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升副总裁

    春节后，我很快被南都本地一家房地产公司录用，担任工程运营中心总经理，底下有一工程总监和一计划主管。我入职后不久，又引进了一位排名前两位的大学毕业的副总裁。这位副总裁人看起来比较随和，反应很快，智商很高，绝不是之前c集团的丁总可比的。但他似乎有理工男的通病，一谈到设计问题马上滔滔不绝，各种卖弄。而且设计方面最关注如何提高建筑空间利用率，其余也不是很感兴趣。

    一次，老板安排总经理级以上人员周六周日跟随他去邻省a市考察“七星级”酒店，副总裁说他要参加大学同学三十周年聚会，请假不参加。老板立马不高兴，问我们同学聚会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同事们面面相觑，心知肚明老板需要的答案，有两个项目总赶紧满脸堆笑，连声说当然是工作重要，其他人不吭声。考察那个很有名的山中酒店时，老板又要我们体验一下酒店的设施和服务，安排大家住下，不过除他自己，其余全部两人一间，包括他亲弟弟和同学两位副总裁，以便节省费用。

    回去后，老板要求总部各部门负责人和项目总上报跟投资金数额，一万起步，上不封顶。当时办公室主任，一位从国外回来的漂亮又有气质的少妇，下班后悄悄问我跟投多少比较合适，是否有风险。我看她比较单纯，就提醒她这是老板在测试大家对企业发展的信心和对老板的忠诚度，最后未必会真要员工投钱。结果她和我都上报了十万。下周的例会上，老板就此事专门表扬我们俩，说其他人对集团发展信心不足，只有新来的两人愿意和公司捆绑在一起。同时宣布暂时没有新项目，不执行跟投方案。

    在我三个月试用期满前一周，老板开始找总部各部门负责人和项目总谈话，最后找我谈时，先问我对那位名校毕业的副总裁印象如何，工作如何评价。我说他设计能力确实一流，也愿意花精力和感兴趣，对管理工作似乎不感兴趣，也很少过问。老板立即打开了话匣子，说他如何抓不住管理要点，花这么多钱请他来根本没有起到作用，而且没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为了个同学聚会就把工作丢下了，同学随时可以聚会，这么重要的考察工作可不好组织。又埋怨他假日从不主动加班。

    最后，老板问我，能不能把副总裁这副担子挑起来，并说他问过许多员工，都认为我有思路有方法，业务也懂，工作又认真负责，对企业认可度也比较高。面对老板炯炯的目光，我没有退缩，直接回答可以试一试。老板很高兴的样子，说他再与两位副总裁商议一下，最终确定。

    几天后，名校毕业副总裁离职，和大家一一告别，又过两天，发布了我任副总裁的文件。人生中第一次担任副总裁。这家公司的副总裁除了不分管人事和财务外，整个业务板块全得管，对我来说挑战还是蛮大的。不过集团在建项目才几个，除了两个在本省的另外两个城市外，其余均在南都。我把葛总那一套管理方法照搬过来，从指标任务入手，加强考核奖罚，同时每周召开例会，让他们对照月度计划指标，汇报实际完成情况，预判本月完成任务的可行性，需要采取的纠偏措施等。

    y市那个项目的总经理佟总，像个小痞子，脸皮厚，心肠黑，表面把老板奉若神明，亦步亦趋，暗地里却搞独立王国，以便自己捞好处。我加强了对各项目的监管后，明显触犯他的利益。年底，桩基施工单位讨要结算款，把他围困在办公室，不答应给钱就不放他走。那家单位还威胁要去质监站告发施工中违反技术规范的行为。佟总当初为了在老板面前表功，可没少干偷工减料、违反规定的事，如不做地下室底层防水，降低其它部位防水等级减少用材等，这样可以节省几十、几百万。他十分担心这些事被告发，因此只能答应桩基施工单位的签证和结算要求，并在春节前安排支付大部分结算款。这事他已向老板汇报过，老板坚决不接受施工单位威胁，认为签证不合理，不能认。佟总深知这家施工单位在y市的能量，就想赶紧解决了以免夜长梦多。他打电话给我请求指示，我说签证和结算按流程处理，他又问能否先办理后补流程，因为事情紧急，一旦对方狗急跳墙会闯祸，我说你自己看着办。

    佟总要的就是我最后一句话。他果真就盖章确认了对方的签证，涉及金额十几万，又答应春节前完成结算并支付两笔结算款，对方拿到他盖章承认的文件，满意地走了。但事情很快被老板知道了，他勃然大怒，把佟总叫到办公室一顿大骂，让他滚蛋。佟总痛哭流涕解释他是被逼无奈，而且也向我汇报了，得到我的同意，还把通话录音放给老板要听。老板又找我们几个副总裁一起商量怎么处理佟总。那两个副总裁认为事出有因，警告和罚款处理一下就行。老板却认为佟总与施工单位勾结演苦肉计，佟总靠不住，以后不能用。我说这人向来狡猾、虚伪、胆大妄为，确实不能用，但签证本身是否合理需要审计、成本和工程部门联合审查一下，还不好下结论。老板又怪我不该在电话里模棱两可，应坚决拒绝他的要求。这事我算是着了佟总的道，让老板以后经常提起。

    会后，佟总被调离该项目，到总部学习待岗。另派总部工程运营中心的一位工程副总任项目常务副总，我兼任这个项目的董事长。春节前，各施工单位来要钱，但资金紧张，没法足额支付。一次我去项目检查工作，一堆人围着常务副总，非要他付款，否则不让走。他们看我来了，不知谁说了声我是集团领导，刷一下全过来把我围住，要我付款。我说项目欠款情况由项目解决，我又不清楚实际情况，你们找我讨要也没用。他们却不管这些，一直把我围困在会议室。我就陪他们坐着，一直不松口。然后他们叫了一些地痞流氓过来，当我面摔凳子、砸桌子，说我们欠钱不还，什么破公司、黑心开发商之类。手下人看他们砸东西，赶紧报警。警察把我们一起带到派出所进行调解。我还是不松口，不能再犯上次错误。这样他们一直在派出所不让我走，直到凌晨一点，派出所民警才把我护上车，我回到南都。后来老板告诉我他动用了市政府的关系，才安排警察解救我出来，同时认为佟总故意设局让这些人去公司闹，看我进了警察局也不全力救我出来。

    其实每年春节前施工单位都要闹腾一下，想让房地产公司多付些钱，这些事再正常不过，不一定是佟总在设局，但老板一旦认定某人不好，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怀疑并朝最歹毒的方面去想。春节老板还送了我一些特产，只有几斤牛肉，却告诉花了几百元，特意分给我一些。目的是要我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给他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