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皇后发怒了
“平日这与就是嫣儿在打扫，皇后娘娘不喜太太多人进来，因此打扫的宫女都是固定的。”
朱嬷嬷想也不想便开口道。
能时常进入这屋的，前后拢共不超过四五人，扫洒的宫女，端茶倒水的宫女，及坤宁宫里的太监管事，再有就是朱嬷嬷了。
“去把嫣儿寻来。”
皇后皱着眉，严肃地对着朱嬷嬷道。
皇后之所以不愿意让太多宫女太监进来这屋，就是想要防着一些小人，利用这些下人，做出对她不利之事。
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皇后一时之间有些痛心，也不知是她平时过于逃避，还是大家都觉得她没有脾气，竟然已经想在她头上拉屎了！
“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
皇后猛地一拍桌子，愤怒地道。
季灵雪看向皇后，这才发现，原来皇后也是有脾气的，平时不过是她为了大局，而隐忍着，再一个便是他们没有触及到皇后的底线，因此皇后便能避则避，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也不做计较了。
“周德才！”
皇后嘶吼道。
“奴才在。”
一名太监连忙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
眼中却含着热泪，他已经很久没听见皇后娘娘如此中气十足又如此有活力的怒吼了。
想当初，那时皇上还是太子，而皇后娘娘也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太子妃刚进府时，也是个暴脾气。
太子若是不顺着太子妃的心意了，她便这样怒吼一声，周德才便会跑进来，替太子妃将太子请过来。
而太子的脾气也是很好，往往都能将太子妃哄好，虽然代价有些肉痛。
可随着太子需要权衡利弊，又收了现在的徐贤妃与张嫔后，太子妃便越来越寡言了，曾经那虽然脾气暴躁，却也活泼开朗的太子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便是现在皇后娘娘的性子了。
因此，周德才再次见到皇后娘娘发火的模样，不禁潸然泪下。
“去给本宫将皇上请来！”
皇后心中的火难以平息。
“是。”
周德才应了声，便屁颠屁颠地跑去找皇上了。
“皇后娘娘，嫣儿不见了。”
周德才刚走，朱嬷嬷便进来了。
朱嬷嬷低声在皇后的耳边道。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经朱嬷嬷这一说，皇后这才想起来，今日到现在，都没见到嫣儿的身影。
“老奴找见了坤宁宫上下，都没有发现嫣儿。”
朱嬷嬷低声道。
“皇……皇后娘娘，不……不好了！”
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到坤宁宫的门口喊道。
“何事惊慌！”
朱嬷嬷厉声道。
“嫣……嫣儿的尸体，在荷塘里发现了。”
宫女边哭边道。
“什么！？”
朱嬷嬷不可置信地道。
昨日还过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今日说不在就不在了。
“皇上驾到！”
坤宁宫的门口，有太监高呼道。
皇后带着季灵雪与李铖走到殿门口。
“臣妾（儿臣）参见皇上（父皇）。”
三人同时行礼道。
“平身吧。”
皇上似乎龙心大悦一般，笑着道。
“皇上是遇见什么开心事了？”
皇后冷冷地看着皇上道。
“皇后这是怎么了？”
皇上见着皇后如此冷淡，当即换了一副表情，凝重地道。
“哼。”
皇后冷哼一声。
“臣妾倒不知，这后宫已一片乌烟瘴气，什么人都敢在臣妾的头上践踏。”
皇后的声音越来越冷淡。
“朕倒要看看谁如此大胆？！”
皇上一听皇后被人欺负了，也生气了。
“哼，臣妾也想知道是谁，可是现在都死无对证了，臣妾上哪找人去！”
皇后瞥了眼皇上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老六，你来说！”
皇上被皇后怼的云里雾里，便盯着李铖道。
“是，父皇。”
李铖点了点头，道。
“刑部检查的时候发现，几位女子都是被人迷晕后碳火中毒而亡，其家人也都被迷晕了。”
“他们所中的迷药，恰巧是臣媳的婢女给母后防身用的。”
季灵雪接着道。
“而我们便是为此而来，果然母后的迷药被人盗走了，但盗走迷药的宫女却死了。”
李铖继续道。
皇上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整件事下来，似乎是为了针对皇后而设的局，可是仅凭一包迷药，也很难就扯到皇后身上。
所以凶手也有可能是碰巧，但是皇后身上的迷药会被谁拿去了呢。
“嫣儿昨日还在此吗？”
季灵雪问着朱嬷嬷道。
“昨日还在的，老奴还交代她，今日要把屋内的花卉浇下水。”
朱嬷嬷点点头道。
“那嫣儿平日可还有什么朋友？”
季灵雪接着问。
“老奴不知，他们这些小姑娘的，平日也不会愿意同我这个老人多说话。”
朱嬷嬷仔细想了想道。
“回铖王妃，嫣儿平日的比较内向，对谁都是沉默寡言的。”
来禀报嫣儿死了的宫女突然开口道。
“哦？”
季灵雪向朱嬷嬷求证道。
“好像确是如此。”
朱嬷嬷回忆了一下。
嫣儿长相，算不得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差强人意，脸上一脸的雀斑，牙齿也有些凸，刚进宫时，被不少人嫌弃过。
因此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生怕又遭人嫌弃。
嫣儿胜在做事仔细，又不喜出风头，还听话，因此朱嬷嬷才将嫣儿放在屋内伺候。
“尸首在哪？可有太医院仵作前去查看？”
李铖开口问道。
“回铖王，奴婢发现嫣儿的尸首后，便立刻前来了，还未通知太医院。”
那名宫女俯身道。
“那便去看看。”
皇后站了起来，带着朱嬷嬷先出了门，皇上与李铖还有季灵雪也跟着去了。
可他们却没有发现，那个宫女并没有跟上来，而是悄悄的离开了。
当皇后等人赶到时，太医院的仵作也到了。
仵作立即放下工具检查着，而皇后一脸怒气的站在一旁看着，皇上则拿着折扇为皇后扇着风。
李铖也想效仿皇上，给季灵雪扇风，奈何他没有带折扇的习惯。
季灵雪看着李铖似乎有些懊恼的模样，扯了扯李铖的袖子，李铖回过神来，温柔地问道。
“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吧？你那表情看着父皇做什么？”
季灵雪疑惑的问道。
“无事。”
李铖摇了摇头道。
他总不能说，他这是在懊恼自己没有父皇想的周全，嫉妒父皇姜还是老的辣吧。
季灵雪看着李铖更加懊恼的表情，便也更加不解了。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铖王殿下，铖王妃。”
仵作检查完后，收起工具，朝着皇后几人跪下道。
“如何？”
皇后冷冷地问。
这冷淡的声音，让仵作有些吃惊，平日里温柔随心的皇后，居然也生气了，看来这宫女定是她的心腹。
“臣方才检查，该死者乃溺水而亡，然而生前当是有与人争执。”
仵作开口道，努力的想将细节一一叙述，生怕遗落了什么。
“为何这么说。”
皇后皱了皱眉。
平日的皇后和颜悦色，甚至提高音量都没有，更不要说皱眉了，因此，这眉眼一皱，便让仵作的心颤了颤。
“死者身上有淤青的痕迹，是生前便留下的，如今死亡后，便淤积不散，而且死者身体有些水肿，臣推测，应当是昨夜就遇难了。”
仵作解释道。
“昨夜？朱嬷嬷，谁同嫣儿一间房？”
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原本是香儿。但香儿不愿，擅自搬去了其他人的寝殿，因此嫣儿是自己一间房。”
朱嬷嬷负责掌管坤宁宫的一切事务，因此对这些琐事，也了如指掌。
“为何不愿？”
皇后继续问道。
“回皇后娘娘，据香儿说，嫣儿夜里总是闹腾，她休息不好，她搬去的寝殿刚好也有空位，又是她的同乡，老奴便没多说什么了。”
朱嬷嬷回道，心中也是十分愧疚，若是当初她不同意香儿换寝殿，也许就能发现嫣儿的事了。
“去把香儿换来。”
皇后道，朱嬷嬷闻言便疾步走回去。
好在荷塘便在坤宁宫后面的御花园里，因此朱嬷嬷没去多久便带着香儿折返回来了。
“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铖王殿下，铖王妃。”
香儿一到，便跪下行礼。
“你来说说，但是为何私自换寝殿。”
皇后睥睨着香儿道。
“回皇后娘娘。”
香儿镇定自若地答着。
“嫣儿夜里动静太大，奴婢被嫣儿吓了好几次，实在无法休息好，这些同姑姑说过了，但是姑姑不同意奴婢换寝殿。”
“可嫣儿最可怕的是，她夜里会不自觉地起身走动，如同鬼神一般，奴婢被吓得实在不敢待了，才偷偷换了寝殿。”
香儿想到之前见到嫣儿起身的样子，吓得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可是夜游之症？”
仵作听到后便问道。
“奴婢不知，奴婢只知，她起身后，奴婢喊过她几次，她都没有回应，奴婢这才吓坏了。”
香儿回话道。
“那便是了。”
仵作了然道。
“皇上，皇后娘娘，死者可能是夜游症又犯了，出了寝殿，失足跌落荷塘溺亡了。”
仵作开口道。
“具体的，还需要带回太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那便给本宫仔仔细细检查清楚，去把刑部的人唤来，给本宫好好查查！”
皇后冷冷地瞪了眼皇上，甩袖离开了。
“老六，你还不快去！”
皇上被皇后一瞪，也赶紧对李铖道，然后紧赶慢赶地跟上皇后，跟在皇后身后轻声安抚着。
这厢，仵作只挥着太监将嫣儿的尸首抬回太医院，匆匆对着李铖行了礼后，便告辞了。
现在偌大的御花园，只剩李铖同季灵雪，二人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
李铖只得马不停蹄地又往刑部而去，而季灵雪则坐着李铖安排的马车回了铖王府。
“王妃，如何了？”
白芷见季灵雪回来，赶忙上前问道。
“母后的迷药被人盗了。”
季灵雪疲惫地道。
“寻常人盗这东西作甚？”
白芷不解地问。
“迷药也是寻常之药，奴婢的药效不过是比他们强一些些而已，有何好盗的。”
“我也不明白。”
季灵雪回答着。
二人颇有默契地同时叹息一声。
“鞠尚书，宫中出了事，你派几个人，去从坤宁宫到御花园的荷塘处查探一下，看看有何发现。”
李铖说的笼统，并未具体说何事。
“三皇子府有何发现？”
李铖接着问道。
“回铖王，三皇子府近几日并无异常，三皇子妃平日也是在府中不怎么外出，三皇子近几日也是除了上朝后，便不再出门了。”
刑部尚书鞠尚书看着今日频繁出现在刑部的李铖，觉得今日的铖王格外的繁忙。
“臣也派人继续留意三皇子府的动向，而且那最后一起案件后，也没有再有人来报案了，也不知是不是凶手发现了什么。”
鞠尚书继续道，若是按照铖王的猜想，如今三皇子府的人都安分守己，而案件也没有再发生，似乎又有些巧合的过度了。
“嗯，继续查，现在先派人手去查查坤宁宫道御花园路上的情况。”
李铖点点头道。
“是。”
鞠尚书应道，而后随意指了两人去查探。
李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桌案边查着这几日的探案簿。
鞠尚书只能如坐针毡地在一旁也装作用心地看着。
不多时，去皇宫查探的人便回来了。
“回禀铖王，从坤宁宫到御花园的路上，卑职查到，一路都有被人撞了的痕迹，假山上面有轻微的血渍，假山一旁的花盆也有些许歪了，栅栏也被人撞歪了，就好似醉酒的人从那处走过一般。”
李铖闻言，皱了皱眉。
“还有呢？”
“回铖王，暂时没有其他发现了。”
两名去了皇宫的侍卫道。
“嗯。”
李铖点点头。
“此事我知晓了，辛苦你们，今日便先到这吧。”
李铖点点头道。
“微臣恭送铖王殿下。”
鞠尚书闻言，立刻起身恭送这李铖。
李铖点点头，离开了。
鞠尚书等了好一会，确认李铖不会再回来，也松了口气，放心地走出了刑部。
李铖回到府中，季灵雪也已经摆好了晚膳，等着他了，李铖见着，对着季灵雪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