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借钱引起
吴三妹本来昏昏欲睡觉。一听到老苗要借钱，马上清醒过来。
经过这些天的拼命干活和省吃俭用，她确实有了点小积蓄。
但那是为了给杨草找学校用的。
杨草已经快要七岁，到了读书的年纪了。
但是面对着老苗的泪眼，吴三妹到嘴边的“不”又咽了回去。
她十分无助的望着明翠。
明翠白眼翻到了天上。意味很明显，就是不想管。
吴三妹感觉自己被逼到了一个绝望的角落里。
“你打算借多少？”
“你有多少？”
“……”吴三妹很绝望没有说话。
“我有多少你都打算借走是吗？”
“呵呵……”老苗尴尬的搓着手，硬挤出来一点笑意在脸上，简直比哭还难看。
“哼！你还真敢借？！”明翠怒瞪着老苗。
“老姜的，你还了吗？老姜的老婆还等着钱交费，人在医院里躺着呢，你又来借，你不知道三妹的娃娃要读书了吗？她的钱是怎么一分一分攒来的，你不是没看见过！”
“我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老苗理亏的的低下头，但是借钱的话始终不肯收回。
“三妹不借。”明翠见劝不动老苗，开始劝说吴三妹。
“娃娃一定要读书，一定要读。只有多读书，才能不过咱们这样的生活。才能不像你的儿子一样，成为一个小混混，才能不像我一样，整日活一天算一天。”明翠一开始就面对着吴三妹，慢慢的越来越愤怒，继而转向老苗。
“你儿子就是一个无底洞。你就是助纣为虐的老坏蛋。你为了你儿子，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当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怎么会……”明翠哽咽无声，眼神里杀气腾腾。
“你儿子活该，活该被人抓住，活该被人打死。”
“明翠你不要这么说我儿子……是我对不起他！是我没有管教好他。我不对……”老苗在明翠的面前明显的气不壮。
“哼，你对不起你儿子，你就对得起我了吗？我为了你，在牢里待了整整十年。十年里面，你有没有愧疚过？你有没有想过对不起我？”明翠大吼。
吴三妹目瞪口呆，想过这个地方藏龙卧虎，但是没想过什么样的龙和虎都有。
杨草惊醒过来，钻进吴三妹的怀里。
“我那个时候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进监牢。你丈夫对你不好，你儿子不理会 你，你就像现在一样的天天哭。我对你价值同情万分。终于，你丈夫欠钱要被人打死，你又要出来装好人，要去救他，你倒好，你竟然教唆我去打他的姘头。”明翠眼里也有了泪水。
“我不该相信你，你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你对你那到处滥情的丈夫，对你那不三不四的儿子可以无底线的好。你要想对他们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拉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三妹她有孩子，你要是敢开口逼迫她借钱给你，我就一刀捅死你，大不了再进一次监牢。我的一辈子已经毁了，老姜的家庭也被你毁了，你还想毁掉这个小女孩吗？”
吴三妹不明白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替老姜去打那个……那个？”
“我给你讲过，我的父亲是一个老师。他和我的母亲很恩爱，我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我们家是周围人都羡慕的好家庭。我妹妹叫做明媚，我弟弟叫做明朗。这两个名字是不是也很好听？”明翠突然语声柔和，转头问吴三妹。
吴三妹赶紧点头。
原来是曾经有一次，吴三妹夸过明翠的名字好听，她竟然记在了心上。那只是一次很敷衍的夸奖啊。
明翠微微一笑：“我以为这种幸福会一直的持续下去。但是没有。我父亲背着我的母亲，在外面养了一个女学生。女学生找上门来，让我母亲让王太太的位置出来给她。我母亲受不了打击，跳河自杀了。然后我以为我的父亲会很伤心。也没有。他很快就把女学生接到了家里。”
明翠语调哀伤；“然后我们三个的悲惨生活就开始了。继母家务什么都不会做。父亲就让我和妹妹做。有一次，弟弟因为嘴馋拿了继母的零食，被继母告状给父亲。父亲把弟弟吊起来，要拿绳子勒死他。”
“弟弟害怕就逃跑了。父亲就说是我和妹妹包庇弟弟，故意放他走的。我和妹妹趁着天黑，偷了家里的钱也跑了了出来。”
“后来，我们走散了。等到我找到弟弟妹妹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送到了福利院，不愿意再回到我们那个冰冷无情的家里。我就开始了一个人流浪的生活。”
“我的书读得很好。但是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学校读书了。流浪的时候，打架抢东西是经常发生的事情。遇到这种场合，大家就要看谁的运气好，谁的命大了。”
吴三妹对明翠万分同情。
“打架多了，再好的运气也都有用光的时候。我被人追到这个小巷子里，衣服都被扒光了，眼看就要被那两个小混混剜心摘肺，是老苗她们一群人干活回来了。被人都被吓跑了，只有老苗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明翠低头一笑，眼泪落下来。她虽然在笑，但是泪水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小混混被吓跑后，老苗把外套脱给我。后来我就跟着老苗找活干混口饭吃。老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把她当作亲姐姐来看。她也经常把家里的遭遇讲给我听。我对她很同情。”
“所以当老苗的丈夫来找老苗的时候，你就……”吴三妹弱弱的问道。
“我本来是想给那对狗男女一个教训，让她们以后不要来找老苗的麻烦，但是没想到，那个男人看见我打他的姘头，就从地上家捡起一块板砖来砸我。我躲的快，他没有砸到。但是他的姘头在我的怀里，被我卡着脖子，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所以他砸死了他的姘头？”吴三妹只是听就能感觉的到当时的惊心动魄，忍不住为明翠捏一把汗。
“嗯，砖头砸到了她的头上，本来不至于死亡。但是我太紧张了，手上的力气用的太大，就卡死了她。”
老苗两眼无神的靠着墙，像是死过去一样，面色灰白，嘴唇直哆嗦。
“那老苗在做什么？”吴三妹问道。
“老苗被吓坏了，蹲在地上发抖。那个女人死了之后，我和老苗的丈夫都一起被抓了。老苗是重要的目击证人。在法庭上，老苗说她的儿子需要父亲。我就承认了所有的罪。我被判刑十五年。老苗的丈夫只被判了三年。哼……”
明翠又开始习惯性的冷笑。
房间里寂静一片，没有人敢开口讲话。吴三妹完全被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