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人榜
武关城虽然只是一座小城，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那是一样不少。
就说青楼，这座小城里前前后后便不下二十家。
醉仙楼原本只不过是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小青楼，而如今，已经成为了武关城里的头号招牌。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
这家青楼之所以发展如此迅速，一切还得归功于武关城三大纨绔。
程志与徐钱、赵武三人终日无所事事，游走于花街柳巷之间，不可不谓阅女无数。
此间，三人一时兴起，喜欢上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根据一名女子的容貌、气度对其进行评分。
满分为十分，能得六七分者便是俏丽佳人了。
渐渐地，单纯地评分已无法满足三人的趣味。
于是，三人突发灵感，制定了一个榜单，将评分最高的十位女子列于榜单之上，名为“美人榜”。
起初，美人榜的涵盖范围仅局限于青楼女子，而醉仙楼的慕雪姑娘赫然位于榜单之首。
此榜一出，立马在武关城里引起了巨大轰动，成为无数“骚客”们寻花问柳的明灯。
人们会质疑三大纨绔的一切能力，但唯独不会质疑他们的审美眼光。
于是，人们一边骂着程志三人荒淫无道，对女人评头论足，一边则是悄悄地根据美人榜上的名单寻花问柳。
这便是醉仙楼从一家籍籍无名的小青楼迅速发展成为武关城金字招牌的原因。
如今，美人榜已不再局限于青楼女子，涵盖的范围已经扩大到了程志三人见过的所有女子，而醉仙楼慕雪姑娘的名字也从榜单第一位掉落到了第二位。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醉仙楼在青楼之中的地位，因为榜单第一位便不是青楼女子。
至于那第一位的身份，就算是借“骚客”们十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打听的。
……
“大爷，上来玩啊！”
“大爷，春光无限好，上来坐坐呀。”
“别走啊，大爷……”
醉仙楼上，妖娆多姿的姑娘们半露着雪白的胸脯，正椅着栏杆挥舞着手中的丝帕，无精打采地招呼过往的行人，娇媚的声音听得人心中直痒痒。
在春光的照耀下，雪白的肌肤反射出诱人的光泽，就算是再正经的男人，也会忍不住偷偷瞄上几眼，然后暗自咽下几口口水。
在一贯的印象中，青楼都是见不得光的地方，只会在夜晚开放。
醉仙楼则不一样，大概是因为生意太好的缘故，一天到晚从不闭门歇业，这也就导致了楼里的姑娘们常常睡眠不足，精神不济。
……
“那是？”
突然，楼上有位眼尖的姑娘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志少爷……是程志少爷！还有徐钱少爷和赵武少爷！”
随着那位姑娘认出了那个身影，忍不住惊呼出声，整座醉仙楼立马轰动了起来。
仅仅一瞬间，便有十来位身姿妖娆的姑娘从醉仙楼里涌了出来，将程志三人团团围住，不住地嘘寒问暖。
二楼栏杆里的姑娘便是恨不得越过栏杆，纵身一跃而下。
约莫四五十岁的老鸨连滚带爬来到程志跟前，声泪俱下地说道：“程少爷，三日都不来我这醉仙楼，可当真想死奴家了。”
“红姨，你可千万别想我，我不是你该惦记的。”程志伸出一只手按在那老鸨头上，开玩笑说道。
“我懂！我懂！”
叫做“红姨”的老鸨显然与程志十分熟络，同样以玩笑的口吻回应程志。
“慕雪！慕雪！你朝思暮想的程志少爷来了。”
随着红姨的呼声，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走出人群，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容貌十分乖巧秀丽，正是醉仙楼的头牌花魁，美人榜上排名第二的慕雪姑娘。
不同于身边的其他姑娘，慕雪穿着一身十分保守的淡绿色衣裙，身上有一种非常清新的气质，完全不像是一位青楼女子。
这种气质配合着她绝美的容颜，让她在万花丛中也显得极其耀眼。
“慕雪见过程志少爷。”
慕雪走到程志跟前，端庄行礼道。
“慕雪姑娘，你我相识这么久。也算是老熟人了，何必多礼。”
程志扶起慕雪，微笑说道。
程志本就长相俊秀，再配合着和煦的笑容，一时之间令周围的姑娘们一阵沉醉。
“程志少爷真是一表人才，我见过的翩翩公子倒也不少，可是像程志少爷这般越看越是喜欢的着实不多。”
“哦不！应该说是绝无仅有！”
一位身材丰腴的年轻姑娘毫不避讳地说道。
周围立马有姑娘嬉笑附和道：“确实如此，可惜啊，人家程志少爷都懒得正眼瞧我们一眼，慕雪真是好福气。”
“唉……谁叫我们没有慕雪那般容貌姿色。”
……
程志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和慕雪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朝醉仙楼里走去。
一旁的慕雪伸手想要去挽程志的胳膊，却被他以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躲开了。
慕雪微微失神，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
虽然二人的动作微不可见，但是也落入了一些心思细腻的姑娘眼里。
一位姑娘压低了声音对着身旁说道：“我看慕雪也是个可怜人呀，像程志少爷这种富家贵公子怎会看上青楼女子呢，一颗芳心恐怕是无处安放了。”
……
一进入醉仙楼，程志便闻见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酒气之中似乎还混杂着泥沙与木头的气味。
程志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虽然醉仙楼里有许多人饮酒作乐，但是这股酒气却有些不太一样。
“红姨，你这醉仙楼里怎么一股酒气？”程志问道。
“我这醉仙楼里除了酒气就是脂粉气，没有酒气那才是怪事。”风韵犹存的老鸨凑到程志身边，玩笑回答道。
“话虽如此，可是这酒气里还掺杂着泥土味和木头味，这是为何呀？”程志再问道。
“程志少爷，你这鼻子当真跟狗鼻子一样灵光。”
红姨先是顺着程志的问题拍了一个马屁，不过她立马意识到这个马屁拍得不是十分妥当，慌忙看了一眼程志的脸色，见程志并未生气，正想岔开话题，一旁的徐钱不怀好意地说道：“志哥儿，这老鸨说你是狗呢。”
老鸨一下慌了神，正要解释，便听见程志淡淡说道：“小武，掌嘴！”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随后便传来了徐钱的惨叫声。
“好你个小武，竟敢打我耳光。”
两位少年顿时嬉打在一起，惹得楼里的姑娘们一阵欢笑。
“红姨，你继续讲！”程志说道。
红姨愣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真诚的笑意。
“程少爷你当真贵人多忘事，三天前你们三位少爷在这里与众人斗酒，连番喝倒数十人，酒气侵入横梁立柱砖瓦泥墙之间，三日也未曾消退啊。”红姨慷慨激昂地说道。
程志一听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得意之色。
但是下一刻，他却皱起了眉头，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徐钱和赵武抱怨道：
“你两个没用的憨货，才喝两坛就倒下了，让我独自一人迎战那群酒鬼，若不是我海量，怕是真的就一命呜呼了，今日必须你俩付账。”
“志哥儿，我俩当晚也是被抬回去的。”徐钱委屈道。
不容他解释，程志寻了个绝佳的位置坐下，豪迈喊道：“红姨，先来十坛陈年‘燕不归’，再来一些下酒的小菜。”
“好嘞！程志少爷出手果真大气。”
红姨顿时脸上笑开了花，赶紧吩咐小厮下去准备了。
这“燕不归”是醉仙楼的绝品佳酿，普通一坛便是一枚金币起步，陈年的就更不必说了。
“付账！”
赵武拍了拍徐钱的肩膀，铿锵有力地说出这两个字，丝毫不顾那微胖少年此时的表情，顾自在程志身边坐了下来。
“别以为我不记得，那晚我俩几乎同时倒下的，凭什么我一人付账？”徐钱脸上的肥肉一阵抽搐。
“因为我喝了三坛，你只喝了两坛。”赵武幽幽说道。
徐钱难以反驳，在心里反复盘算过后，极其肉疼地从钱袋里掏出了十五枚金币，前后数了四五遍才不舍地递给红姨。
“剩下的……”
不等徐钱说出口，程志对着楼里豪迈喊道：
“剩下的是徐少爷打赏给姑娘们的，不用找了！”
醉仙楼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徐钱脸上的肥肉又是一阵抽搐，硬生生把“记得找我”四个字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