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你是我哥
午饭后，叶荼靡正在房里看《大渊记事》，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红裳轻着脚步进来。
“小姐，黄管家带了三个工匠来，问小姐想将那烤窖设在哪处。”
叶荼靡随手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地回道:“偏房那边不是有个小厨房么，设在小厨房外边儿就行。”
“是，小姐。红裳这就去告知黄管家。”
贵妃榻上，白子虚拿了本画本子百无聊赖地翻着。忽的坐起身正色道:“阿靡，我问你个事儿。”
叶荼靡坐在书桌前头也不抬只吐出个，说。
白子虚斟酌了片刻:“咳！我有一个朋友……”
叶荼靡当即瞄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有朋友了？”
“……闭嘴！听我说。咳！就是我那个朋友吧，他最近忽然发现他那什么点儿不正常，是怎么回事儿？”
叶荼靡秀媚微蹙:“什么什么有点儿不正常？”
“……就那啥！有点儿不正常。”
“脑子不正常？”
“……”白子虚气的直接躺了回去。
叶荼靡不说话，直勾勾盯着他，无法，白子虚只得尴尬道:“就……下面那个，那啥了。”
叶荼靡思索片刻，了然:“你是想说阳痿？”
白子虚僵硬地点点头，脚趾差点儿抠出三室一厅。
见他那模样，叶荼靡就知道猜对了，顿时惊的张大了嘴巴:“你阳痿……多少年了？”
什么叫多少年了？
任谁被怀疑不举也无法如斯淡定，白子虚脸色隐隐泛黑，语气重重道:“我好好的！不是我阳痿，是这身体阳痿。”
叶荼靡:“这不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白子虚反驳语气不复平日的慵懒，而是带着一股子急切，“我身心健康，身体正常。但这身体……自从我接管以后，就没有石更过，连早上都没有……”
白子虚有些说不下去了，有些冷汗涔涔，他不会这么倒霉，穿越了一副举不起来的破身子吧！
比起不举，还不如没了清白呢！
叶荼靡耸肩，眼神戏谑:“我也没办法，要不你找大夫瞧瞧。”
白子虚立马拒绝:“不行！这是下下下策，你难道想你名义上的相公阳痿这事天下人皆知？”
说着，白子虚不知想到了什么，急忙道:“阿靡你不是擅长玩儿毒么？给我配副药吃吃看。”
叶荼靡果断摇头:“我玩儿毒又不玩儿医，救不了你。”
她是喜欢研究一些奇花异草制毒，但没救过人，不过耗子倒是毒死了不少。
白子虚一副生无可恋，继续榻上挺尸。
“药我配不出来，但我可以给你出主意啊。”
白子虚唰地坐起身，激动了一会儿又神色恹恹:“算了，你以前坑我还少？全是馊主意。”
叶荼靡不乐意了，秀眉轻拧:“当你想不出主意的时候，我的馊主意就是最好的主意。”
说完，叶荼靡起身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拿了四五本大小不一的册子丢在榻上。书册微微泛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
白子虚觑了一眼，顿时眉心重重一跳。
《绣榻野史图文版》，《寻野记》，《后宫情史》,《妻妹》……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子虚黑着脸瞪她。
叶荼靡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我觉得你这病就得刺激刺激，这几本册子更是经典中的经典。里面的内容会让你受益匪浅。”
白子虚听的脑壳子疼，感觉身体似乎更糟糕了。于是忍不住道:“你一小姑娘家家的，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讨不着老公！”
“我可没兴趣，这不给你看呢嘛！”这几本册子是跟跟那本藏在床下的春宫册一起送进来的，想来也是绿萝红裳那俩丫头的主意，叶荼靡道，“再说了，食色性也。你这么抵触它说明你身心都不正常。”
白子虚:“……”
白子虚被呼的云里雾里，屏住呼吸，眯着眼睛翻了几页，顿时扔到了一边。
什么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还有什么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白子虚瞅了几眼，顿感脑子眼睛都可以扔了。
胡乱拾掇了几下，叫麻雀进来将这些污秽之物都烧了去，一张纸都留不得。
叶荼靡倚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脑门儿上差点儿就写着“你有病”三个字。
酉时，晚饭时间。
众人围桌而坐，丫鬟婆子们布菜。
经过白钟对白子寂上午的一次说教，晚饭果然丰盛了不少。
糯米鸭子、胭脂鹅肝、樱桃肉、酒酿桂花圆子、糖醋藕丁、山药玉笋羹、辣子鱼翅、爆炒凤舌、红枣百合粥、八宝珍珠鸡、摆满了整整一桌。
四人围桌而坐，叶荼靡左边是白子虚，右边隔了个位置坐着白子寂。
小屁孩实在太乖了，吃饭姿势都是端庄得体，优雅大方，令人秀色可餐。
叶荼靡忍不住偷瞄了好几眼。
起先白子寂视若无睹，但她的目光愈发炙热直白，白子寂绷直了身子，忍不住扭头问:“嫂嫂可是有事吩咐子寂？”
叶荼靡状似无事发生，执起公筷夹了一筷子樱桃肉放进白子寂碟子里道:“小子寂怎么只夹些笋丁、圆子这些素食，应该多吃些肉才是。”
白子寂哑然，良久吐出一句:“笋丁、圆子也很美味，子寂不挑。”
叶荼靡不赞同，又加了一筷子辣子鱼翅给他:“这怎么行，小子寂还小，应该多吃些肉肉长高高才是。”
见白子寂迟迟没动筷，叶荼靡阴森森恐吓:“难道小子寂不怕以后像你哥哥一样矮？”
白子寂微愣，后又瞥了眼一旁大口扒饭的兄长，这才夹起碟子里的荤菜，放进嘴里。
“……”
白子虚差点噎住，他招谁惹谁了？
饭后，白子寂叫了黄管家进来，将他手里的两本砖头厚的书本放在白子寂面前:“兄长，子寂听闻兄长近来书法略显生疏，一篇文章40个字，兄长写错35个。今日子寂取了《论书》、《书谱》来给兄长习字。”
白子虚:“……”
白钟顿时炸了，手里的茶杯差点砸出去:“竖子啊！竖子！简直要气死老子！你今日不写出十篇字，不准睡觉！”
他怕再待下去，偏厅迟早见血，于是愤怒甩袖离开。
白子虚眼神倏地射向战战兢兢的黄管家，黄管家抖得更厉害了，额头冷汗唰唰往下掉。他、他也不是故意的，就嘴一顺拐说出来了。
白子虚崩溃，差点给白子寂跪地求饶:“求求了，这哥我不当了，给你当，以后你就是我哥。”
白子寂摇头，行了个礼:“兄长即兄长，子寂怎可逾矩。监督兄长习字之事，还要劳烦嫂嫂亲力亲为了。”
叶荼靡摸摸小屁孩可爱的发髻，果断答应:“放心吧，绝对让他跪着喊哥。”
“……”
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