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最珍贵的牛
次日一大早,赵恒就带着梁忠书,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县衙。
两人精神倒还不错,只是眼圈有些发黑,看得出来,昨夜谁也没有睡好。
梁忠书昨日,从夏家村回去,整个人就觉得哪里都不得劲。
洗手洗了足足几十遍,还是觉得不太安全,连脚都洗了好几遍。
最后自己在浴室内,把麻豆会馆的肥皂都用了两块,就连睡觉的时候,枕头边上都放着熏香。
因为服务员说了,无论香皂还是熏香,都具有杀菌的作用。
饶饶如此,梁忠书依然是做了个噩梦,吓得再也不敢睡了,一直坐到了天亮。
而赵恒的焦灼,跟梁忠书的还不同。
梁忠书汇报了夏家村的状况,赵恒就知道,林渊这小子有意在隐瞒。
本想接受梁忠书的建议,夜晚去京都报知陛下,可想想又觉得不妥。
白天就能看出来,整个蓝田县的人,但凡他们见过的,好像没有几个人在意天花。
也就是说,如果明天京都突然来了兵马,林渊肯定会想到是赵恒报的信。
怎么惩罚赵恒,他都无所谓,关键是,林渊手里掌握着琉璃的生产权啊。
这要是以后,不给他提供琉璃了,哪里去找这么赚钱的生意?
另外,让赵恒心痛的还有一件事,白天请了林渊在麻豆会馆玩了一个时辰。
结账的时候,赵恒差点跳起来,因为足足三千五百两白银。
消费了这么多钱,赵恒不太相信,就让服务员拿来了收费明细。
这特么一看,险些没晕死过去,因为明细上面很明确的说:鉴于他们是县爷的朋友,就免了百分之一的服务费。
梁忠书把身上的钱都捐出来了,也还差两千两,可恨的林渊竟然‘公事公办’,让赵恒跟梁忠书写了欠条。
无奈之下,赵恒索性就豁出去了,去看看夏家庄的天花到底怎么医治。
你小子敢去,我们凭什么不敢去?
……
夏家庄内。
整个村子已经全部动员起来,但凡身强力壮的人,都在忙碌着。
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部愁眉苦脸,疫情带来的压力,无处不在。
可有一人,一直是脸上挂着笑容,尤其是走进刘大眼他们家的牛棚,高兴的差点笑出来。
“这小子有病吧?大家都担心天花,就他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咱们还是回去报给……”
梁忠书和赵恒站在牛棚外面,头脸也都包裹的很是严实,梁忠书悄然跟赵恒说道。
“不着急,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就算治不好,也绝对不会坏事儿。你看,如果不是他防患措施做的好,这附近几个村子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赵恒小声的回应了梁忠书,然后朝着林渊靠近了一些。
“大人,您这是一直在笑,你笑什么呢?”
“是啊大人,难不成,你多笑笑,这得了天花的人就好了?”
“疫情如此严重,大人应该多备齐药物,疏散人群,你反而让更多患者到这院子里来……”
“唉,大人,你到底什么想法啊?”
两人絮絮叨叨,在后面说着,林渊又看了一时,才从牛身上回过头来。
“你俩过来看看,我跟你们说了,在我蓝田县就没有治不好的天花,瞧瞧这就是关键!”
什么?
一头牛能治天花,这特么也太扯了吧?
虽有怀疑,可两人还是走了过来,等看到那头牛,更是无法理解了。
“林大人,这头牛一点儿精神都没有,一看就是病了,杀了吃肉质也柴啊。”
赵恒说道:“你说这头牛是关键,关键在何处啊?”
老牛半闭着眼睛,嘴巴一动也不动,腹部之下裸露的皮肤,起了一片片的水泡。
有些水泡已经烂掉了,流出了黄褐色的脓液,散发着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
“赵公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别看这一头病牛,它可是世间最贵的牛了,你拿十万黄金我也不换!”
林渊腰杆儿一挺,给赵恒弄得又是一愣。
从昨天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被林渊坑了,也被皇兄坑了。
明明蓝田县处处都是大坑,陛下还让他来找林渊,这下更是遇到了天花,真是倒霉。
“林大人,我家公子虽说年岁不大,可祖上留下的财物可不少呢,便是都换成银子,也足够把这小院铺满了。”
没等赵恒说话,梁忠书就给赵恒撑场面了。
“我说它值钱,是因为它能治好天花,你看看这些流出的液体,这就是治疗天花的关键。”
“这牵扯到了高深的医学,有一门学问叫做免疫学……”
林渊侃侃而谈,将一些简单易懂的道理,说的是天花乱坠,梁忠书和赵恒听的是云里雾里。
但是,不管林渊怎么说,最终都归结到一个问题上面,那就是这头牛身上,哪怕是尿都是治疗天花的绝佳药物。
闻所未闻啊,赵恒跟梁忠书呆住了,这玩意有这么邪乎?
应该错不了,你看林渊笑得那个得意样子,不是假的。
刚才他也说了,虽然没怎么听懂,不过可以肯定,这免什么疫学,的确是一门高深学问。
身为王爷,赵恒跟御医没少接触,多少也懂一些医理,不由得对林渊更为期待。
至于梁忠书,早已是满脑子的浆糊,看到赵恒如此认真,索性也就不再多想了。
能治好,你倒是治治看,治不好才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这颗头县令人头,可就得被人笑掉了。
“林大人,这牛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功效,请问,它这是得了什么病?”
赵恒捂着鼻子,往前靠了靠,既然牛身上的尿都是好东西,那靠近一些有益无害啊。
“天花啊,你还没明白过来呢?”林渊白了他一眼。
“什么?天花?我日特带……”
赵恒吓得快速往后退去,梁忠书转身就跑,因为太着急还给绊倒了,趴在了一坨牛粪上。
“啊呸…呕……”
“这么脏这么臭的东西,你这么给病人治病?不会是喝下去吧?想想都觉得恶心……”
赵恒用袖子捂着嘴,乌拉乌拉的看着林渊。
“我做你看,莫着急……”
林渊立刻让人拿来木桶,然后直接上手,将牛身上的脓液,全部收集到了桶里。
这一顿操作,林渊自己都差点忍不住,隔着浸了药水的白布,依然是觉得想吐。
等挤好一回头,赵恒不见了,再一抬头,正跟梁忠书一起,扶着墙吐得天翻地覆。
“呕……”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