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宇系统
当汪洋洗完澡时，他敲了敲浴室面向武启明房间的门。可门的对面没有任何的反馈。
难道他睡着了？汪洋想。
“你还醒着吗？睡着了我就不进去啦。”他大声地说。
没有回答，可能真的睡着了吧，这只狐狸一边这么想，一边坐到床上。可他这时才想起，这里唯一的电吹风还在老虎的房间里。
他走到走廊处的房门口，再次敲了敲门。
“武启明？要是你不想让我进你的房间就赶紧说哦，我要进去拿电吹风。”
他只能听到击打窗户的雨声。
没有办法，汪洋尝试拉动门把，可它纹丝不动。看来这个新同事有很强的安全意识。
“可以开一下门吗，电吹风还在里面呢！”
时间过去得越久，这只狐狸就越心急。他又重重敲了一次门，想把他吵醒，可门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只老虎睡眠质量真好啊，这只狐狸挫败地想。
他转向共用卫生间处的门，那道门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上锁。如果刚刚先试了这道门就好了，他的脑海中闪过这样无谓的想法。
大猫已经穿上了和刚见他时穿的衣服类似的古装，勉强覆盖他躯干的被子随着他的胸口微微起伏。
半开的挎包半倾斜地躺在床头柜上，湿透的布鞋散乱地摆在床脚，暗示他不愿对外人显露的邋遢。
悄悄拿走吹风机，汪洋看了一眼武启明的睡姿。
一只没有防御的老虎就在眼前。
这只狐狸下意识地把狐爪伸向他覆盖了布料的肚皮……
可一只虎爪突然抓住汪洋的手腕，阻止了他手上的动作。转头一看，武启明正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望向他。
“啊，你醒了啊，哈哈哈……”
汪洋尴尬地缩回手，可当他的手爪远离大猫肚皮的时候，那双眼睛又闭上了。
武启明似乎没有清醒，他只是对狐狸的打扰做出了反应。
真是一个奇怪的新同事，汪洋心想。
这只狐狸决定不再惹是生非，迅速地从房间里溜走。他下意识地想要使用正门，可又想起正门还从内侧上着锁。为了避免第二天的尴尬，他从浴室原路返回。
用电吹风吹了吹身上的毛，汪洋便关上灯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望着黯淡的天花板，他闭上双眼。
春雨。
李医生。
沙滩上捡到的猫虎兽人，突然成为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同事。
这一不寻常的夜晚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想起刚在滩涂上发现武启明的场景，身为警察的能力让他清晰地记住了每一个细节。
在最初，汪洋其实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他甚至考虑过武启明可能是穷途末路的逃犯，随时准备威胁无辜百姓的生命换取非法的自由。可他居然是自己天降的同事，这一事实正踩着他的想象力自由翱翔。
就在他回想这迂回的洗澡过程时，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最初，汪洋是从自己的房间带武启明进的浴室。可当大猫为了浴巾而敲门的时候，选择的却是他自己房间的门。之后走出浴室时也是如此 。他每次都能找到汪洋所在的房间。
要么只是巧合，要么是他的听力很好，听到了自己并不明显的脚步声。
不论怎样，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汪洋在半梦半醒之间睁开双眼，眼前仍是无光的屋顶。不知不觉间，他的意识陷入了梦乡。
「……喂喂喂，能听到吗？莫西莫西？」
是有人在叫我，还是我正在做梦呢？汪洋混沌的大脑延伸出无序的想法。
「啊，能听到就好。其实是我在梦里叫你的啦。」
那是一个清脆而婉转的声音，柔和的嗓音没有粗哑的痕迹。就算那不是女性发出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也一定没有经历过变声期。
你是谁？
汪天扬想问，可他发现自己的嘴唇格外沉重。他的双眼努力睁开，可也无法成功。他隐约看到一只蓝色的光球漂浮在他的身前。
「我？我是谁你认不出来了吗？」
即使对方这么说，汪洋也是一头雾水。或许是感受到汪洋的困惑，那个光球再次发出了声音。
「我是你的系统啊！我都陪在你身边超过半年啦！」
这个自称“系统”的东西声音里有很大的怨气，让汪洋不知道该怎么想。
到底是什么鬼啊，他想。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算是加载出来喽。我是宇宙超级无敌异能系统，是来帮助你的噢！」
“……好……中二……”
而且好可疑。
「不要不信嘛，我真的可以帮到你。你也见到有异能的那位了吧？只要一步踏进异能的世界，危险就会像猫狗一样从天上降下来。」这个自称是宇宙超级无敌异能系统的玩意侃侃而谈，「我会给你超——极多超——极大的力量，可以用来保护你自己，也可以用来保护你珍视的兽哦！」
汪洋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句话换了个说法而已，可“可以保护珍视的兽”的话语还是在他的心头回荡。
这只狐有要保护的兽，而且不止一个：
他想要保护滨海镇的大家。
“你……是不是……知道我……我的想法？”汪洋觉得这个系统的话有点太有针对性了，忍不住提问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你的系统啊。」
听了这话，不信任感与寒意在汪洋的胸口蔓延。窥伺心灵的事，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让人觉得不愉快。已经窥视了汪洋心灵的系统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它选择了无视。
“你说……你……是……超级……宇宙，不……宇宙超、超极……超级……超级……”
「有什么话可以在心里说。还有，叫我宇系统就好了。」
宇系统。
「欸。」它发出了轻快的声音。
具体地说，你打算怎么帮我呢？
「这你可是问到点子上了。作为一个系统，你可以通过完成任务获得点数，并通过我使用商城，获得你想要的能力或强化。另外，你还可以使用点数抽奖，不过……这里的抽奖规则和一般的不一样。对了，还有一个签到功能，可以让你获得少量点数，聊胜于无嘛……」
可以帮我签个到吗？现在。汪洋在心里说。
「好……啊。」宇系统犹豫了一下，「因为考虑到这是第一天签到，你可以获得额外的奖励。有五百点点数——你以后可别想着能通过签到得到这么多。还有你的初始技能：风刃。」
风刃。
汪洋在心里对自己重复了这个词。
「啊，对了，顺带一提，我还有一些其它的功能，包括日历、指南针、导航、便笺、录音、闹钟、书库。」
你是手机吗？这只狐狸想。
「手机是什么？」
在这个平行世界，“手机”是一种只在科幻小说里出现的东西。汪洋也不愿与宇系统详细解释，便把思绪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对了，我可以在清醒的时候使用这些功能吗？
「当然，不如说绝大部分功能只有在你醒过来后才可以使用……毕竟梦里做什么都不方便。只要你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我就会以屏幕的形式出现在你的眼前。」
宇系统。
汪洋下意识地在心里默念，对方没有对此做出评价。
说实话，这只多疑的狐狸还是对这个系统不太信任，可它解释得清晰又完整，让他产生了“或许试一试也无妨”的想法。
宇系统，我现在有任务吗？
「有，我看看……捡拾垃圾、维护和平、寻找神龙。」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汪洋在心里吐槽道。有具体的任务目标吗？
「系统不会发布没有意义的任务。捡拾垃圾：每日任务，当日完成，当日结算；为了小镇的环境，请捡拾50个散落在地面上的垃圾，并将其放置于垃圾桶内。」
宇系统稍微停顿了一下。
「维护和平：每月任务，当月完成，月末结算；请履行你身为警察的职责，逮捕至少一名异能逃犯，并将其移送至执法机关。」
异能逃犯是什么？
「就是有异能的逃犯。」
当这一单纯回答浮出水面时，汪洋觉得问出这一问题的自己好傻。
哦，你继续说吧。汪洋想。
「寻找神龙：年度任务，当年完成，每月结算……」
什么叫当年完成，每月结算？
「就是说，这个任务你如果一年内完不成，就算失败了，但如果你完成了，那么在月末你就可以获得奖励，并且获得下一个年度任务。寻找神龙的任务，要求你找到神龙。」
宇系统的最后一句话有一种废话文学的味道。
汪洋一遍遍地回想宇系统的话。
「快到时间了，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
什么时间？汪洋想。
突然间，他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当他再次睁眼时，他的眼前又是熟悉的天花板。
“宇系统。”他小声地嘟囔。
一个蓝色的面板应声浮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