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道至简
程志彻夜难眠，倒不是因为担忧成人试炼的事情。
玄武山脉被人们称为禁忌之地，进山之前肯定是要做好充分准备的。
现在已经入春，再花些时间准备的话，眼看着便要到夏季了。
虽然程志对玄武山脉之中的情况一无所知，对里面的种种凶险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但是人们都说夏、冬两季进山就是找死，他也给予了那座神秘的山脉一定的尊重，打算过完这个夏天，入秋以后再进山。
所以，他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先处理眼下的事情。。
程志之所以彻夜难眠，是因为云胡答应了嫁给他，内心激动而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云胡美丽动人的影子。
那种心情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儿，成功表白了暗恋已久的女孩儿。
一大早，君子院的侍女都还没有起床，程志便已经起床梳洗好了。
对于他这种富家少爷来说，梳洗这种事情一般都由侍女来做的，但是程志从小到大都不太习惯被人服侍。
天刚蒙蒙亮，时间还早，程志拿起一本古朴的道藏，在烛光下开始阅读起来。
这本道藏正是道家珍藏典籍——《道德经》。
除了徐钱和赵武，这本《道德经》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程志小时候在家族宝库中看见这本书以后，从此爱不释手，到现在不知道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
程志总觉得这本书里面蕴含着至高的哲理，他不敢说自己参透了一二，但还是从中获得了一些理解。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人是父母所生，父母是父母的父母所生……
究其源头，人乃天地所生，天地又是如何诞生的？
《道德经》里面的这句有明确提到：天地乃“道”所生。
‘道’为什么要生出天地，天地为什么又要生出人，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自从“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个信念崩塌以后，程志便是有些迷茫了。
是去努力修行追求长生吗？
好像不对！
是继续像现在这样，每天吃喝玩乐吗？
好像也不对！
……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了。
“少爷，你起床了吗？”房门外传来冬梅的声音。
“进来吧。”程志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冬梅感到有些意外，换作往常，程志哪一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
也就是昨天，为了进入巨鹿书院的事情才起了个大早。
但是今天他又没有什么事情，怎么也起的这么早？
冬梅带着疑问，推开了房门，走进房间说道：“少爷，我来服侍你梳洗吧。”
“哪里用得着你服侍，你去看看春兰准备好早点没有，另外再去让王一准备好车驾，少爷我要去巨鹿书院学习了。”程志说道。
冬梅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程志已经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顿时又感到一阵奇怪。
在她眼里，程志可从来不是一个热爱学习的人，更不会为了学习起早贪黑。
“哦……”
冬梅满脑子疑问，带着被某种事情震惊过后的错愕，稀里糊涂地退出了房间。
程志吃过早点，又花了半个小时来到大门口，王一已经备好了车架。
“你以后每天这个时间，备好车在这里等我。”程志对着王一说道。
“会不会太早了些？”
王一只是简单问了一句，并没有像冬梅那般显得如何惊讶。
程志坐上马车，说道：“我现在是巨鹿书院弟子，自当勤勉刻苦，努力学习，发奋图强……”
“没想到你还挺会讲笑话。”
“……”
王一笑着，驾驶着马车缓缓向巨鹿书院驶去。
巨鹿书院有专门为学子准备的宿舍，但是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
像是程渔，为了专心修行，大多数时候都住在书院的宿舍里，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很少会回程府。
但是程志没有打算住宿舍，倒不是为了省钱，他也不是一个知道省钱的人。
主要的原因是他喜欢清静。
说出来也许没有人会相信，但他的确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
虽然巨鹿书院在这喧嚣的武关城里足够清静，但是书院的宿舍里却不一定。
所以，程志已经做好了打算，以后每天都在巨鹿书院和程家府邸两头跑。
程志拉起了马车的窗帘，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景色，心中突然有些触动。
以往的岁月中，看惯了武关城的夜晚，现在看到早上的武关城，倒是觉得有些新鲜了。
“没想到这武关城的早上也这般热闹。”程志感慨道。
“早起的人大多是为了讨生活，晚上的人大多是为了寻欢作乐。”王一说道。
“你这话怎么说得像是见过了世间百态一样。”
“我本来也就见过了世间百态。”
听着王一的话，程志感受到了一种饱经世事沧桑感，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来到程家？”
“我不过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剑客，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是，来程家自然是为了讨一碗饭吃。”王一说道。
“我以为你这种剑客都是潇洒自如，来去如风，没想到也会受生活所迫啊。”程志开玩笑道。
王一笑了笑，说道：“我以前也这样以为，可再潇洒的剑客还是要吃饭的，一文钱真的可以难倒英雄好汉。”
程志赞同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深聊这个话题。
“你这王一的‘一’字是名还是字啊？”程志转而问道。
“字。”王一回答道。
“你怎么给自己取了一个这么简单的字？”
“我从小便想成为一名剑客，所以在加冠时为自己取了这个字。”王一答道。
程志听得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你想成为一名剑客与这个‘一’字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这个‘一’字就像是一把剑吗？”王一反问道。
程志一时语塞，顿了顿，方才没好气地说道：“我只知道扁担倒了是个‘一’字。”
王一笑了笑，说道：“大道至简，剑道也是如此，这个‘一’字也是我对剑道的追求。”
“大道至简，这不是道家的理念吗？”
“这么说也对，但不完全对。”
……
来到玄武广场，程志让王一停下了马车，他想下车为云胡买一点礼物。
谈情说爱嘛，这是必备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