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流产
太子行宫，正殿。
“太子，老臣仔细检查过了，太子妃确有饮过落子汤。只是太子妃饮用的落子汤中，麝香和红花含量甚微，平常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两个年迈的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砰！”
文墨徒手捏碎了手中一只精巧的杯子。
两个太医浑身一抖。
文墨脸色晦暗不明，他随手扔了手中的碎瓷片，语气阴郁:“滚吧！”
“是、是……”
两个太医背了医药箱，争先恐后退了出去。
“来人，将公主禁足于馨和宫内，没有孤的准许，不准她外出。令，招戚小将军为本朝驸马，婚期定于年后。”
事情告一段落，他深呼了口气，抬脚进了内殿。
浓郁苦涩的中药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弥漫在室内各个角落。
林瑟瑟脸色憔悴，眼角垂泪昏睡在床榻之上。
文墨表情愈发阴郁，他上前攥住女人纤细的脖颈。无法正常呼吸，林瑟瑟瞬息间便憋红了脸。
文墨看着她，嗤嘲:“七日前你还来了葵水，又是如何有了孩子的？”
林瑟瑟脸色通红，眼眶瞬间再次浸满了泪水，文墨大发慈悲松了些力气，她嚅嗫道:“孩子、孩子没了……”
“我的、孩子没了……”
“你胆敢骗孤？瞒着孤吃落子药？”
她细长的脖子再次被他掐住，:“孩子没了，你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想生孤的孩子，你还不配！”
林瑟瑟无声哽咽，闻言一怔，:“药……”
“来人！太子妃佛口蛇心，德不配位，即刻贬为侍妾，带回兰园。没孤的命令，不得外出半步！”
林瑟瑟似没听到一样，只望着床榻上面的帷幔发呆。
农历十一月后旬，下了场长达两天两夜的鹅毛大雪。整个临安城银装素裹，远远看着就像一座冰雪王国，散发着点点银辉。
皇城内，馨和宫。
文馨被禁足宫中十多日，终于磨得没了脾气，哭着向文墨认错，保证绝不再任性妄为。这才得以出了寝宫。
此时，她一身单薄的婢女装扮，偷偷溜出了皇宫。地上积雪足有她小腿高，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她冻得唇色发紫，面色泛白，哆哆嗦嗦缓慢朝前走着。
小道之上，忽然出现六七个张牙舞爪、手持刀棍的壮汉。壮汉们排成一排，堵了前面的路。
文馨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吓得连连后退，却一个不慎朝后仰躺过去。
她只觉腰间微微一紧，脚已离地，进入了一个暖暖的怀抱。下意识地，她垂头将脸埋入温暖的地方。
“老大，快看那小子！”
“小子！你哪条道儿上的？懂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
粗野嘈杂的声音响起，文馨浑身颤抖了下，没勇气抬头看外面的景象。
“规矩？规矩就是今儿一定揍死你！”她耳下的宽阔胸膛发出阵阵声响。
接着，便是刀剑相撞时迸发出的，砰嗙噼里啪啦的稀碎声音，中间时不时夹杂着惨绝人寰的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在耳侧响起，她被放在雪地上:“好了，安全了。”
文馨这才敢抬起头，接着便对上一张横眉圆眼、满嘴胡腮的汉子。
“！”
她张着嘴巴，哑然失声。
“……？”
你好像有些熟悉，戚长苏心说。
他甩掉脑袋里的想法，笑笑说:“临安城冬天里也并不绝对安全，特别是冬天，容易遇到一些因饥荒而成为流寇的团伙，他们时常成群结队，很难对付的，所以以后出门要小心了。”
“你！……是你？！”文馨大惊。这不就是他那个粗莽武夫未来驸马么？
“嗯？”戚长苏懵逼。
文馨下意识后退，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然还未退出一步，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去。
戚长苏伸手将人捞住，搂在怀里，小心二字尚未说出口，便听她怒道:
“放肆！你敢对本公主不敬！”
戚长苏一愣，瞬间明白了她是谁，就是前些日子太子给他赐婚的文馨公主，只是当时他低垂着头，抬头也只看到侧颜，有些熟悉。
他忍不住撇嘴:“你也就遇见俺了，不然尊贵的公主您将小命不保，是不是该谢谢俺？”
文馨避而不答，只一双杏眼溜儿圆:“你竟敢抱本公主？！还不撒手！”
戚长苏闻言撒手。
“噗通！”下一秒文馨跌坐在雪堆里，被雪掩了半个身子。
“……”
文馨眼都气红了，坐在雪地里梗着脖子怒视他。
戚长苏心虚，只得弯腰打算将人抱起来。
文馨狠狠拍开他的手，警惕道:“你个莽夫！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尊贵的公主殿下，你们若是再不走，不是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就是死在流寇强盗窝里。”
闻言，文馨吓得直抖，纠结片刻，伸手道:“不准抱，背本公主。”
戚长苏蹲下身，将女孩儿背在背上，转身往回走。
寒冷的冰天雪地里，万籁俱寂，文馨出口打破尴尬:“你为何出现在那？”
戚长苏:“你为何又出现在那里？”
文馨皱眉:“本公主先问的，你先答。”
“办事。”戚长苏如实道，“那公主为何出现在那里。”
文馨喝道:“你敢质问本公主？！”
“……不敢。”戚长苏张了张嘴答道。
“哼！”温馨这才舒了口气，扭头轻哼道。
“只是不知公主是逃婚出来还是贪玩偷溜出来。若是公主有个闪失，太子问起此事，微臣刚好见过公主，自然得如实答话才是。”
“你！”文馨气结，半晌咬牙道，“本公主只是被禁足十多日，现下解了禁才出来溜达溜达而已！”
见他不答，她撇撇嘴，嘀咕了句闷葫芦，莽夫，才闭了嘴爬在他背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耳侧传来轻微的交谈声。
戚长苏轻声道:“大爷，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吃饭住宿的地儿？”
“吃饭住宿？”大爷看了他一眼，“公子你是外乡人吧？”
戚长苏腼腆一笑，不待他开口，那老大爷便朝前指了指:“沿这条街一直走到尽头，再往右拐过了路口直接朝前走，就是十里街，十里街口第一家酒楼叫桃园酒家，那里吃饭休息玩乐都是最佳地儿。”
“桃园酒家可是临安城里最大的酒楼，快些去罢，晚了不好。”
“谢谢您嘞，大爷！”戚长苏一喜，立马背着文馨朝前走。心道的确，在路上走了将近两炷香时间，文馨公主那瘦小的身板儿怕是快要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