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校园惊变
“警报！现实世界检测到巨量灾祸气息！坐标安市一中！”
“重复！现实世界检测到巨量灾祸气息！坐标安市一中！”
“铃铃铃”
安市017特别行动局内警铃大响。
手握对讲机的后勤组人员看着屏幕上地图中突然亮起的红斑，扯着嗓子吼道。
“灾祸浓度初生祸级，空间间隙正在极速扩大！”
“源头，祸兽入侵！”
一时间，安静的行动局瞬间炸开，无数穿着黑色行动局作战服的人员蜂拥而出。
为首的男子犀利的目光扫视众人。
“天幕！”
一人站出，手中拿着一块幽暗诡异的幕布，眼底闪烁着诡异花纹。
“已就位！”
“战旗！”
“已就位！”
“门！”
“已就位！”
“行动局第二大队立即行动！”
安市一中外。
此时正值午后，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他妈的，素质被狗吃了。”
一个环卫工人戴着草帽，对着路过的车子骂了两句。
然后慢悠悠地走出树下阴影，捡起从车窗中飞出的塑料瓶。
突然！
轰！
一声巨响在他耳边炸开！
“卧槽！什么东西。”
他歪过头，皱巴巴的眼睛看向校园。
安市一中的一栋教学楼发生剧烈爆炸。
没有火光，只有铺天盖地的烟尘和细密的灰雾。
没等他反应过来。
“轰轰轰”
接连几声巨响，相邻的一栋教学楼也轰然坍塌。
巨大的动静吓坏了路人。
“卧槽！”
“我靠，学校炸了！”
“快，快跑，恐怖袭击！”
寥寥几个路人却掀起了一阵骚乱，直接惊扰了附近的居民和来往的车辆。
人流慌乱地往外涌动。
与此同时，一扇黝黑的门凭空出现，在安市一中门口打开。
数十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员快速冲出。
他们头戴作战头盔，身上黑色的作战服外套着防弹背心，腰间别着两个检测仪，手持刀剑枪斧，纪律严明。
一人挥舞幕布，遮掩天象，一人高举战旗，数十人竟有千军万马之势。
他们不顾校园里隐藏的危险。
逆着烟尘，一头闯了进去。
一时间，肆虐的火海竟像遇到了江河，烟尘中的灰雾立刻回滚，转眼便消失无踪。
队员们随身佩戴的灾祸测量表上的数值飞快降低。
但众人并未放下心来。
一个队员冲进坍塌的教学楼，拼命翻找，却一个人也没看见！
没有鲜血、没有人影。
没有、没有、没有！
全都没有！
坍塌的两栋教学楼里没有一个人！
“童，童队，没人”
他惊恐地看向为首的男子。
废墟里甚至还有冒着热气的茶水，写了一半的试卷，带着汗渍的短袖，吃剩的辣条，冒着气的球鞋
今天还是正常的上学日。
但，没有一个人！
两栋教学楼的两千多名师生全部失踪了！
出大事了！
这不是简单的祸兽入侵，这是有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动！
童政的眼神格外严肃，他扫视着四周，两栋楼炸得也太碎了，甚至见不到大一些的水泥块。
而且遍地的废墟中，石块像是被切割开一般，又像是整体突然破碎一般，看起来格外反常。
并不像是常规爆破后的景象。
是哪只祸兽？
他四处走动。
突然，手里的生物体征检测仪发出“嘀嘀嘀”的鸣叫。
抬手一压，止住了众人的交谈。
四周一静，他才听见脚下废墟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喘息。
“发现一名幸存者！”
刺啦的怪响在陈闵生耳边响起，然后是鼎沸的人声、汽车鸣笛、滚轮、窃窃私语声、机器的滴答声
他的眼皮好像被翻开，似乎有人说了什么。
接着，他的耳边又陷入了死寂，声音离他很远很远，他的思绪开始下沉。
安市一中，高三(2)班。
几声撕心裂肺的蝉鸣从窗外传来，让陈闵生突然一愣。
夏日独有的燥热气浪透过窗子炙烤着他的手臂。
耳边是秃头数学老师有气无力的讲课声。
嗯？
怎么回事？
我怎么回来了？
我不是刚逃出去吗？
做梦吗？
他想要四处打量，但肉体像是和大脑分离了一般，完全无法控制。
就像是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哪怕诞生了微弱的神智，依旧也得严格按照程序执行动作。
他只能用这副身体固定的视角审视着周围。
在他的视线里，整间屋子的学生都在没精打彩地听课。
但也有几人特立独行。
前排，“觉皇”李杨直接戴上耳机，闭上了眼睛。
犯困是成绩一般的学生的无奈之举，作为常年的年级第一，他直接开睡！
这副举动，经常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晚上去哪里鬼混了。
他的旁边是“蛮牛”苏童，作为一个健身狂，此刻苏童正扎着马步，腿上挂着20kg的壶铃，手上拿着一根110kg的臂力棒练习弯举，嘴里念叨着“563，564”
再往后一排，“热血小子”陆浩低着头，翻看起今天的第四遍《斗破苍穹》，嘴里嘀咕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最后就是他自己，“后排靠窗垃圾桶旁f4组合”的最后一位。
因为爱好一点不少年，被送外号“小陈爷”。
只见他用保温杯里的开水沏了一壶碧螺春。
热气缭绕中，他一手轻摇用满分试卷折的纸扇，一手用铅笔草绘着窗外的银杏。
他的抽屉里塞满了画满的素描纸和一本《大卫之剑：以色列特种部队》。
陈闵生的精神无数次想要控制身体四处打量，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但此时，就像是做梦，回到了记忆中的某一时刻，哪怕意识到了不对，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无能为力地眼睁睁地看着一切重演。
就在他的肉体画完第一幅画，准备开始创作第二幅素描时，“热血小子”陆浩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腰。
“诶，陈爷，可别画了，鹫护法，鹫护法”
陈闵生一歪头，就看见窗子上贴了一张熟悉的臭脸。
带着三分凶狠、两分刁蛮、一分严肃以及九十四分愤怒，来自班主任的脸。
陈闵生端茶的手一抖，压了压耳朵，果然听见一句熟悉且暴躁的——
“你们四个都给我出来！”
恋恋不舍地抿了一口茶，陈闵生无奈地拍了拍前排睡得正香的“觉皇”，然后起身拉开后门。
“轰！”
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
来了！陈闵生的精神狂跳，越来越多熟悉的画面出现了，他似乎真的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一刻。
巨响后，是四溅的石块和灰尘。
并非后门塌了。
而是隔壁那栋教学楼，像经历了一场爆破般，顷刻炸开。
比尖叫声更先响起的，是连续不断，来自隔壁教学楼里的轰鸣。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掀起一道浓厚的灰尘，从窗外涌来。
突如其来的大动静震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陈，陈爷，这”
“蛮牛”瞥了一眼陈闵生开门的手，然后揉了揉眼睛，他又推了推“热血小子”，“老陆，你看见了吗？”
“热血小子”身体微抖，眼里闪着精光，拳头攥紧，语气有些兴奋地说道：“打上来了？”
妈的，问错人了。
“老陈”
还没问出口，就见陈闵生已经默默地合上了门，对着同样惊呆了的秃头数学老师扬了扬下巴：“学校装修，问题不大，咱们继续。”
危险！他的精神疯狂喊叫，却传不出一点声音，就连他自己的身体都感受不到来自精神的恐惧。
“轰！”
又是一道巨响，陈闵生所在的教学楼也开始猛烈摇晃。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电灯和风扇吱吱作响，书桌和椅子在巨大的颠簸下七倒八歪，在地面划过，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响声。
“啊啊啊啊啊啊！”
迟来的喊叫夹杂着其他楼层走廊里的奔跑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乱象四起。
恐慌开始蔓延。
“我靠，咋了这是？”
被巨大的震感掀翻在地的“觉皇”李杨，连忙摘下耳机，错愕地看向四周。
“学校炸了！我靠，老李，学校炸了！”
“蛮牛”眉毛拧成一团，扯着一张大嘴，狠命摇着李杨的肩膀，整张脸皱得像块抹布。
相比之下，李杨就要冷静许多。
他扶着桌子，将头探出窗子，扫视了几眼。
“不是地震，也不是热武器袭击，是”
李杨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剧烈的爆破声在耳边炸响。
慌乱中，他赶忙拉过苏童，抬手护住头部，身体飞快闪避。
天花板上坠落的巨大水泥块连着电灯重重地砸在他的脚边。
如同一个引子，天花板开始接连坠落重物。
“啪，啪”
“砰，砰”
“救命啊！救命啊”
能抵抗七级地震的教学楼此刻却像是纸糊的一般摇摇欲坠。
绝大部分人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逃跑，只能缩在桌子下躲避楼上的坠物。
靠在墙角的陈闵生，能够清晰看见墙上的白色泥板一块块地脱落，像是破碎的镜子一块一块地砸在地上。
“嘶，头好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面前的世界太过颠倒、摇晃。
每一次想要集中注意力查看周围环境，都像是在大摆锤上看小说一般，让人直犯恶心。
就在他用拳头轻敲脑壳时，一道急促的话语响在他的耳边。
“陈闵生，听我说。”
李杨不知何时爬到了陈闵生的旁边。
那个从不离手的蓝色有线耳机此刻也断成了两截，挂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神色少了往日的嘻哈，多了一种陈闵生从未见过的严肃。
“我知道你现在很懵，但听我说，这不是地震也不是被热武器袭击，这是祸兽在攻击现实世界，不要问祸兽是什么，也不要问乱七八糟的，时间紧迫，等会我让你跑的时候，你一定要立刻跑出去，往西边跑，能跑多快跑多快，不要回头，跑出去后直接报警，知道吗！”
“诶”
陈闵生看着眼前格外陌生的李杨感觉有些错愕。
又是这些话！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其实有很多疑惑，比如为什么上课上到一半会遭遇恐怖袭击？为什么学校好端端地就炸了？还有祸兽是什么？什么叫祸兽进攻现实世界？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等等等等。
但看着李杨神情严肃地将头伸出窗子四处打量，他一时间也有些语塞。
记忆中的他没有问出口，现在的他依旧还是满心疑惑。
李杨一只手护着“热血小子”，一只手将“蛮牛”塞进桌底，头也没回，大吼出一句“走”！
一声大吼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陈闵生肉体的神经猛然绷紧，浑身鲜血像是不受控制地剧烈流动。
鲜血涌上大脑，如同本能反应，他始终无法集中的注意力在这一刻猛然集中，世界瞬间变得清晰，思维也在那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敏捷。
他艰难地扶着墙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有多想，身体已像离弦的箭飞速地冲出教室。
身后是教室的坍塌，夹杂着同学们的喊叫与哭泣。
面前是早已被落石以及各种杂物挡住的路面。
余光中，各个班级都陷入了巨大的慌乱，所有人都像是失去了逃跑的意识，瘫坐在地上，用一副极其恐惧的神情等待灾难的到来。
头顶的水泥板、课桌等狠狠砸落在他四周。
脚下剧烈摇晃的地面正在飞速消弭
整个世界像是崩坏了一般，正以一种反牛顿的姿态破碎。
这个时候的陈闵生，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平静以及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淡然。
急速的奔跑让他面色微红，呼吸短促。
在摇晃楼道间穿梭的身影是那么得矫健。
躲避坠物，绕过巨石、翻过课桌，一脚踹开拦在半路的木门、扶着楼梯栏杆一步跃了过去
快点、快点、再快点、还要更快！
像是想到了什么，哪怕无法控制肉体，他的精神仍然疯狂着他的肉体，再快点、还要更快点！
但紧随而来的是脚下地砖的破碎，突然而至的意外让急速奔跑的陈闵生脚底一软，被一把椅子绊倒，小腿当即被尖锐的石块划破，鲜血立马流出。
“嘶”
陈闵生眉头微皱，看了一眼伤口，没有理会，咬了咬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奔跑。
当疼痛被忽略时，人总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
一瘸一拐的陈闵生的行动很快又恢复了敏捷。
他抬起受伤的右腿狠狠踹开挡在楼梯前的石堆，手扶着楼梯一滑而下。
但，糟糕的事接踵而至。
当他下到二楼时，原本清醒的大脑再次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好在奔跑的本能依旧让他从栏杆一跃而下。
他控制着身体，准备好了通过屈膝、翻滚的动作缓解冲击。
三米多的高度本该顷刻落地。
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烈失重感猛地袭来。
陈闵生的面前，整个大地开始破碎、塌陷。
他在最后的时刻回头看了一眼。
世界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的，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雾气，到处都是密密麻麻、泛着微亮的丝线。
浓浓的灰雾笼罩了整个校园，仍在往外蔓延。
陈闵生划动手臂，试图脱离，但大脑的昏沉感再次加剧。
他的眼前彻底一黑。
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陷入了昏迷。
像是突然断电的电视机，失去了一切画面。
漆黑的房间里，平稳的呼吸声突然急促起来。
温和的灯光开始亮起。
昏黄的光影与脑海中的画面重叠交错。
如梦似幻。
让人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陈闵生揉了揉眼睛，恍惚的视线变得清晰，思维又开始活跃。
他终于醒了过来。
床边是两个穿着黑色特制行动服的男子。
大脑时不时还传来阵阵刺痛，让陈闵生不禁皱起眉头，他伸手轻揉太阳穴。
恰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醒啦。”
“陈同学。”
“事件发生当天的记忆回溯已经结束关于案发现场的具体情况，你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