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色圣诞夜（五）
五个月后的一天，在费尔曼医师的房间外面——
罗穆罗斯教授敲了敲门：“在么，费尔曼？”
“在，请进。”费尔曼医师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罗穆罗斯教授应声开门。走了进去，只见费尔曼医师正在整理工作要用的资料。
“好啦好啦，费尔曼，没必要这么着急投入工作，反正这几天我也没有给你安排手术实验操作，到是一个星期之后，有一场大脑移植手术需要你的帮忙。”罗穆罗斯教授在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上去。
“维斯基·诺夫德罗科？”费尔曼医师扭头看了看罗穆罗斯教授，后者点了点头。
“知道了，话说回来，不带我去参观参观‘神’么？我猜你这三十多年进展应该不少吧？”
听了这话罗穆罗斯教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就等你这句话呢，走吧，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的神迹！”说着就起身挥了挥手，示意费尔曼医师跟上。
后者站了起来跟了过去。
罗穆罗斯教授带着费尔曼医师左拐右拐终于走到了一扇机械门前面，罗穆罗斯教授走上前去输入了一串秘钥，随后大门打开，只见里面足足有二十多层开关门。
“这里的每层门对应的单独秘钥都是从我刚刚输入的那一长串秘钥里面单独提取出来的，这二十多层开关门只要有一层开关门的检测秘钥不正确，埋在门与门之间的火药就会立刻爆炸，把入侵者炸个粉碎。”罗穆罗斯教授笑着说道，随后走进了那二十多扇门关住的通道，“快点，赶紧跟上来啊。”说着又挥了挥手。
费尔曼医师无奈地笑了笑：“罗穆罗斯教授，你还是如以往一样谨慎啊。”
“哈哈哈哈，那是必然的，当然，除了在当初的那个实验上和接下来要进行的实验上。”罗穆罗斯教授推了推眼镜框说道，然后继续往深层走。
让人惊讶的是，这个本来就建在地下三四公里深的实验基地里面，竟然还有一条通往更加深层的实验基地的通道。
“这么深的冻土层你们当初是怎么挖穿的啊……”费尔曼医师感叹道。
“哦？啊哈哈哈哈，就像当初挖达豪的时候一样，使劲往下挖就对了，反正只要不挖穿莫霍不连续面就好了，然后我们就往下挖了将近有七公里深。”罗穆罗斯教授边走边说道。
费尔曼医师边走边看着通道的两侧，上面挂着一张张孩子的图片，下边标注这不同的信息，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孩子都长得一样！只见上面写道——
姓名：维斯基·诺夫德罗科（一代）
实验结果：被“神”的血脉吞噬
处置结果：进入激光焚化炉焚化
姓名：维斯基·诺夫德罗科（二代）
实验结果：血液冲突导致内脏畸变
处置结果：进入激光焚化炉焚化
……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用克隆体做实验？”费尔曼医师摸了摸那些照片。
“是的，因为使用克隆体更容易找出实验结论的规律，但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成功，可能还是那些手术实验的操作不够精细。”罗穆罗斯教授把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个台阶地往地下走去。
“话说回来，教授你怎么不修建个电梯？这么深得走到什么时候……”费尔曼医师出汗了，确实，这么深的通道如果没有电梯绝对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情。
“其实咱们一直在电梯上，你刚走进这个通道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一股眩晕感么？”罗穆罗斯教授大笑道，“这是一个巨型电梯，可以将人在二十分钟内从那二十多扇门那里带到底层实验室，我走着，只是为了带你更快地参观底层实验室。”罗穆罗斯教授挥了挥手。
“哦？那如果底层实验室发生了火灾呢？底层实验室的人该怎么撤出去？”
“哈哈，这个我也有过考虑，这个电梯在底层是有一个逃生电钮的，只要按上逃生电钮，电梯就能够以刚高倍的功率把人在五分钟之内带离底层实验室，而那二十多扇门之间的火药外表常年包裹着一层液氮，而且是流动液氮，所以那些火药只有在内部引燃才能爆炸。”罗穆罗斯教授拍了拍费尔曼医师的肩膀，一脸笑意地说道。
费尔曼医师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保持安静地跟在罗穆罗斯教授身后。
“费尔曼，收起你的野心吧，不要在这里对我发起无谓的袭击了，咱们至少先到达底层实验室，你先看看到底要不要跟我合作再说嘛。”罗穆罗斯教授突然侧过脸说道。
费尔曼医师确实被震惊到了，他刚刚确实想要用手里早已握好的匕首给罗穆罗斯教授的后心来一刀的，但是听了这话不禁又收起了杀心。
“教授，你还是这么机敏啊……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确实想要杀掉你，这样就我就可以赎罪了……”费尔曼医师把刀收回到了口袋里。
“哦？你真的认为杀了我就能为你自己赎罪么？那么换句话说，你又是为什么而停手的呢？”罗穆罗斯教授转过身来，一双栗色的眸子盯着费尔曼医师的眼睛，“是你的野心？还是对真理的求知？亦或者是因为你也想要向‘神’发起挑战？”
费尔曼医师狠狠打了个寒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深入冻土层还是因为心理作用。
“哈哈哈哈，医师，你还是有野心的嘛，有野心就好说话了，据你所知，我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与狼共舞的人就要有足够的野心，很显然你就是这一类人，只不过你藏得很深，而我则是把野心展露出来的狼。”罗穆罗斯教授大笑道。
费尔曼医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跟在罗穆罗斯教授身后。
终于，两个人终于来到了地下七公里的底层实验室门口了，这里又有一扇巨型闸门，罗慕勒斯教授这回则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串钥匙，然后把每一把钥匙都摸了一遍，从里面挑出来了一把插进了大门的钥匙孔中，按照固定的规律，左右旋转一番终于，闸门在一声“咔哒”的轻响中打开了。
闸门打开之后里面一片黑暗，罗穆罗斯教授从接近门框的墙壁上打开了一个电闸箱，拉下了底层实验室的电闸，房间立刻亮了起来。
只见底层实验室里面是一个个巨型培养器，里面培养着无数的人形生物，有的长着翅膀，有的长着犄角，还有的体表长着鳞片……
费尔曼医师彻底被震惊了：“这……这是……”
罗穆罗斯教授淡定的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费尔曼医师跟她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慢慢聊。
后者自然就跟上了，前者则从一旁的酒架里面抽出了一瓶朗姆酒。
“哦？哈瓦那俱乐部？之前就听说过，一直没机会品尝，既然你都拿出手了，那我怎么好不品尝一下？哈哈哈哈。”费尔曼医师笑着说道，说着就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你不怕我给你下毒么？”罗穆罗斯教授一脸笑容人畜无害地说道。
“如果你杀个人都需要用的下毒那你就不是罗穆罗斯教授了，你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了。”
“哈哈哈哈，这话我不反对，来，干一杯！”
“干一杯！敬伟大的‘神’！”
“对！敬伟大的‘神’！”
杯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朗姆酒在透明的酒杯中翻涌着，仿佛印证着时间的浪潮。
“话说回来，教授，这些都是您用‘神’，和人类生出来的人类么？”费尔曼医师有些搞不懂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人”，“这些就是所谓的混血种么？”
罗穆罗斯教授摇了摇头：“这还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混血种，真正意义上的混血种应该保留着人类的形态，现在这些实验体也仅仅都能称之为亚种，都是先通过克隆而诞生的，然后再做换血换髓手术，不过没有你我的换髓手术完全做不出那个效果啊，不过现在你来了，一切就都有的说了。”罗穆罗斯教授又呷了一小口朗姆酒，“真是好酒啊。”
费尔曼医师点了点头：“好，我到时候尽力配合你，但是我的手配不配合我我不能保证，毕竟我上了年纪了，有些事情也不是说能办得到就能办得到的了。”
“话说回来，费尔曼，你都多少岁了，还这么硬朗？”罗穆罗斯教授拍了拍费尔曼医师的胸脯，后者则一脸自豪地秀着他的肌肉。
“这不是还要归功于当初你给我打的那一针强效针，要不然我现在早就死了。”费尔曼摊了摊双手说道，同时一双精明的眼睛扫过罗穆罗斯教授那双栗色双眸，谁知后者的眼中竟有些金光闪过。
不过这些细节费尔曼医师当然是没有注意到的……
“接下来……就让我好好为你讲解一下这些实验体吧……”罗穆罗斯教授说着就站了起来，朝费尔曼医师挥了挥手，示意后者跟上他，费尔曼医师点点头跟了上去……
另一边，那名女补给队员躺在分配给她的房间中，没错，这名女补给队员就是皉玪，不过她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还有身型体态，使她看起来更加成熟了一些，脸型也从心形脸变成了菱形脸。
“……还好蒙混过关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皉玪心里想道。
很快，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一个手术间内——
“检查是否有局部感染。”
“没有发现局部感染。”
“检查实验体心律。”
“实验体心率正常。”
“检查实验体血压。”
“实验体血压正常。”
“实验体血液成分。”
“血液成分均正常。”
“检查实验体体温。”
“实验体体温正常。”
“准备取出实验体大脑。”年迈的声音命令道。
“是。”旁边配合地主刀医师点头道。
躺在床上的男孩的大脑就被取了出来，粉红色里面透着一点灰。
“准备植入大脑。”
“是。”说着就准备出了另一个大脑双手端给了那个正在操刀的年迈医师。
很快，大脑就植入完成了，过了许久，年迈的医师轻轻推了推眼镜框：“完成了。”说着就剪断了刚刚给大脑周围的组织缝的多余的针线……
走出手术室，费尔曼医师就看到罗穆罗斯教授就站在门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下子，维斯基就算是真正的复活了？哈哈哈哈，还是得依靠你的手术技术啊，费尔曼，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罗穆罗斯教授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不知道睡了那么多年，当初的那个少年是否还跟当初一样呢？还有当初的那个女娃，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当听到女娃两个字的时候，费尔马意识浑身一震，不过并没有被罗穆罗斯教授看到。
“教授，我还有一些报告要写，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费尔曼说着就转身离去了。
而罗穆罗斯教授则站在原地，一双精明的眼睛里面仿佛有什么在闪烁着。
“诶……也不知道我们是否还会再次见面啊……我最伟大的实验体……”罗穆罗斯教授自言自语道，然后转身缓缓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罗穆罗斯教授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椅上，握着杯子飞快地摇起了杯子来，透明的玻璃杯中，透明的液体流淌滚动着，如同教授内心的野心，炽热而又狂暴。
“呵呵……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竟然还喜欢看这种小旋涡……”教授摸了摸额头说道。
随即把水杯放下，从桌子上的一沓资料里面抽出了一张，仔细地端详了起来，显然，这是那名女补给队员的资料，上面明晰地写到出身家庭，居住地址，工作部门等等等等，最后的名字上写着：昀珄……
“女补给队员啊……还真的是少见呢……”罗穆罗斯教授笑着敲了敲资料单。
另一个房间中——
费尔曼医师正在整理资料，而这些资料不是别的，正是这个地下实验室的地图还有功能展示，背面则写着与底层实验室相关的信息，这几天罗穆罗斯教授多次带费尔曼医师参观了底层实验室。
三天前——
“怎么样，这就是我们底层实验室最最珍贵的宝藏，‘神’就在这里！”罗穆罗斯教授走到一扇隐秘的超合金门面前，又从一串钥匙串里面找出了一把钥匙，插了进去，随后又是一番左拧拧右拧拧，终于，在一声咔哒声中，超合金门终于打开了。
“你把‘神’藏在了这里？”费尔曼医师有些惊讶的说道，“里三层外三层也太……”
“也太谨慎了是吧？但是如果我告诉你当初我们制成的一代强效剂就是利用了‘神’的血液，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更谨慎一些？”罗穆罗斯教授双瞳凝视着费尔曼医师说道，这不禁惹得后者狠狠地打了一个寒噤。
“哈哈哈哈，费尔曼，你还是如以前一样那么胆小啊……”罗穆罗斯教授大笑着说道。
费尔曼医师没吱声，只是把脸涨红了，然后无奈的抚了抚额头。
“哈哈哈哈，好啦好啦，我也不拿你打趣了，快跟上来，真正的底层实验室在这里。”罗密罗斯教授说着就走进了超合金门，费尔曼医师也跟了进去，但是只看到了里面什么都没有，最后只听得罗穆罗斯教授说道：“注意脚下，我要开地下室钢板了。”
费尔曼医师赶紧往墙角站了站，只见一个巨大的钢板从地面上斜着架了起来，随后罗穆罗斯教授点开了一个电钮，地下实验室立刻被照得通亮。
费尔曼医师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罗穆罗斯教授往这里叫做真正的底层实验室了，因为这里又是一道楼梯，而且是纯纯的楼梯，只见往下走而差不多一百米的路程，就看到了一扇超合金门放在了前面，但是走近之后竞自己打开了。
“这些超合金门主要作用是防止‘神’跑出来，以及减缓爆炸产生的能量波动。”罗穆罗斯教授边走边讲解道，“有了这些防御措施，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撬不开，哈哈哈哈。”
走过了三百米，经过了三扇超合金门，终于两个人终于来到了底层实验室。
“接下来，我将为你展示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实验之一——混血种实验！”罗穆罗斯教授挥舞着双臂，一脸骄傲的说道，说着就扯下了一张盖在一个培养罐上面的布，里面装的是一个形体差不多为一个男人一点五倍的男人。
“我们利用‘神’的血液提取液经过多次研发，已经研发出了强化剂第四代，我们一共研发出了四代强化剂，第一代就是之前在达豪研究出来的强化剂α，也就是用在咱们身上的强化剂，那一代的强化剂的适应性最高，可以与几乎所有人种血统融合，但是它最大的缺点就是效果实在太弱了……”罗穆罗斯教授不禁感叹道、
“哦？那个强化剂还算是效果弱的？可是咱们两个人那个不是已经年过一百了，而且我能感受得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还能再活至少五十年。”费尔曼医师惊讶地说道。
“确实，当初咱们研究出来初代强化剂的时候就已经欣喜若狂了，但是后来我们发现如果在‘神’的提取液中加入适量的其他药剂，我们就可以得到更加狂暴的能量，但是随后我们发现强化剂的适应性似乎是与强化剂的效果成反比的，随后我们研发出的第二代强化剂，她的适应效果只有百分之十的人才能驾驭那股狂暴的能量，而这些人也获得了一些超越自然法则的能量，同时他们的寿命将会极度提升，预计他们的自然寿命将会超过八百年。”罗穆罗斯教授说着从实验架上抽出了一管绿色的试剂，拿给费尔曼医师看，费尔曼医师接过试剂，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如果适应失败会有什么后果么？”费尔曼医师突然想到什么说道。
“会死亡，当然，会先变成一个亚种，然后在变异的过程中耗尽身体内的能量而死。”
“所以你们就开始研究第三代和第四代试剂？”费尔曼医师把试剂还给了罗穆罗斯教授。
“这么低的适应性显然不是我们所寻找的超级药剂，所以我们开始反向研发，试图在适应性和性能之间寻找到一个平衡点，”罗穆罗斯教授点点头说道，“我们开发出来的第三代试剂可以保证适应性达到百分之四十，并且可以把人的寿命提升到四百五十年左右，但是它的适应性依旧没有达到我们所预期的那么高，所以我们就着手研究了第四代强化剂。”罗穆罗斯教授说着就又从实验架上抽出了一管紫黑色的试剂。
费尔曼医师接过紫黑色的试剂管：“这管试剂的适应性如何？”
“第四代的强化剂的效果和适应性可以说终于达到了一个比较令人满意的平衡点了，”罗穆罗斯教授说着就落起了自己的左胳膊袖子，然后指了指上面留下的一个针孔形状的伤疤，“我就注射了第四代的强化剂，据我推断，这第四代强化剂的适应性能高达百分之七十，效果却能将人的自然寿命提升到两百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