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白礼曚
白礼曚刚出半个门，手上的袋子和迎面而来的人就要相撞，她下意识避开。
“亲爱的。”女人带着一副墨镜，身旁立着行李箱，一时间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见认错了人，卓雨蓉立刻退开几步，她拿下脸上的墨镜，重新看了眼门牌，纳闷道：“这里不是施芫家吗？”
白礼曚没有回答也没有将门关上，在卓雨蓉面前离去。
施芫听到响动从里面走出来。
卓雨蓉看见好友心情激动，声音也变得高昂，她抱住施芫：“亲爱的，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快进来。”施芫笑着将卓雨蓉带进家里，关门的时候看了走道，早已经没有白礼曚的身影。
“请问最最自律的施小姐，怎么偏偏我回来这天睡过头了？快说，是不是谈恋爱了？”卓雨蓉手上的墨镜一端指着施芫的心脏位置，仿佛在说不回答就不放过你。
施芫这几年活得像个机器，“睡过头”这几个字跟她太遥远。
“没有，最最可爱的卓小姐。”施芫把墨镜腿移开，她把卓雨蓉的行李箱放在玄关处。
卓雨蓉把包扔向沙发，人也坐过去：“刚刚那小姑娘谁呀？”
施芫走向厨房：“一路上辛苦了，你一定渴了吧？”
卓雨蓉粘在施芫后面，说着一些路上的小事。
施芫一一附和。
“什么味道？”闻到几丝清香，卓雨蓉循着气味揭开餐桌上砂锅的盖子，“好啊，施芫你现在不得了，还会下厨呢？”
施芫把水放在餐桌上，她也看到了砂锅里面的粥。
记忆里面父亲也为母亲熬过枸杞银耳粥，那段时间母亲总是失眠。
施芫内心不是滋味，白礼曚总在一些细节之处让人动容，她默默地拿出两个小碗放在旁边，对卓雨蓉说道：“饿的话先吃点，我去换件衣服，等下去你喜欢的那家餐馆。”
施芫回房间换衣服，脑中出现一些和白礼曚相处的片段。
白礼曚昨晚的留宿是一个预兆。
自己以往的态度会不会伤害了她？一想到此处，施芫为白礼曚感到难过。
但不被喜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如果知道这段关系如此短暂，她应该对白礼曚好一点。
餐桌边的卓雨蓉喝了半碗粥突然放下了调羹，手肘移动，掌心下意识托着腮颊，像是想到了什么，卓雨蓉猛地站立。
“施芫，施芫，”卓雨蓉叫着名字，向施芫房间走去。
听到卓雨蓉急切的语气，施芫立刻开门问询：“怎么了？”
“你找到了颖颖的妹妹怎么不跟我说？难怪刚才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卓雨蓉几步之间就到了施芫房间门口。
施芫不明白卓雨蓉的意思。
“当初没有参加礼颖的葬礼，我真的很愧疚，我跟你解释过那是因为我的工作性质特殊需要和外面断开联系，我不是故意不来的，我是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卓雨蓉向施芫解释，她意识到施芫也许一直在责怪自己。
施芫拍着卓雨蓉的肩膀，试图缓解她此时的激动：“我知道，我知道的。”
卓雨蓉正色道：“你是不是在怨我没有送颖颖最后一程？”
“没有，我怎么会怨你？”施芫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三人是大学校友，卓雨蓉和方礼颖关系一直很好，而施芫是进了方创以后才逐渐深入方礼颖的好友圈和卓雨蓉熟络。
卓雨蓉在参叶市工作，她研究的课题比较特殊，做实验经常一周半个月杳无音讯，这些施芫都是知道的。她并没有怪过卓雨蓉，也没有立场责怪，况且卓雨蓉在知道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赶回了繁于。
“那为什么她妹妹的消息你一丁点都不透露给我？”卓雨蓉难以理解，她曾不止一次问过施芫，但是施芫每次都否定了。
施芫不知道卓雨蓉的质问从何而来：“我也没有消息，我让人去找过，但是没有找到。”
“施芫！”
尖锐的声音让卓雨蓉意识到自己情绪的激动，她很少跟谁红脸，此刻却失了理智。
吵架或者责怪解决不了问题，卓雨蓉闭上眼睛，深呼吸一次。
“你为什么认定我知道颖姐妹妹的消息？”卓雨蓉如此反常必定有她的原因，施芫要问清楚。
卓雨蓉冷静下来，她情绪激动的缘由是因内心对方礼颖的愧疚，没有送方礼颖最后一程，是她的遗憾。
“从你家里出去的女孩就是颖颖的妹妹，我以前见过她一面。”卓雨蓉曾经有一次和方礼颖一起去接方礼颖的妹妹放学。
“不对，应该是两面，还有一次是在我们的毕业晚会。”卓雨蓉想起方礼颖在毕业晚会上的朗诵表演。
施芫内心的冲击巨大。
白礼曚！
“她是颖姐的妹妹？”
难以置信！
“如果你不知道她是颖颖的妹妹，那她为什么在你家出现？”卓雨蓉自然以为施芫隐瞒了她，不然两个人是如何有交集的？
“她是我的司机。”施芫的表情奇怪，“她不姓方？”
施芫有好多问题，她下意识地去找白礼曚的号码，想要验证，然而拨过去却被提示已关机。
看到施芫手机里的备注名称“司机小白”，卓雨蓉觉得不可思议，世上竟有这种巧合？
两年间，卓雨蓉每次回繁于都会去当初方礼颖和她妹妹住的那片小区打听消息，也曾几次与施芫提及，但是一无所获。
“既然她是你司机，一定会过来，等她过来的时候我们再问。施芫，我一定没有认错人。”卓雨蓉确定，虽然方礼颖的妹妹和方礼颖一点也不像，但她身上有一种很突出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她对此有印象。
“她已经辞职，就在刚才。”白礼曚离开的时机太凑巧，让施芫觉得这一切都不符合实际。
“为什么？”卓雨蓉问，这又是为什么？
“半工半读，她现在大学已经毕业，要找正式的工作。”施芫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但她又没有解决的方法，内心一股暴躁冒头。
“她是因为缺钱吗？”卓雨蓉抓到了重要字眼。
“可能。”一个学生因为缺钱而工作是很合理的原因，但现在施芫不确定。
“你有她的住址吗？”卓雨蓉一直想为方礼颖做点什么。
施芫对白礼曚了解不多，她想了一下：“入职资料上应该有，我让陈闻乐去找。”
“找到后发我一份。”不管颖颖的妹妹之前过得怎么样，卓雨蓉觉得现在认出人也不迟。
施芫听出了某种意图，她当然赞同，这是颖姐的亲人。只是，施芫不知道怎么向卓雨蓉交代她和白礼曚的关系。
“我答应过颖颖要照顾她妹妹。”
大学毕业卓雨蓉选择继续读书，而方礼颖进入方创很快坐到了高位，那时她才知道方礼颖是繁于方家的大小姐。
颖颖的妹妹同样是方家的小姐按理说哪需要她来照顾，但是方礼颖大学期间曾说过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妹妹，卓雨蓉在那个时候就承诺过会照顾方礼颖的妹妹。
没想到一语成谶。
这个方礼颖唯一提过的亲人卓雨蓉一直记在心上，如果方礼颖的妹妹过得好自然皆大欢喜，如果过得不好她理应去照拂。
两人都没有兴致去外面吃饭，卓雨蓉坐回餐桌前，重新拿起调羹。
施芫和卓雨蓉谈了一会，卓雨蓉记忆里的白礼曚和她所认识的白礼曚不太一样，虽然同样不多话，但是她的司机白礼曚是一个性格温和柔软的人，并不是卓雨蓉描述里的难以靠近，不好交流。
陈闻乐很快把白礼曚在公司所留的信息发给施芫，卓雨蓉想多了解方礼颖妹妹的情况提出和施芫一起去找白礼曚。
施芫品尝着白礼曚熬的粥，面露难色，她找不到理由推脱。
-
白礼曚回到家，将手袋投入一旁的垃圾桶，倾斜的袋子里有枚胸针。
手机充电后重新开机，提示未接的红色号码落于白礼曚眸底，她划过界面，订了咸水市的机票。
白礼曚把客厅里的黑金刚橡皮树挪到光感充足的位置，又把两盆小香松放在窗口，做好这些她关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