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可怜
凰玥缠着顾谦在这府中到处转，还让她给自己介绍这这这住着谁谁谁，顾谦感觉这一个多时辰，自己口水都要讲干了，可凰玥似乎对她这相府很是好奇，每一个芝麻角落都要问个明白。
其实凰玥倒不是对这有多好奇，不过是熟悉熟悉地形罢了，毕竟她想偷偷摸摸地常来。
这都已经过了晌午，府中家眷已经过来传话四遍，府中的膳食热了又热。
难道这宸王是因为自己今日早朝和她不对付吗？
不饿么？
造孽，我怼她干什么真是。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一个比较破旧的院落。
“没想到左相府中也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呵呵呵，殿下说笑了。”
顾谦陪着笑脸，但也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比较偏僻的居所，连下人们也是不常来的。”
凰玥点头了然，随意打量了院落一下，想着应当不会住人，转身就准备离开。
谁料她还没来得及抬脚，就听见刺耳的女声从院内深处传来。
“就你？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瘦弱又病态的男子被推倒在地，另一个还算康健的男子死死护着他。
冬儿忠心护主，挡在顾清面前，狠狠地盯着面前丑陋的女人。
“我不是东西，但我的主子好歹是相府的公子！”
“公子？一个贱婢生的孩子也算是公子？”
女人弯下了身子，靠近相依为命的两人，嘲讽似的开口。
“我倒是可以给你们钱救命，只要他从了我。”
她调笑似地指着低着头不做声的顾清。
顾清又气又羞，一张美丽的小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女人见他们不从，便举起扫帚准备重重挥下。
“不知好歹！”
也许是顾谦觉得此番有失面子，若是再不制止，这整个笑话都要被看了去。
普通人也就罢了，给点银子，施加点威胁就可以让他们闭嘴。
但此刻在这的
“你们在干什么！”
几人转头看见顾谦气势汹汹走进来，连忙跪下，女人脸上倒是没有多害怕，反而是顾清和冬儿，两个瘦弱的男人跪在地上直发抖。
“你们当着宸王殿下的面，丢尽我相府的脸面！”
凰玥就是这时从后面慢悠悠走进来。
一眼就瞧见了被奴仆护在怀中的男子，优美如樱花的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美目含泪，竟是一个勾人的模样。只不过面色惨白，看上去有些瘦弱。
“左相府中竟然有奴仆能爬到主子的头上，真是好笑话。”
凰玥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公子。
她的眼神太过炙热，看得顾清羞红了脸。
凰玥不似那女子，她风华正茂，柔和优美的五官结合在一处，却又英气十足，随机迷倒几个公子还是正常的。
这不，冬儿都看晃了眼，忘记挡住这如火的目光。
“左相，你的家事，这会如何处理啊？”
左右不过家事，顾谦本想稀里糊涂先混过去，等先送走了这尊大佛再说。
“这都是这奴仆在胡闹，等会臣就处置了她。”
凰玥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女人，她虽然是跪着的，眼神却还在往那位柔弱的小公子身上瞟，丝毫没有半点害怕顾谦所说的处置，看来应该是惯犯了。
她看着畏畏缩缩的的男人，那个奴仆口中的公子，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若是本王走了，他还是会被欺负吧？甚至会变本加厉
她有些不忍。
“那左相打算如何处置？”
顾谦没想到凰玥不接招，竟然还往下问。
他原本就是打算待凰玥走了后，就将这事情翻篇，那女子虽然是相府的奴仆，但却是她长女的书童，也是她有意提拔下属家的嫡女。她疼爱长女，也重视女子的家母这处置当然不能实施。
她也清楚那女子私下骚扰过顾清多次，她大多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没想到今天被凰玥给撞上来了而已。
“这”
凰玥好看的眉毛皱起来，有些不爽，她不爽的是这个女奴的表情，一脸猥琐还肆无忌惮。
忍不了了。
“冲撞皇族该当何罪？”
冲撞？皇族？
这可是一顶莫大的锅！
顾谦慌张起来，没想到事情发酵到如此。
“左相在朝堂之上可以侃侃而谈，怎么？难道连个家事也处理不好么？”
“堂堂左相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女人的声音掷地有声，这便是上位者的威仪。哪怕她从小不在皇城，但皇族骨子里生来的骄傲和气场是不容置疑的。
顾谦警铃大作，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擦拭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匆忙跪下。
“老臣管理不当，老臣有罪！”
女奴见顾谦如此，才知道现在事态的严重性，急急地开始磕头。
凰玥缓步走至女奴面前，那女奴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抬起头抓住凰玥的衣摆。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小人一时鬼迷心窍，殿下恕罪啊！”
上位者从来只关心自己愿意关心的人和事，其他的，都可有可无
凰玥一把挣开了女奴紧抓着的衣摆，由于女人抓得太紧的缘故，竟然直直把凰玥的外衣扯下来了一个角。
凰玥勾唇一笑，因为她知道，就凭这个就足够定下她的罪行了。
冲撞皇族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位高权重的人想要你的命，她随时都可以去取来，至于理由？编一个就成。
冲撞皇族就是一个万能的理由，看谁不爽，谁就是冲撞了你。
“既如此，本王就给丞相好好打个板。”
“来人！这不要命的奴仆乱杖打死。”
顾谦神色惊慌，没想到宸王竟然插手到这个地步，顾不得其他，她只能跌跌撞撞地起身，伸手拦住前来抓人的侍从。
“殿下，这奴仆是府中长女的陪读侍从，虽是奴仆，但也是臣手下官员家中的孩子！万万不可杀啊！”
来抓人侍从们也互相对视，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左相若是如此体贴下属，心疼奴仆，不如以身代罚可好？”
“念在丞相劳苦功高，为我朝谋划的份上，本王可考虑降为五个板子。”
“意下如何？”
这毕竟是在相府，顾谦前面做了那么久的孙子，现在也是有些忍不住了。
“殿下慎言！臣府中家事，殿下插手是否有些过多！”
凰玥嗤笑，向来以利益至上的顾谦为了一个奴仆可以护短到这个程度，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不知道的还要以为那个小公子是捡来的，女奴是亲生的。
“多？”
“左相不如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管得多？”
凰玥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从腰间拿出绕腰的随身长鞭，“啪”的一声，声音大得让整个府中的人都为之一震。
此时正厅中的家眷们都还在等着顾谦和凰玥来用餐。
“父亲，这是”
顾湶小心地开口问自己的父亲张氏，他似乎隐隐约约有些不详的预感。
他今日喊了许多的好友来家中玩，恰好居然见着了当今的宸王殿下。自前面自我介绍失败后，他又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想着一定要在宸王的面前好好表现。他的闺中密友们看见宸王殿下的风姿，可都仰慕极了，若是自己能够嫁给她，那好友们非要羡慕死自己。
可他在这等了许久，不见母亲，也不见她
“湶儿莫急，为父亲自去瞧瞧。”
张氏虽然不是正夫，但是他得顾谦宠爱，这整个府中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办，他自己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攀上宸王这个高枝。
张氏向顾湶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而另一边，凰玥耐不住怒火，高高举起手中的长鞭准备挥下，不料，被一个瘦瘦弱弱的拦住。
顾清眼中的泪雾还没有散去，他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跑到她的面前，挡在顾谦的面前。
凰玥看到了他，但是已经来不及收鞭子了，只能尽量收力，可就算如此，这一鞭子还是直直地落到了顾清的身上。
“啪！”
尽管凰玥已经收了许多力，但这鞭子还是重重落下，恍惚间，凰玥好像听到了皮开肉绽的声音。
顾清心中很感激这位位高权重的宸王殿下能帮自己，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像他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达官贵人们根本不会过度关注。
宸王帮他出了这口气，帮的了他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待她走了，自己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腥风血雨，他好害怕他只想活着。
若是挨下这一鞭子，能唤起顾谦对自己的稍许母爱，便也是值得了的。
只不过如此以来就是利用了宸王
对不起
男人紧咬着下唇，留下一滴又一滴的泪珠，不知是因为心痛还是因为刚才的那一鞭子。
顾谦算是被吓破了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到哪去都是被恭恭敬敬地被人迎着去的，她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似的吞咽了一下。
凰玥有些气急了。
蠢蛋。
她从没见过如此矫情的男人，明明自己在帮他，他倒好，还拦着自己。
而女奴则是哆哆嗦嗦在地上跪着，一股异味从她那里传来，似乎被吓尿了
张氏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看见吓尿了的女奴，瘫坐在地上的家主，倒在血泊的顾谦以及在顾谦身边哭喊的冬儿。
“这这”
张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也失了语。
再看向凰玥，女人手持长鞭，长鞭上还有着血迹，不难想，这肯定是顾清的。
莫非是这贱蹄子冲撞了这宸王殿下，导致宸王大怒？
张氏边靠近边猜测。
“殿下”
凰玥闻声忽地转头，她还在气头上，喘着粗气。
张氏对视上凰玥的一眼便胆战心惊，吓得一踉跄，若说这是地狱阎罗的眼神的不为过
他准备跪下，但是腿不听使唤地瘫软，就导致他直直地趴在凰玥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