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与飘泊之狐的邂逅
【前情提要：汪洋获得了上个月每月任务的奖励，并将其兑换成了“精神奇袭”的异能。】
第二天早上，汪洋下楼时，看见一只老狐狸站在未开启的大厅。
“爸！”狐狸下意识地叫道。
老狐狸摇身一变，变成了老虎武启明。
“那不是你爸。”启明尴尬地说，“那是我变身的异能，照着我师傅变的。”
连自己的爹都能忍认错，汪洋觉得很没面子。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武启明还有这个异能。他又追问道：
“你为啥变成你师傅的样子啊，是在练习吗？”
“这个异能，只能变成活人的样子。我喜欢偶尔变一变师傅，确认他还没死。”老虎有些伤心地说，“要是我没有这个能力，不知道该有多担心。”
“这个异能好像很有战略意义啊，不在现场也能观察远方的战局。而且如果变身成敌人的样子，潜入老巢不是轻松了吗。”
“这倒是做不到。”老虎摆摆手，“这个变身的对象不能是陌生兽，也不能是有明确敌对关系的兽。而且这个异能不能老用，老用容易迷失自我。”
“别说这个了，我有事要跟你说。咱们赶紧去空地吧。”狐狸催道。
自从来到滨海镇后，武启明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和汪洋在空地训练。在训练开始前，汪洋对启明说：
“启明，我好像突然掌握了新的异能。”
“……真的假的，异能还能说获得就获得吗？”武启明吃了一惊，但又不太吃惊，“那是什么样的异能？”
“好像是能攻击别人精神的异能。”狐狸介绍道。
老虎犹豫了很久，开口说：
“如果你真的有这样的能力，而不是单纯的错觉的话，对我试试——下手别太狠。”
“好嘞。”
于是，汪洋站在武启明的对面，握住了老虎的手。
当老虎的肉垫和狐狸的肌肤相碰时，汪洋突然感觉他们两只兽好像正在以手爪为桥梁连接在一起。与此同时，他感受到内心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仿佛是本能一般，他让自己内心的东西穿过一层很薄的薄膜，流到了武启明的身体里。
在狐狸发功的同时，老虎眉头一皱，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尖叫，倒了下去。
按照宇系统的说法，老虎只是因为汪洋的异能，“精神受到打击”而倒下的，没有大碍。
于是，汪洋把他抱到身边，耐心地等他恢复。
「武启明的精神结构本身就相对脆弱，所以才对精神类的攻击毫无抵抗力。而且他精神上对你基本不设防，这也加强了攻击的效果。」宇系统解释道。
听到武启明对自己不设防，狐狸心里多少觉得开心。
看见在自己身边昏迷、毫无防备的老虎，汪洋忍不住揉了揉他的睡脸。武启明是一只健康的老虎，但身板比较细，这种时候看起来还蛮可爱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和父亲在这片空地上练萨克斯时的事。
有一次，他练着练着困了，直接就地睡觉。他父亲也在捏他的脸蛋。当时他只觉得烦躁。
现在站在相反的立场上，他才终于明白其中的乐趣。
睡着了的武启明对汪洋的动手动脚完全没有反抗。当揉启明的笑肌时，他的嘴被摆弄出不自然的笑脸。
或许是因为脸被摆弄，这只老虎的肌肉稍微有些紧张。汪洋怕他醒，赶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等了好一会，老虎还是没有起来。
就在这时，狐狸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了人的气息，他回头一看，那是一只中年狐狸，正在空地边缘徘徊。
“……”
汪洋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但想到之前的事，他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明明还是早上，天好像突然就黑了。狐狸看不到还没有完全升起的太阳，但他能看到突然变得晦暗的天空。
那是一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狐狸，穿着正式、凌乱、似曾相识的西装，身上是深棕色的皮毛，双眼死气沉沉。
狐狸本来想问“你是谁”，但又觉得这里毕竟是块公用地，自己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没资格管得这么宽。他清了清嗓子，看着这只中年狐狸，等他自己离开。
可对方却突然主动向前一步，握住了汪洋的手，问：
“这儿是哪儿？我是谁？你是谁？”
这只中年狐狸的手是那样的冰冷，就像没有生气的尸体。在他们肌肤相碰的时候，汪洋感觉头突然发昏。
一股鸡皮疙瘩从汪洋被抓住的手腕往上窜，但他并不完全讨厌这种感觉。
“我……我是一只普通的狐狸，你也是一只狐狸。”汪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尽可能地高效回答对方的问题，“这里是滨海镇，旧发展区，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一个没有名字的地方，那里是我现在的家。滨海镇是我曾经居住的地方，已经容不下我了。你也要去那里吗？”
“不了。”汪洋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知为何，他心里的警报强烈地响着，让他不要给出一丝肯定的回答。
中年狐狸看了一眼左手腕，那里并没有手表。但他自己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一点，看到假想中的手表而大惊失色，急忙慌地摆弄起自己的领带，说：
“时间已经不早，我早就该离开了。多多保重，再也不见。”
这只不知名的中年狐狸匆匆离开。
汪洋再次抬头看天，天空还是正常的蓝色。刚刚的那个不正常的狐狸和那些异象一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汪洋打了一下自己的侧脸，疼，应该不是在做梦。但他突然又想起，听说有的梦里能感受到疼痛，靠这个来判断并不靠谱。
汪洋不觉得自己在做梦，但刚刚发生的事太诡异了，比这一整个月发生的事加起来还要奇怪。莫名其妙窜出来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狐狸，还伴随着奇怪的天象？
跟撞鬼了似的，简直匪夷所思。
“……刚刚那只狐狸是谁，你认识吗？”
武启明冷不丁地开口，把汪洋都吓了一跳。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人，但也可能只是……我忘了。”汪洋慌慌张张地辩解，“你是啥时候醒的？”
“在你肆无忌惮地捏我的脸时，我就已经醒了。”
也就是说，汪洋刚刚对武启明动手动脚的行为，都被对方完全知情。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最开始小医院里的那次，不知道还说老虎是羞涩还是闷骚。
汪洋只能勉强挤出一句吐槽：
“……您可真能装睡。”
“别说这个了，你看见刚刚的兽了吗？”启明看起来有点急，没心情开玩笑，“他该不会是你爸吧？”
“……我以为你知道，我父亲很久前就过世了，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呢？刚刚的那只中年狐狸我真的不认识。”汪洋有点烦躁。
不知为何，听到汪洋那么说，老虎似乎稍微松了口气。
“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啊？难道你知道这是怎么个事吗？你刚刚看没看天空，天是不是变黑了？”
“我刚刚躺着，没看天空。”武启明停顿了一下，说，“不过我相信你。”
“你可别相信我，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汪洋摇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平时经常会遭遇这样的事。你还记得我之前曾在这片空地上、还有墓地边晕倒吧？”
从那时开始算，已经经历了太多事。尽管实际时间只有半个月，汪洋却觉得好像已经是半年前了一样。
“我还记得，你说你身上有病，但也可以强撑住不晕倒。”
“我之前没有细说，就是怕你觉得它像是天方夜谭。实际上，我偶尔会看见幻觉。幻觉里，我的双胞胎兄弟前向我握手。在握手的瞬间，我就会昏阙。”
汪洋想起，刚刚自己看见的中年狐狸也和自己握了手。而且在握手时，他感受到了细微的“精神力被吸取”的感觉。
“刚刚在我和那只中年狐狸握手时，我感觉精神被吸取了，只是量比较小，没有使我昏迷。会不会那就是你昏迷的原因？”汪洋猜测道。
“有可能。”
在聊到尹莫云的事件时，武启明就已经向汪洋介绍了“精神力”的概念。即使现在由汪洋主动提起，也不会显得太可疑。
启明认可了汪洋的说法，又补充道：
“在你刚刚遭遇这件事之前之前，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但现在，我觉得……”
“……那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汪洋自然地接话道。
“……那是我们的集体幻觉。”
“……”
虽然老虎的回答匪夷所思，但那确实是诸多匪夷所思的解释中，可能性最大的一个。不过，汪洋总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如果那真的是幻觉的话，那我也不能确认那只狐狸是不是我父亲。”汪洋半真半假地找补道，“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他的长相我已经记不清了。”
“……好吧。”启明无奈地说。
之后，汪洋普通地练习了一段时间风刃——他可不敢再贸然地对武启明使用“精神奇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