒，弄得好像自己请客一样。
“大人请！管家，家里不是要买些零碎东西么，你且速去买来。”
赵恒跟梁忠书使了个眼色。
“哎，公子和大人慢用，老奴先行退下……”
梁忠书明白赵恒的意思，立刻走出麻豆会馆，火急火燎的上了马车，一溜烟直奔夏家村而去。
从县城出来，不到一刻钟，马车来到夏家村，车辆停在西口，梁忠书掀开了帘子。
搭眼看去，整个村子显得安静极了，连一声狗叫都没有。
此时正当是饭点而，这么夏家村的人都不用做饭的吗？
不对，如此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一定全村都感染了天花。
你看，路口之处，衙役们蒙着头脸，来来往往巡视着。
村里宽敞的小马路上，还有个老头带着一群村民，渣渣呜呜不知道在说什么。
可是，家家关门合户，让梁忠书更加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家伙，都私下里戒严到这个程度了还不上报，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啊！
等我回去禀报王爷，我们立刻就赶回京都，明日一早，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快离开这里，打道回府！
不是，回麻豆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