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火烧县衙
“可若是泗垚未曾出现在县志上,那时她便已经……”徐号做了个飞的动作,长手长脚的,像个要捞着藤蔓跃起的猿猴。
“若说泗垚本人没有出现,那么我们就比对最晚的前朝县志与最早的本朝县志,把增加的成年人挑出来,这些人可能是途经此地安顿下来的流民,也可能是阴山古城中走出来的人。”
徐号有些忧心忡忡,“你真的相信,阴山古城中有人离开过吗?”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毕竟那里见到的古尸数量远超一个村落的人口。
刘沛看着窗外的盈盈春光,“不会有人跟自己的命过不去,我就不信,阴山古城人全都对她无比虔诚,就连一丝一毫的怀疑都不存着。”
两人各搬了些县志来看,一翻就是一上午,老县志不仅散发着霉味,就连记录本身也乱七八糟,七月刚说这家有四户人,八月就变成了三户,而那消失的一户被分散进另外三户,这家的总人口还是相同,大抵是编写县志的先生实在是不力,拿着之前的县志瞎写。不过刘沛作为当朝帝王家,自然是知道祖先收复七城的艰难,所以当时的人应付工作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当时的社会都一团乱麻,怎么敢要求县志先生这种芝麻大小的职位做到事无巨细。
“再看下去我就要饿死了,咱们出去吃点饭,也许饭馆里有人能知道这些故事。”
刘沛放下县志说,“也好,先去吃饭吧!”
此地距离洛阳城不近,只是洛阳的一处小县,既不是之前那种商道,人声鼎沸,也不是凌州那种乡野风光。县中几乎没有成规模的酒楼客栈,都是家庭铺子。
沿街的小店看得人那叫一个乱花渐欲迷人眼,徐号想吃这个又想吃那个,看得是眼花缭乱。
刘沛倒是没有徐号那么饿,只想着随便吃一口就回去接着查县志。
还不能徐号选出想吃什么,就听到迎面而来的农户议论,“你瞅瞅,那边是不是着火了。”
“好像是县衙方向。”
刘沛回头一看,他们所说的方向冒出滚滚浓烟,当即大叫不好,“糟了徐号。”
徐号拉起刘沛,“还看什么啊,赶快回去。”
二人跑回县衙时,见着衙役们端着水盆急匆匆的往西厢去。
“糟了,就是县志房起火了。”徐号说完就捞起袖子要往里冲。
刘沛反而是不那么着急了,“徐号,没用了,县志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起火,若你是点火之人,你从哪里开始点?”
“最想烧掉的那本开始。”徐号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刘沛看着面前的滚滚浓烟,“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只不过还没有翻到最重要的一本,这更加说明,这个县,一定有问题。”
二人的衣衫被火光映红,徐号低声说,“原本我以为你也就是个出来游玩的贵族小姐,可渐渐地我觉得不对,你是真的想要把事情查清楚还天下人一个明白,所以未来不管还有多少阻碍,我都会跟你一起,查遍这天下每一个妄图只手遮天之人,搅黄这天下所有怪力乱神之事。”
月光皎洁,石灵子推门而入,“县衙起火了,你们可伤着了?”
刘沛摇摇头,“放火之人是趁着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作恶,虽然没伤着,但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提醒我,你姜氏大人的身份不要再用了,这些人既然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放火,恐怕杀人灭口也做得出来。”
刘沛喝了口茶点点头,“这件事确实是我思考的不够全面,我只想着有个官职身份能够方便进入府衙。”
“后来可查问府衙起火的缘由了吗?”
刘沛苦笑,“府衙那群人,不把起火原因推到我身上就够仁义了,我瞧着那府衙的围墙不高,寻常的健壮男子就能够翻墙而过,查下去只能图穷匕见。”
“也对,我们就暗中继续查,若是真的没有结果,就交给官府接手。”
“这件事跟之前县城的不同,之前的县城是活人的罪过,所以无论是谁来管,都名正言顺,而阴山古城之事,早就成了前尘往事,且不说我们贸然进入不对,可就算是旧事重提,也该有个与之相关的事主,本朝律例,若是重启旧案,需要当事者或其亲眷,若是亲眷都不在世,可由事务相关人的亲眷代替。两百年过去了,你觉得还会有人愿意跟我们一块翻这个旧案吗?”
石灵子叹了一口气,“此事艰难,公主可笃定了要查。”
“且不说那数不胜数的干尸,单说黑飞子,虽然做着见不得人的营生,但也是我大扈子民,大扈子民不明不白的死了,总也要给他一个交代。”
“那黑飞子死时的身体当真是诡异,恐怕连仵作看了都要做上半月的噩梦。”
“所以我想,黑飞子那种,身体里突然好像长出另一付身体的模样,会不会就是泗垚所认为的羽化呢?”
石灵子听得心中发寒,“今日先睡下吧,此地距离京城近,估计三日后快马就能带来那丹药的信息。”
“石姐姐,上次的药丸有那么多,都没能探出全部的成分,如今的药丸只有些残余的药渣,还很可能只残留了沾有鲜血的部分,想从成分查出来由,可谓比登天还难。”
两人就这样各存疑惑的睡下了。
晨起。
三人到附近的饭馆吃饭。
徐号见刘沛和石灵子都闷闷不乐,便给了无所事事的说书先生五个铜钱,请他讲个有趣的故事听听。
“三位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刘沛也没在意,便随口答道,“想听泗垚的故事。”
说书人满口应下,便真的开始讲了起来,“今日老夫便讲个画师泗垚凭借高超画技,从万人之中脱颖而出,从而成了宫廷画师的故事。”
三人对视一眼,暗暗静心细听说书先生说书。
“话说这画师泗垚,原本只是东南农户家的次女,甚无什么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