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兰·日常被逼婚·钰
“王晞王大人那时候也是三甲的热门人选，当朝太傅的嫡子，琅琊王氏的郎君，心高气傲，哪容得别人说他的画不好，当场就和兰大人起了冲突，听说王大人拳头都挥过去了，硬生生停住，啧啧，大家都说是看着兰大人的脸下不去手，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这么多年一直关系很好……”
“那一年，王大人是状元，兰大人是探花，但是两人的文章公布出来以后，很多人都说兰大人的文采更好，肯定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才改成探花的……”
“三甲跨马游街的时候，那场面，可是大凤朝历届科举从来没有的盛况，鲜花、手帕、荷包那是拼命往三甲身上砸啊，大姑娘小媳妇堵得街上水泄不通，三位大人被困寸步难行，兰大人差点被拽下马，后来还是出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队伍才得以继续前行，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体验一回……”
“当年的榜眼是现在的刑部侍郎谢玄谢大人，也是个脾气暴躁的，和王大人、兰大人关系都不好，平时见面都要呛两句，尤其是兰大人……”
“那时候京城有座磐枝楼，专卖孤本、稀世字画、古董，价高者得，其中有一幅前朝大才子顾恺之的山水画，兰大人就和谢大人竞争上了，最后谢大人得了，洋洋得意地炫耀，然后兰大人仔细看了画后告诉他这是假的，还列了证据给他，幸亏自己没买，谢大人气得都快炸了，当场就把磐枝楼给砸了，他认为兰大人早就知道，就是故意看他笑话，所以连兰大人也记恨上了……”
“但更戏剧性的是，那天在磐枝楼，还有谢大人的妹妹，谢六娘，她看上了兰大人，甚至为此退了原定的亲事，可是兰大人并不愿意娶她……”
“行俭，你说兰大人都二十六岁了，怎么还没成婚啊？不会真像传言那样，他和太子殿下……”
……
林安并没有什么急事，就是看到字条后，见裴寂多日不回，特意来看看，聊完一堆知道得八卦，林安觉得心头舒服多了，嘱咐完裴寂好好休息后就走了。
裴寂却是睡不着了，他脑中勾勒着年少时的兰钰。
兰钰考上探花的时候才十六岁，少年意气风发、风华绝代，他都能想象到帝都少女的疯狂。
他能住在兰大人府上，是因为那晚的事情，那在兰大人心中，是否对他有一丝赏识？
若此次高中，他今后便能与兰大人同朝共事了。
林安说的兰大人靠太子上位他是不信的，那到底为何没有成婚呢？
胡思乱想了半天，裴寂感觉头都痛了。
他把被子拉上来蒙住脑袋，强迫自己入睡。
翌日兰钰出了吏部衙门，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一身同样的红色官袍，眉眼英俊张扬。
兰钰诧异道：“谢大人，你……欸？！”
谢玄一言不发，拉着他的手腕直接拽着就走。
他从小习武，力气大，兰钰根本挣脱不开，“谢大人、谢玄，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谢玄声音低沉，“别废话，跟着就是了。”
路上遇到的零星官吏见到这一幕，都远远躲开。
谢玄脾气臭，和兰钰的恩怨由来已久，大家都不愿意上去触霉头。
兰钰被拉到了谢府的马车前，车檐挂着香笼。
是女眷的马车？
兰钰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他和谢玄力气悬殊，挣扎着被推进了车厢。
一位五官明媚的姑娘端坐在车里，兰钰一看见她，底气就不是很足，坐在一侧颔首：“六娘子。”
谢瑶娘眸光流转，揶揄道：“想见兰大人一面可真不容易。”
兰钰如坐针毡，“六娘子说笑了。”
谢瑶娘看着他眉眼如画，只恨当初不去磐枝楼就好了，也不至于把一颗心丢了。
“兰大人，我今年二十四了，这个年纪还未出嫁不是身有残疾就是容貌有损，被人耻笑，但是我谢瑶娘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坚持了这么多年，我就是在等你。”
兰钰虽然不喜欢她，但对着钟情于自己的女子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他为难道：“六娘子，很久之前我便说过了，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并不是你不好，是我的问题，你不必等我。”
谢瑶娘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了，这些年每次问他，都是这个答案。
但是她就是不甘心，她要出身有出身，要相貌有相貌，怎么就不喜欢她呢，幸好这些年兰钰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不然她得气死！
“兰大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现在不喜欢，说不定朝夕相处下来，我们也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谢瑶娘把手覆在兰钰的手背上，凑过去。
兰钰一把抽回手，“六娘子，我的心意不会变，你还是另觅良婿吧，告辞。”
“站住！”谢瑶娘一把拉住他就扑了上去。
“六娘子！你别……”
在外面替妹望风的谢玄听见似有打斗声，急忙掀帘查看。
之间兰钰躺倒在地，衣襟都被扯开了，而平日里端庄自持的六妹妹此时毫无形（lian）象（chi）地跨坐在他身上，罪恶的手就放在襟扣上。
谢玄：“……”
他轻叹一声，上前把谢瑶娘拉开，顺手再拽起兰钰。
“二哥！”谢瑶娘不满地瞪他。
谢玄瞪得比她还凶，“适可而止吧，你是地痞流氓吗？还强抢民男。”
“哼！”谢瑶娘愤愤地坐下，她也是听说兰钰去王府家宴所以急了，王三娘对兰钰的心思这帝都谁不知道，王太傅也赞同这门亲事，不像她，爹娘根本不同意，一直催她嫁人。
她好不容易才磨着二哥答应让她和兰钰见一面，她确实是想好好谈谈的，那不是兰钰不愿意谈嘛。
谢玄拉着兰钰下车，皱着眉难得有些抱歉，“我没想到我妹妹这么……豪放，你多包含。”
被个女子压在身下，兰钰也挺尴尬羞恼的，“无、无妨，我先走了。”
“等等。”谢玄叫住他，“你的衣襟……”
兰钰的衣襟被谢瑶娘扯开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以及隐约可见的锁骨。
他慌忙一把拢紧，也来不及扣上就转身走了。
待兰钰走后，谢玄上了马车，调侃道：“谢六，你现在是不得了了，都学会霸王硬上弓了啊。”
谢瑶娘实话实说，“那不是因为兰大人太好看了嘛。”
“不害臊，”谢玄啐了一句，“男人脸好看有什么用，手无缚鸡之力，手腕细得像女人。”
谢瑶娘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找打手，兰大人只要安安静静坐着，我看着他饭都能多吃两碗。”
“肤浅！”
谢瑶娘据理力争为兰钰说话，导致谢玄听了一路的“兰大人怎么怎么好”。
晚上他躺在帐中，看着妻子卢氏娇羞的模样，眼前莫名浮现的却是兰钰拢着衣襟的样子。
卢氏抬起藕臂，搂着谢玄的脖颈，凑在他耳边，“夫君……”
但是落在谢玄眼中，却成了兰钰搂着他喊“夫君”。
本应感到恶心的他却有种奇异的激动，小腹涌上一股热流。
他热切地压了上去。
久未与谢玄亲热的卢氏还以为是自己让他情动不已，满脸羞红激动地配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