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篮球馆,两院篮球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林舟,接球!”对面建院的人一直在挑衅林舟,但他的注意力却时不时在场外流连,不过她始终都没有出现。
最后以一球险胜建院。
“林舟,怎么了,你今天状态不行啊。”陈建华扔了瓶水给林舟。
林舟灌了口水,打开手机,打开熟记于心的联系人,消息一样是空白的,他垂下眼睫,有一份不易察觉的失落。
唐慈回学校睡了一觉,心里像被人用东西搅了一通,浑身都很难受。
她在梦里梦到了小时候跟授课老师学跳舞的时候,每次因为学舞蹈太兴奋而错过回家做饭的时候,总是会被邓蓉责打,但那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她看着秦佟语的海报,发誓总有一天会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醒来之后,唐慈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她看了眼号码,下意识点开了林舟的。
林舟:【院里赢了,今晚庆功宴,你会来吗】
她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林舟的篮球赛,心里瞬间揪了一下,“我下午忘记了,对不起,我”
“没关系,”林舟接起的很快,“今天篮球队晚上有庆功宴,联赛能按时进行有你的一份功劳,你有空吗,队里都希望你能来。”
林舟的声音依旧有些冷淡,除了他自己,连唐慈都没有察觉到里面的稍许紧张。
唐慈情绪很低落,但错过比赛的愧疚感盖过了这股失落,她强撑起自己的声音,不想让林舟听出异常,“好,我一定会去的。”
她一听到林舟的声音觉得心里汇入了一股暖流,又想起年幼时他对自己说的话,就觉得心里又充满了力量,那种密密麻麻的感觉使她振作起来,甚至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那我晚上在你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唐慈看到祁妄城的未接来电只觉得心情沉重,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纠缠和瓜葛,甚至生出了刚见面时的那种抵触感。
其实她始终对进入北舞团抱有敬畏感,从她学舞开始,北舞团这个名字就深深地根植在她心里,从未褪色,于她有着非凡的意义,在那些难熬的岁月里,一次次勾起她的斗志和勇气。
这次的面试至今让她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而赵锦瑜的话让她如梦初醒,唤醒了她始终忽略的事实,本来她这次对进北舞团没有报太大希望,因为北舞团的审查十分严酷,结果却比她想象中要轻松很多,仔细一想确实蹊跷,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她真的能在这么多优秀的舞者中脱颖而出吗?
她对北舞团有种执念,但从来没有想利用什么手段进入北舞团,她希望自己是光明正大、凭自己的能力进北舞团。
北舞团是她的信仰,一想到可能是祁妄城的关系,这些都是他施舍给她的,就觉得自己被人当脸扇了一巴掌,觉得难堪又疲惫。
她知道祁妄城不是个恶人,只是他的阶层决定了他这样的性格,他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恭维讨好,所以性格倨傲跋扈,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他想给的东西,不问别人是否需要就会强势地加注在别人身上,一切只是因为他想而已。
他们之间隔着深深的鸿沟,她无法理解他的阶层,就像他无法理解她对舞蹈的执着一样。
她从来不希望自己怀着一腔热血追求了这么多年的东西,需要通过不正当的渠道去获得。
让她意识到进入北舞团可能根本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这比落选更让她难受。
她希望用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得到自己应得的,这比任何都重要,即便因为能力问题永远也无法上北舞团,她都认命。
她希望自己的朋友同学都能平等地看自己,而不是满目质疑,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找个时间跟他说清楚。
这时候祁妄城的电话正好打进来,她刚接起就听到电话对面强势的声音,“接的还挺是时候,你再不接电话我刚可打算直接去你学校找你了啊。”
他那种浑然天成的倨傲透过电话线一分不差地落进她耳朵里,过于霸道,布满侵略性,以至于他即便收敛了性子,也完全无法让唐慈对他放下戒心,“祁先生,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祁妄城这种火爆性子,这通电话要是还没接,他能跟点着了的炸药桶似的直奔她学校把她拎出来,不过她这刚接电话就那么一句话,清淡的声线跟那清晨的晨露似的,直接把他心里蹭蹭燃起来的火浇灭了,把他心里的邪念也彻底勾了起来。
她身上那股劲儿,明明什么都没干,就是有本事勾着他,祁妄城光听着她的声音他就直接幻想到她说话的神情,那股子防备的样子,让他恨不得把她摁在chuang上狠狠地占有,或者欺负到她忍不住哭出来,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里止不住地泛起暴虐的因子,浑身电流通过似的连骨头都酥软了。
祁妄城对这种流氓想法是没半点觉得不齿的。他见唐慈第一面就想艹她了,是直接起的反应,没来半点虚的。而且他向来觉得,如果男人见到这个女人第一面的时候不想上她,那就是不喜欢,他第一眼就对唐慈太感兴趣了,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想法完全没半点不妥,甚至觉得自己能留她这么久没动她,还是自己大发慈悲给她留了余地,不然还能任她自在这么久。
得到电话里的一阵沉默,祁妄城用手指摆弄着那几张现代舞名流的名片,哼笑:“还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那个要求吗,我定了个地方,今晚我请你吃饭,就算你之前答应我的那个要求,这不算为难你吧?地址我发到你的手机上,就这么定了。”
“可是今天我没”还没来得及等她拒绝,对面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唐慈沉默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觉得心里有钝钝的沉重感。
她知道祁妄城就是这样一个人,倨傲不可一世,他可能是好意,但喜欢强势地将东西加注在别人身上。这让她想到他们刚认识时候的时候,他就曾经依仗自己的身份威胁过她,即便后来祁妄城收敛了态度,但他的本性不会变。他就像一只随时准备伸出利爪的野兽,让她不得不产生恐惧和防备心理。
他们的身份天壤之别,她从小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努力不与任何人产生冲突,但始终无法避免惹上祁妄城,他性格阴晴不定,唐慈甚至不知道该去面对他。
她虽然卑微、处于弱势,她可以退让,但不代表她想走捷径,她有自己真正想要守住的东西,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祁妄城的行为无疑是忽视了这种原则,直接把她在乎的东西击毁了,这是让她无法忍受下去的东西。
在手机上按下几个字,“祁先生,对不起,今天我临时有事情,不能赴约了,下次再见可以吗?”
唐慈决定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会找机会好好地跟他说清楚。
但这个时候的她怎么也不会知道的是——这是最后一次祁妄城收敛利爪,后面的一切就像已经被引燃的导火索,疯狂燃烧,再也无法停下进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