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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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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大夫,我是陈府的管家陈福。”陈管家朝苏篱安行了一礼,“老爷让小的听从您的吩咐。”

    苏篱安揉了揉额头,对陈管家说道:“陈管家,能不能准备间安静的房间?”

    尽管前世她中医、西医均有涉略,但目前的情况也足够她头疼,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考虑接下来的事。

    “苏大夫,请。”陈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篱安跟着杜管事来的时候,走得急并未仔细看陈府中的景致,这一路跟着陈官家走来,曲径通幽,穿花拂柳,是典型的江南园林样式,假山、凉亭、翠竹无一不精细,一点也无武官宅子的粗狂。

    沿着碎石铺就的小径,萦绕婉转,淡淡的梨花香随风飘来,让苏篱安有些沉闷的心情也开朗了几分,不自觉间放慢了脚步,梨花开得纷纷扬扬的,随风飞舞,落了一地。

    管家陈福见苏篱安对这一院的梨花感兴趣,说道:“苏大夫,这些梨树是夫人种的。每年梨花刚开的时候,夫人都会亲手收罗这花瓣,用山中的清泉水洗净、阴干,再以宝丰酒为底,酿成后埋入土中,四季轮回,待梨花再开之时,也是梨花春酿成之日。二十年来,年年如此。夫人一定要好好的。苏大夫,请您一定要尽全力。”

    苏篱安点了点头道:“陈夫人那么好的人,我一定尽全力。”

    不多时他们就在一处小院停住,小院的名字叫樨香院,里面里面种满不同品种的木樨花,郁郁葱葱一片,待到金秋时节应是满院飘香。

    院中有书房、卧房、净房、小厨房等一应俱全。

    管家陈福将苏篱安引到书房,说道:“苏大夫,您安心的在这住下。您家中人已遣人去接送。”

    “陈管家,你这什么意思?”苏篱安冷冷问道。

    那折冲府都尉陈牧川果真要将李嫂、宝宝他们当人质,苏篱安再次感受到阶级之间的巨大鸿沟,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苏大夫,家人在身边,您才能无后顾之忧,心无旁骛。”管家陈福目光清明,对着苏篱安又道:“老爷不是乱杀之人,只是关心则乱。”

    苏篱安看了眼房内的摆设,带托泥束腰画桌一张,桌上摆放笔墨纸砚齐全,青花缠枝香炉散发出缕缕淡雅清香;墙边一个博古书架,架上整齐的摆满书籍;纱幔后,隐约可见有一矮榻,应是供人小憩之用;窗边高几上摆着一盆建兰,修长劲健、清婉素淡。可见是用心安排的。

    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苏篱安沉默了一阵道:“如果可以的话,这段时间我不想有人打扰。”

    “小的让丫鬟们在门口候着,到时苏大夫有事吩咐一声就行。小的先回去复命。”说罢,管家陈福就退了出去,还细心的将房门关上。

    门一关,苏篱安便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为何遇到事情之前她未冷静的想想,如今不止她就连李嫂宝宝们都被牵连其中。

    苏篱安摇了摇头,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先冷静下来想想接下去该做的事。

    冷静下来的苏篱安起身走到门口,对守在门外的丫鬟吩咐道:“麻烦你,帮我找杜管事和济善堂的大夫,让他们过来。”

    丫鬟应了声便离去,不久杜管事和几个济善堂的大夫便来到房内。

    “苏大夫,这次的事给你添麻烦了。”杜青石抱歉的说道,从古籍零星的记载中,他知道催生之法的凶险,如果失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杜管事,这件事就不要放在心上。当务之急是保证陈夫人顺利生产。”说罢,苏篱安弯腰拱手对济善堂的几个大夫恭敬的作揖,“篱安,有些问题想向请教几个前辈。”

    她知道杏林界中,资历的重要,对前辈要足够的恭敬。虽她是石老的弟子,但她的年纪摆在着,况且她所学的是现代中医,中医在几千年的传承中多项“独门绝技”早已失传,像是石老教她的那套针法。她也怕自己的药方在这里会水土不服,还是需要这边的大夫一起参详。

    见苏篱安如此恭敬有礼,几个原先脸色并不好看的大夫也有些缓和。尽管他们并不赞成使用逆天之法催生,但是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

    几人之中,一个最年长的向前走了一步,说道:“老夫,姓赵。苏大夫,你在何处习得催生之法?此次,你有几成把握。”

    其实将中医运用到妇产科是她之前做的研究课题,在研究中她的成功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只是目前的状况与之前的病例有所不同,没有现代辅助器械的帮助她并没有十足把握。

    苏篱安思量半晌答道:“催生之法对产妇的身体状况要求较高,依陈夫人目前的条件,只有不到六成的把握。在施行催生之法前的这几日,需要调理好陈夫人的身子。各位大夫,能把这几日陈夫人的处方给我看看吗?”

    苏篱安无意于回答催生之法的来历,赵大夫也未追问,他和其他几个大夫除了将药方交给苏篱安外还告知她这几日陈夫人病情的变化。

    苏篱安并没有在古代接生的经验,为了保险起见,她又询问了他们接生时所用的方法和器具。了解情况后,苏篱安不禁冒冷汗。

    在阙国,妇人产子前,有条件的会先一碗“安心汤”,那那汤药是用芫花、天花粉为主辅以苍术、当归等其他药材熬制而成。听到这个苏篱安瞬间就不好了,是叫什么“安心汤”啊,分明是“催命汤”,芫花微毒,天花粉甘寒,都有“泻”的作用,万一身弱体寒的人用了,是会出人命的。

    再者,产房大夫是不得入内的,只有产婆接生,站着生或是坐着生,就是没有躺着生的。产婆不断用热水给产妇擦洗身子,让其身体保持较高的温度,保证顺利生产,从发力到最后生产至少要五六个时辰,身体差的熬都被熬死掉。

    遇到产道狭窄或脐带绕颈的,只能靠产婆生拉硬拽,运气好的母子平安,运气差的产妇大出血、婴儿窒息,真真的是 “儿奔生,母奔死,阎王爷处隔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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