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原味
胡碧云走后，教室里静悄悄的。
刘宗爱三人组幸灾乐祸地对着池邵二人做舔地板的动作。
曹萌萌趴在桌上无声痛哭，她已经内疚得想去死了。
池小棠面无表情地坐着，然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邵斌担心地看着他：“三也……”
池小棠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再一看刚刚胡碧云打完人后随手扔在他桌上的课本，他咧嘴笑了，马上掏出手机在玩得比较好的男生小群里发消息：“v我8元，代送情书给朝汐mm，保证送到！”
小群里很快骚动起来：
“是不是真的啊三也？”
“你怎么送，难道直接过去把情书拍在她桌上？”
“有售后保障不会丢脸吗？”
池小棠对着那本书拍了一张照片发出去，聚焦点是书上“何朝汐”三个娟秀的字。
“哇哦，可以呀，怎么搞到的三也？”
“说好了8块啊，我这就写！”
“我不写情书，把书给我闻一闻味儿，我也v你8元。”
池小棠：“你他妈敢不敢更猥琐一点？你的良心呢？你的正气呢？你的红包呢？v我18，还有没有，18一位！”
“我！”
“我我我！”
“还有我，你把她的书封好放好，务必保证原味！”
池小棠：“……”
……
治安是越来越好了，但猥琐痴汉却越来越多。
池小棠还记得上小学六年级时，有一天放学回来，在楼下遇到了一个秃顶发福的中年男人，把他拉到一个角落说：“小朋友，叔叔最近在研究布料和衣服款式，准备找点灵感投资个大项目，你回家看看有没有大人穿过的内衣内裤什么的，偷偷拿来，叔叔100块一件跟你换！”
当时他还不能理解别人穿过的内衣内裤有什么研究价值，但却可以肯定这怪叔叔不是什么好人。
“我的行吗？我身上的就可以卖给你。”
“害，小朋友的恐怕不行，款式太简单了！”
“那我家就只有小姨的了……”
“可以可以！她的就行！”中年男人两眼放光。
“她用的可就贵了，一千多一件……”
“怎么可能！你这小孩，尽胡说，那么点布料……”
“名牌哦！”
“那也、也是穿过的啊……”
“那没了！”
“等等你回来，好，300一件，不能再多了！”
“这么点钱你投资什么大项目？你是个骗子吧？”
“回来回来，叔叔不是骗子，500一件，行了吧？”
“还是不行，我家可穷了，少了一件衣服我小姨都会哭。”
“穷……穷还买那么贵的内衣？”
“我小姨可是仙女，你觉得能穿便宜的东西吗？”
“咳，那，1000！再多我就找别人了。”
“好吧，那我只能找比较旧的给你了。”
“算我吃亏！但你不能告诉别人哦，叔叔这个项目上市之前要绝对保密！”
“好吧。”
……
那天晚上，隔壁的范阿姨在阳台上喊：“老王，下楼看看我的内衣裤是不是被吹下去了。”
不知道王叔叔在屋里说了什么，只听范阿姨怒吼一声：“劳资蜀道山！”
……
当然，池小棠在家里是乖孩子，事后也把“赚”来的钱交给了小姨。
小姨听完事情经过后哭笑不得地教训了他一顿，又努力用小学生能理解的话，为他解释了性怪僻和性变态的概念，让他既要学会保护小姨也要保护好自己。
那时小姨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嗯，池小棠现在还记得那晚小姨的脸红红的。
……
中午的时候，班主任孔昱把他叫到操场上，训斥道：“怎么这么冲动，敢在教室打架？昂？天雅免了你的学杂费，还有困难补助，你成绩好，还给奖学金，你怎么敢不珍惜的？偏偏还让胡主任逮到！你这混账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孔昱快50岁的年纪了，长得又矮又瘦，戴着一副小小的黑框眼镜，看着很精练稳重，只是这会儿已经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伸手想拍他的脑袋，但池小棠已经快一米九了，他垫起脚来都够得费劲。
池小棠只好弯腰垂头，好让他拍得舒服点，嘴里诚恳地说：“我错了，孔老师。”
“你错了错了错了……”孔昱又气急败坏地连敲了他几下，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补助和奖学金我会帮你争取的，不用担心！”
“老师，帮我争取奖学金吧，补助就不用了，还有同学比我更困难呢。”
孔昱气得吹胡子瞪眼，音量瞬间提高了几倍：“你说不要就不要，一个月几百块不是钱吗？老子都想周末去补课多赚几百块呢！你凭什么不要，你小姨养你容易吗？”
池小棠沉默了，最后说道：“谢谢孔老师，让老师费心了……”
孔昱摆摆手：“费什么心，我的学生还能让别人给刻薄了！”
回教室的路上，池小棠收到了小姨发来的消息：“小棠，我今晚不用排练和演出，可以早点回去做饭，你饿一饿哈，回来陪我一起吃晚饭。”
池小棠一拍额头。
小姨是戏剧学院的古典舞蹈生，毕业后在一家表演艺术团上班，因为演出基本上都在晚上和周末，平时也是下午上班深夜回来，能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实在不多。
偏偏他今晚要扫厕所。
只好跟她说晚上有篮球校队的集训，要迟一点回家，别等他吃饭。
小姨问他大概几点，他回道：十点左右。
学校雇有专门的清洁工打扫，扫厕二人组其实只需要协助他们。即便这样，仍是干到了九点半才结束。
然后池小棠把收到的情书夹在何朝汐的课本里，偷偷塞进了她的课桌，算是完成了色批们的重托。
往校门外走时，池小棠想起一事，锤了下邵斌：“你今天不对劲！”
“哪不对劲了？”
“你平时一看到校花就发情，为啥今天情书都不写？连句骚话都没有？”
“你自己不也没写吗？”
“我是纯洁地欣赏她。”
“我也是很纯洁地欣赏她好吧。”
“靠，那这世上还有不纯洁的人吗？”
“哈哈，滚啊你。”邵斌停顿了一下，“就是忽然间没兴趣了而已。”
“嘶……性趣都没了，你把自己撸废了？”
“靠，滚滚滚！”
“强撸灰飞烟灭啊，注意着点！”
随后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刚出校门，就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