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大厦安保森严, 从轿车里下来的三个男人根本进不去,他们合计了下,打算守株待兔,等林兆琛自己送上门。
陆汀看了眼时间, 距离中午下班还有二十分钟, 便给林兆琛打了个电话。
林兆琛的确还在公司,并且准备下班, 接到陆汀的电话后他受宠若惊, 吓得一旁的秘书差点把文件丢出去。
但是很快, 秘书就看见自家老板的脸色变了,阴沉沉的,眼底翻滚着黑色巨浪。
挂掉电话后,林兆琛沉思片刻,对秘书交代:“让司机把车从停车场开出去, 在公司大门口等我。”
秘书立刻照办, 随后就跟着老板乘坐电梯下行。快出公司的时候, 林兆琛取出一根烟点燃。
陆汀告诉林兆琛, 宏德光想要拿走他的财运,更改自己的命运。他打算引蛇出洞, 再掐死对方的七寸。但这需要林兆琛配合,给对方一个可以做法的媒介。
青年并没有借着身份要求他, 但这毕竟是陆汀第一次希望他帮忙, 林兆琛心里犹豫。
因为他分明记得, 陆汀亲口说过, 陆老爷子并没有把那一身术法传给他。既然这样, 他拿什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陆汀的辈分高, 地位尊贵, 他们林家上下必须供着,但这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去供吧。
不知不觉间,烟已经烧了一大截了,秘书小声的提醒了一句,林兆琛回过神,掸掉烟灰后将烟头放进嘴里。
他的牙齿咬住烟头,目光越过透明的落地窗看出去,轻易找到了街对面的青年,那平静的神情仿佛在告诉林兆琛,一切问题在这里都能迎刃而解般。
陆家家学渊源,陆老爷子在世时曾说过,他们陆家始于某个正统大派的分支,而这个分支下,目前只剩下陆家这一脉了。所有的典籍、术术全都在陆家。
或许陆汀只是在防备他,才不承认自己从老子也那里继承了术法。
林兆琛牙齿咬合,险些把烟头咬碎,他想,赌一把,如果陆汀真的什么也不会,就不会用那样肯定的语气说宏德光要害他,还说的有鼻子有眼。
看着大楼外那三个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可疑男人,林兆琛用力吸了最后一口烟,抬脚走了出去,路过保安时,他停顿了下,对保安低声说了些话。
等候在外的三人见人出来,立刻就想要冲上去,好在他们大哥及时拦住了两个兄弟。
不知何时,一些保镖模样的人也跟着从大楼里走了出来。他们铜墙铁壁一样站在林兆琛两侧,炯炯有神的目光戒备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要是就这样冲上去,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发愁间,他们看见那个高高在上的企业家,很没素质的往地上扔了一个烟头。
宏德光说过,如果拿不到血和头发,指甲或者唾液也可以。几人两眼放光,待林兆琛一上车,立刻冲上去宝贝似的捡起那根烟头。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烟头装进带来的密封袋内,朝大楼外站岗的保安走去。
闲聊几句,又抽了两根好烟后,保安吐着烟对他们说了董事长的生日具体时间,精确到了时分秒。
三人中的大哥奇怪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们董事长就爱搞生日宴会,每次生日宴会的开始时间,必须准时准点,多一秒少一秒都不行。”保安啧啧称奇,“这有钱人啊,就爱搞个排场。一年不搞浑身就不舒服似的,有钱就是能造。”
本以为要花大力气才能得到的信息,没想到捡个烟头,散两根烟就解决了,三人仔细记下保安所说的时间,美滋滋地上车回去复命了。
望着他们离开后,李骞搓着手好奇地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陆汀轻松道:“回去上班。”
李骞:“啊?”
——
接下来两天,陆汀一直关注着那三人的动向,发现他们一直在帮宏德光做事,其中那个老大,居然还是宏德光的亲戚,而且为了行事方便,住的地方距离别墅区不远。
而此时,他们正在将一些从坟地里挖来的泥土,洒在宏德光的卧室里。
坟土阴气重,用来作为邪术的载体,梁璐应该就是通过坟土和阵法,将财运过渡到宏德光身上的。按照这个女人阴邪的手段来看,她可能会选择在阴气较重的半夜作法。
陆汀收回落在三个小喽喽身上的神思,一睁眼便看见不知何时走进的同事正盯着自己不放。
周伟对陆汀多次跟着老板出门躲懒十分不满,觉得他是仗着自己和老板关系好,就把所有的工作都扔给了他。见青年工作时间突然发愣,他立刻凑了过来。
“怎么,写不出来了?”周伟看着屏幕上那一行行代码,讥讽道,“不是什么高材生吗,我看也不过如此,这一个上午你就走了好几次神,实在写不出来就请假呗,反正你和李总熟。”
陆汀一手揉着僵硬的脖子,一手把着鼠标滑动,将隐藏起来的页面全部翻出来,那一行行代码快速由下往上在屏幕上掠过。
周伟脸上的嘲讽瞬间不见了,他不敢相信的夺过鼠标,一个劲儿的往前翻。翻了一遍不够,又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
怎么可能,一整个上午他都在关注陆汀的动向,他不可能写得这么快。而且刚刚粗略一看,似乎没找出什么问题,并不是为了敷衍工作胡乱敲出来的。
周伟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自己能力确实不够吗,为什么同样的时间,分摊的任务难度相等,陆汀写出来的代码质量就是比他高。
不,这小子一定乱敲的,只是没被他找出问题而已,一定是这样!等下午把分部程序并入主程序,一下子就能测出问题!
周伟安心下来,狠狠刮了陆汀一眼,丢掉鼠标做到了自己工位上。
徐晓雯探头冲陆汀挤眉弄眼,然后摇了摇头,无声地指着周伟说:“别理他。”
陆汀笑了一下,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五感增强后,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也变得比以前更加清晰敏捷,从前写代码偶尔还会遇到瓶颈,得参考前辈的源程序才行,现在不会了,遇到瓶颈放松下思维,再前后看一遍就能找到新思路。
公司非常人性化,午休给大家留了两个半小时。
中午下班时间一到,李骞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拍着手叫大家暂停工作,让大家先去吃饭休息。
徐晓雯笑嘻嘻地收拾东西,拿上小包,挽上同事的胳膊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陆汀说:“我就没见过李骞这么好的老板,尽量让我们少加班,中午午休也比周围的公司多半个小时。”
话音刚落,李骞从后面走上前来:“说我坏话呢。”
陆汀笑着道:“夸你。”
李骞笑呵呵的,一手顺揽上陆汀,掌心刚要覆到那圆润的肩膀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惊的他一下子撤开,差点原地跳起来。
他捂着掌心,惊疑不定的看着陆汀:“你身上有静电。”
陆汀讪讪一笑:“你别靠我太近。”小心扎死你。
他和林归的关系太奇怪了,从表面来看他们应该是夫妻,但从情感上来看,他应该是供奉他的晚辈,但遇到眼下这种即将与其他男人亲密触碰的情况,小叔叔的刺就竖起来了。
想想也是,毕竟挂了个夫妻的名头,他随意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可不就像在给人带绿帽子吗!
陆汀觉得自己好难,才二十出头就被押进了婚姻的坟墓,爬不出来那种。
李骞没把被扎的事太放在心上,随意揉搓两下掌心,让陆汀快上电梯。因为上次超载的事,陆汀形成了进电梯前先点人头的习惯,一看里面已经有五个人了,立刻顿住:“你们先上吧,我等下一趟。”
李骞不明所以,把踏进去的那只脚收回来,待电梯门一关,他便小声问道:“电梯里不干净吗?”
“不是。”陆汀抿了下唇,没有再多说。
李骞只觉得这是高人在含蓄,没有再问,只是对电梯有了心理阴影,决定以后只有陆汀进电梯他才跟着进。
两人搭乘另一部电梯下了楼,去到一家炒菜馆,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来。
青年拉凳子时身体弯曲前倾,那隐秘在衣服下的红绳随之暴|露出来。李骞朝陆汀点了点下巴,道:“我之前就想问你,你脖子上戴的什么。”
“就一个小木牌。”陆汀隔着衣服按了按小牌位,转移了话题,“李哥,明天和后天会加班吗?”
李骞:“明天应该不会,但是后天下班前你和周伟得把手里的部分数据交给我,如果没有完成,就留下来加班。”
陆汀点点头:“我知道了。”
“是宏德光那边出事了吗?”李骞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他是不是要行动了?”
“没有。”陆汀不希望他掺进危险中,“是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李骞嗤笑,撑着下巴盯着他说:“陆汀,你不会撒谎,你在骗我。”
陆汀对友善对待自己的人很难做到不诚实,每次撒谎都会心虚,有负罪感。此刻便是,他竭力否认,李骞还是不信。
“行了,你不说就算了。”李骞伸手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菜,他替陆汀盛好米饭,温和的邻家大哥哥一般,却皮笑肉不笑道,“吃吧。”
陆汀:“……”怀疑饭菜被下了毒怎么办。
他心虚得抬不起头,一个劲儿的用手机做掩饰。微博上,宏德光的“黑料”被删的七七八八了,网友们的反弹也不如之前厉害。
不出所料的话,宏德光这三个字的热度会慢慢降下去。
正打算退出来,后台突然叮了一声,是私信提示。
陆汀点进去,是个没有关注他的陌生号,自称是陆啸。
看到陆啸这两个字,陆汀有些恍惚,两人交恶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他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把陆啸的电话给拉黑了。
陆啸说:【我爸说回国后让你来陆家吃饭】
这是陆啸第二次把他爸搬出来了,隔着屏幕,陆汀能想象出对方是用多么厌恶的表情打出这些内容。
要猜出对方的目的不难,不是为了祖宅,就是想探知他的底细,毕竟在陆家人眼里,自己应该是砧板上的鱼肉。
现在鱼没被宰杀,反而活蹦乱跳。
删掉私信前,陆汀把这个陌生号拉入了黑名单。
公司里的几个员工都很守时,将休息和工作区分得很开,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很少有人会开小差或者偷懒的。
下午的时间在忙忙碌碌中很快就过去了,陆汀拎上背包下班,李骞跟着他一起进电梯,一起出电梯,又一起走到了公交站,青年却不像以往那样和他一起坐车,而是拦下一辆出租车。
陆汀一直是个很节约的人,李骞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他这么奢侈过。
想起陆汀中午用餐时的神情,他伸手拦下车坐了上去,让师傅跟上前面那辆。
出租车从市区开到郊区,又从郊区开到了墓地,夕阳的薄暮下,凄凉的坟地被染上了温暖的色彩,却让人觉得更加诡异。
这座墓地是很早以前建的了,没有那样高级的物业管理,除了大门口守门的老大爷,墓园里只有耸立的墓碑和杂草。
李骞一路尾随陆汀,发现他并没有进墓园,而是绕着墓园的外围走动,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
这一幕太诡异了,他下意识吞咽口水,猫着腰跟上去。
陆汀在找毒虫,蝎子、蜈蚣、蜘蛛,什么都好。他睁圆了眼睛在周围找了一圈,那些东西像是躲着他似的,本该遍地都是喜好阴湿的毒虫的地方,却一只也没看见。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原因,用十分委婉的措辞说:“小叔叔,这里环境不好,你要不要去那边的凉亭休息休息?”
林归在他耳边冷哼,显出身形后嫌弃的瞟了眼破破烂烂的凉亭,随后又看了看脚下污垢的泥地,蹙眉道:“快点。”
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大神一走,那些毒虫就如猫见到老鼠,立刻就从地底下和草堆里钻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虫子围在陆汀的脚边,他们似乎想爬到他的身上,却又碍于某种忌惮而不敢靠得太紧。
陆汀从来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虫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强忍着退意,蹲下来,将瓶子打开放到地上。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傻,但还是开口问道:“你们有谁愿意进来的吗?”
各种虫子试探性的朝瓶口伸出触角或者长须,然后齐齐抬头望着望着陆汀,像在判断眼前的人是否具有危险性。
陆汀咬了下唇,低声说:“进来之后,我会把你们练成蛊。”
各种毒虫汇聚在一起相互杀戮,最后留下的一只剧毒无比,可受主人操控。这是他从儿时背诵的古书里提炼出来的,在下车前他一直有所迟疑,从扶乩到蛊,陆汀已经察觉到那本书的内容不太“正”。
但他没办法,脑子里的知识只有这些,如果不利用起来保护自己,他不敢保证,在接下来的对峙中很好的保全自己和林兆琛。
陆汀深吸口气,轻声许下承诺:“成蛊后,我会好好对对待你们。”
虫子们的寿命不长,短的有三五天的,长的也有能活过一年的。但想必对于人类而言,他们的生命转瞬即逝。
像是知道成为蛊意味着什么,三五只蜈蚣挤出虫群,爬进了玻璃罐子里,然后是蜘蛛,蟹子,体型大的蚂蚁……很快,空荡荡的罐子装到了五分之一,虫子们在里面纠结成一团,已经开始了厮杀。
陆汀盖上盖子,将瓶子塞回了背包里,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满胳膊的鸡皮疙瘩,对远处的林归眨了眨眼。
男人在哪里都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却不颓然,他光着脚踩过草地和泥土,停到陆汀面前,几乎是下一秒,陆汀背包里那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停了下来。
意识到林归对毒虫带来了恐惧,陆汀无意识的往后一退,林归嘴角微微扬起,笑得阴沉:“嫌我靠你太近?”
陆汀急忙摆手:“我怕身上太脏,蹭到你身上。”
林归用那双漆黑的眼睛观察着陆汀脸上细微的表情,琉璃般剔透的眼珠子不安地颤动了下,然后紧张的抿了抿嘴。
男人又往前一步,陆汀立刻感觉到罐子震了震,毒虫们快被吓死了。他紧张的吞咽,喉结上下游动,不确定眼前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林归的身体和陆汀只隔着一拳的距离,他低下头,冰冷的气息迎面扑向青年,声音很低:“我住在你身体里都不嫌弃,更何况是区区泥土。”
陆汀不明所以,他茫然的望着男人,什么意思,意思是嫌他身体脏?
林归俯身,在他耳边提醒:“每天早上。”
陆汀想原地爆炸,那是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他根本阻止不了!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啊啊啊。
看着青年通红的脸,林归心情畅快,手指有点发痒,想戳一戳那张看着就很滚烫的脸蛋,感受一下对方灼|热的温度。
陆汀警惕抬起头,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从明天早上开始,在我彻底起床前,你不准靠近我的床!”
林归懒懒的扫了他一眼,俨然不把这话放到心上。陆汀立刻补上一句:“否则我就认定你是喜欢我,忍不住想靠近我!”
林归将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转身消失前留下句轻飘飘的话:“做梦。”
陆汀对着空气皱眉,心说你才做梦,做的春秋大梦!他挽起袖子看向右臂,手腕上方一点鲜活的藤纹似乎动了一下,下一秒,背包里再次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汀猜,在回到他的身体里后,林归应该是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否则别说是毒虫,那么大的阴气就是他这个大活人也会承受不住。
“陆汀……”李骞从暗处墙角走出来。
陆汀一愣,顶着柿子红的脸转过头去:“李哥,你怎么跟来了?”
李骞顿时心虚,眼睛盯着地面说:“怕你一个人去找宏德光。”他清了下嗓子,抬起眼看向青年,“我刚刚看到你抓了很多虫子,还有,你在跟谁说话。”
“没有谁,就……自言自语。”陆汀抓紧了背包带子,拉着李骞往外走,“出去再说,这地方阴森森的。”
李骞:“……我看你抓虫子的时候挺适应这里的。”
陆汀不好意思的微低着头说:“还好,有种奇怪的亲切感。”
李骞惊悚的睁大眼睛,险些倒退:“你在逗我?”
“开个玩笑。”陆汀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坟地的阴气对旁人造成的恐惧,对他似乎要温柔很多,连带着夜里郊区升起的朦胧薄雾也让他觉得柔和而温暖。
回到家,同行的程序员室友还没回来。
黄娜吃了口西瓜,含糊道:“李怀恩打电话回来说了,要通宵在公司加班。”
陆汀放下包,来到房门口:“通宵?”
李怀恩的气色一直很差,这么下去这能熬得住吗?陆汀担忧道:“这样下去,他身体会不会出问题。”
“谁知道呢。”黄娜的声音刚落,玄关传来开门声,是冯茜茜回来了。
冯茜茜焕然一新,剪了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唇上是鲜艳的口红,她精神很好,一手拎着包,一手死死捏着一份文件。
见到陆汀,她开心的说道:“我新拿到的精神检测报告,医生说我没有问题。”
提起这个,黄娜立马跪着趴在沙发靠背上,对冯茜茜兴奋道:“冯姐,我在网上都看见了,宏德光被好多人骂呢。”
冯茜茜捏着报告的手死死攥紧,报告的纸张褶皱成了一团:“还不够,明天会有更大的新闻。”
黄娜激动地搓手,恨不得时间飞逝,眨眼就到了明天。
陆汀回到房间,小心翼翼的将玻璃罐子从包里取出来,毒虫们不喜光,他就用不要的旧衣服,把罐子整个裹住。
整整一晚上,瓶子里一直有细碎的响动,待到第二天早再看时,里面的虫子已经少了一半,瓶身上到处都是虫子的肢体和黏液。
林归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地理杂志,陆汀当着男人的面先把小牌位摆在床头柜上,然后去厨房拿了一个新蒸出来的馒头当“香炉”。
林归不悦:“敷衍我?”
陆汀在他对面坐好,两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你知道我是个穷鬼吧,给你买的香炉还在路上, 你暂时委屈委屈。”
林归修长有力的手指险些将书脊给折弯:“当时求着和我谈条件的可是你。”
“是我。”陆汀说,“我真的很诚心,可是淘宝买要便宜三块钱呢。”
林归简直要气笑了,口口声声要供奉,到头来就连多为他花三块钱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