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泯灭
看着沈初棠的样子，梁言潇有些心疼，她蹲下身，轻轻地抱住这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
今早她看到沈初棠昨天半夜发来的消息，便立刻改签了机票，循着曾经的记忆，找到了这里。
可是，她来晚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梁言潇松开抱着沈初棠的手，跪在灵堂前，磕了头。
她只见过阿婆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印象中那个慈爱的老人似乎对她笑。
梁言潇闭上眼忍住心里的难过，跪坐到沈初棠身边，陪她一起送阿婆最后一程。
沈初棠深深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终究没出声。
将阿婆的后事完成后，沈初棠在屋子里徘徊着，看着每一个物件，似乎都有阿婆的影子。
梁言潇端着饭走了进来，将饭放到桌子上，来到沈初棠身边，拉着她的手，语气温和：“一天没吃了，吃点饭吧。”
沈初棠将视线从电视旁的照片上移开，看着面前有些担忧的脸庞，牵强的扯了扯嘴脸：“好。”
沈初棠默默的吃着饭，梁言潇就这么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她，遇到这样的事，任谁也无法平静情绪。
沈初棠今天一天总共说了不到五句话，梁言潇知道她一时调整不好状态，也知道她自责没有早些将阿婆接到京北照顾，出了事没有第一时间在身边，却也不想看着她这么难过。
小心的出口安慰：“沈老师，生老病死每个人都会经历，阿婆年纪大了，突发疾病谁也不能提前预料，这不怪你。”
突发疾病？
沈初棠突然想到，昨晚抢救室门口医生说的话。
由于气血攻心导致心脏供血暂停…
气血攻心，只有遇到笔刺激，发生正常才会这样，阿婆平日里就是很温和的性子，对所有人都相处很好，实在不会发生这种情况，除非…
除非有人对阿婆说了什么。
沈初棠第一个想到了沈年，昨晚他便有些不对劲，眼神飘忽，身体颤抖，好像在害怕什么，只不过当时听到阿婆离世的消息，她也没有心思去想沈年的这些反常行为。
直到现在才突然觉得很不对劲，沈年一定是知道什么。
想到这儿，沈初棠放下手中的饭筷，神情复杂的看了眼梁言潇。
如果阿婆的去世真的和沈年有关系，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而且她不想让梁言潇看到她如此不堪的家庭，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
她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保留些这可笑的自尊，这种事情她自己知道就够了。
“我出去有些事情，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沈初棠沙哑的开口，看向梁言潇的眼神中有一丝无助和祈求。
“好。”
梁言潇不知道她去做什么，只觉得现在的沈初棠有些摇摇欲坠，完整的身躯下，心里早已破碎的不成样子，便点头应了声好。
听到回应后，沈初棠才出了门，走到大门口，又往亮着灯的屋子望了眼，慢慢将门关好。
沈年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平房里，那是当初他和沈初棠母亲结婚时的婚房。
沈初棠走到门口，门上锈迹斑斑，自从母亲去世后，她便搬出来和阿婆一起住，很少会踏足这里。
她紧了紧拳头，试着推了推门，却发现门没锁。
东边屋子里亮着光，沈初棠慢慢走过去，离门口还有几步远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颤抖的声音。
“妈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可别来找我啊我给你烧纸你在下面好好地千万别来找我”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这声音分明就是沈年。
沈初棠一开始只是猜测阿婆的死会和沈年有关，没想到他竟然是罪魁祸首，她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他怎么能
沈初棠心脏如刀割一般，钻心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胸口，似乎这样可以让那些流窜的尖刀稍稍安定下来，让自己能有口喘息的时机。
下一秒，沈初棠用力推开了门，沈年正跪在地上，面前的炭盆里烧着纸钱。
门突然被推开，跪着的沈年也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沈初棠后，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许是心虚紧张，脚下被绊倒，撞到了旁边的桌子。
“你你怎么在这”沈年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分明是一副做坏事被人撞破，强装镇定的模样。
沈初棠看着这个她名义上的父亲，从小他就出去喝酒赌钱，有哪里不高兴他就会破口大骂，从来就没有做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母亲生病去世的时候，他没出现，丧礼结束他才拖着一身酒气慢悠悠的回来，从那刻起，沈初棠心里便种下了一棵刺，她恨沈年，也再也没有当他为父亲。
若不是外出上学，工作，阿婆需要有人关照，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恶毒到伤害自己的亲人。
“你对阿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然阿婆怎么会突然发病？！”
沈初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的质问，连同着胸腔里的压抑一同释放了出来。
她本以为，她不去理沈年，以后离他远远地，以前的事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掉。可是她错了，沈年从来就没有心。
“沈初棠，，你，你发什么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年狡辩着，沈初棠看着他笑出了声，眼睛红的吓人，像一只被惹急的兔子。这人连承认都不敢。
下一秒，沈年的衣领被人揪住，他从没见过沈初棠这个模样，顿时气势弱了不少。
“你，，你想干嘛，，”
沈初棠声音冰冷，眼神中散着寒意：“刚我都听到了，是你推了阿婆，你还不承认么！！”
“我，我，，”
看着沈初棠冰冷的眼神，沈年才意识到她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个可随意辱骂，什么事都可以妥协的女儿了。
沈年态度一转，拉住沈初棠的胳膊：“棠棠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不想啊。”
“所以，你承认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