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遇瀛寇
王达那时听到燕子孤身潜入鬼子大部队，虽然燕子本人还在自己面前，却也惊出来一身冷汗，他自问纵使自己现在先天三层修为，但恐怕自己也不会独自去探鬼子二十万军队的大营。
丁山也曾经在京城看到过大军压城的景象，那气势他感觉自己在大军面前，渺小如蝼蚁。
当然，那是他当年十来岁光景，还没开始修炼，若以他现在铸骨境初期的修为心境，面对大军肯定不会有这感觉了。
只是，当初燕子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这样的胆色去闯鬼子大营，丁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病殃殃的女子，心中升起了无限的佩服。
他的拳头渐渐握紧起来，暗自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给救活。
王达也继续述说着燕子潜入鬼子军队的壮举，就连丁云也对燕子的胆量而感动的默默点头。
当时瀛洲军队攻下了对他们战机造成重创的江阴要塞，致使他们的战机更加肆无忌惮地派出飞机去空袭周边各大城镇。
燕子途中得知这消息，那天刚好是十二月一日，燕子也是在这天刚好见到打下江阴后向金陵进军的鬼子先头部队。
由于是白天，燕子穿着夜行衣没有急着去捣乱，而是在他们行军路上两边的树林中一直跟随着前进。
一直到了晚上，鬼子军队竟然洗劫了沿途的一个小村庄，以作为晚上休息的地方。
燕子目睹鬼子杀进村庄后，奸淫掳掠的恶行，怒得差点想冲出去跟鬼子拼个你死我活，但她还是理智地隐藏起来，直到后来，她才看到自己紧握的拳中都是血，才意识到自己克制着，以至于指甲都掐着手心流了一手心的血了。
夜幕降临，燕子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手心伤口，然后趁着夜色，潜入到了村庄之中。
进得村中，燕子都差点被村外空地那副地狱般的景象吓疯了。
只见村前大树上，吊着数具不着寸缕的妇女的尸体，燕子在夜色中，看到了尸体脸上的不甘和愤恨。
村口旁土地庙门口，横七竖八地堆放着十多具孩子的尸体，有几个分明还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其中还有几具肚子都被刺刀开了洞，肠子内脏都还挂在伤口上。
燕子当时只感到头皮发麻，眼中看到的东西逐渐变得血红，当燕子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的时候，几声枪响打断了她那快要走火入魔情绪。
被枪声惊醒过来的燕子找了个隐蔽的屋檐，运起李三所教给她的法门，静心凝气，足足过了大概半小时，方才把心魔压制下去。
燕子在屋檐上看着在村广场围着火堆吃着饭的一群鬼子，从腰间摸出了一对八九寸长的匕首，咬着牙狠狠道：“可恨的小鬼子，今天就让你燕子姐姐来超度了你们！”
言罢，燕子悄无声息的翻身到屋顶上，趁着夜色如蜻蜓点水般从远而近地往村广场而去。
说是广场，其实就是村子里平时晒谷物的一块平地，中央种着一棵大树，晚上村民都在树下纳凉聊天，有什么事情全村都是在这里聚会的。
而如今，鬼子先头部队一个营的队伍，大概五百人左右，就在这广场上胁迫十来个男村民给他们烧火做饭。
燕子突然发现两个屋子之间竟然有很多人躺着，便停下来想要看个究竟，谁知道她停下来看清楚时，那刚熄灭的怒火瞬间又燃烧了起来。
原来那不是别的，正是村里其他的村民，而这些村民，此时却是呼吸全无，满身鲜血，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燕子没顾及去靠近广场，转身返回，在各个屋顶上转了一圈，全村子有十多个房子边上堆着村民的尸体，全村的村民，可能就剩下在做饭的那十多个村民了。
“姑奶奶今天必须让你们全部陪葬！”
燕子返回村口，刚进村时她发现那里有个郎中旗子，想必那边应该有一个小医馆，燕子年纪虽小，但知道的东西还是不少的，毕竟她的干爹可是大名鼎鼎的燕子李三，她这准备去看看有没有自己能认出来毒药能够拿来用一下。
那房子说是小医馆，可能也就是个跑江湖的郎中临时借住的小房间一个，只是郎中把跑江湖的旗子挂在了门口，以作标识而已。
由于房子靠近村口，燕子看了一下，鬼子都在里头吃饭，并没有人巡逻，但她还是静静地听了一下，确认附近没有人声，方才下来闪身进到房子中去，然后顺手把门给掩上了。
只是进去之后，却让燕子非常失望了，因为她只看到地上放着两个药箱子，每个药箱都有三个隔层，但是这俩箱子都不大，里面大概也没有放多少药物什么的。
抱着一丁点的希望，燕子打开了一个药箱，上面一层是一些草药，都是些甘草茯苓之类的，燕子翻了一遍，把这层丢在一边。
翻开第二层，燕子差点要骂娘了，那一层全都是些小瓶子，燕子打开一瓶，里面是一些她完全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药丸儿，她再打开几瓶，那些药丸散发出五花八门的味道，闻得她直皱眉头。
无奈她把这层也丢在一边，正准备打开第三层看看，却突然耳朵一动，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是往她现在所处的房子走来的，燕子往房子周围一看，完全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抬头看到房子屋梁，距离地面大概三米多，以她的能耐，一下就能翻上去，燕子暗叹了口气，心道：“那就当回梁上君子吧。”
燕子直接一个平地纵身，单手拉着屋梁一发力，便到了屋梁上，还没来得及隐藏身形，门便被推开了。
进来那人形色匆匆，一身长布衣服，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他一进屋也是马上掩上了门，侧耳贴在门上倾听，好一会发现没动静了，才向地上原来放药箱子的地方走去。
借着屋外照进来的一点点月色，让他看到了打开了两层丢在地上的药箱，他“咦”了一声，往屋子里周围看了一下，没见到有别人，也就不再理会，拿起了药箱第三层的盖子，翻找了起来。
燕子心中想这可能就是那个游方郎中了，便从屋梁上轻轻跃下，拍了那人一下，趁那人转身，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时，一手掩住了他的嘴巴，防止他发出声音引来鬼子。
那人见拍打自己的是一个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了一下，轻轻拉开了燕子的手，轻声问她道：“小姑娘，你是这村的人吗？能躲到现在你还真是厉害，趁着现在夜晚，你快逃出村子吧。”
燕子摇一摇头，对他道：“我不是这村子的，我是从金陵城过来的，你是不是这村子的郎中？你这药箱子里有没有砒霜之类的毒药？给我点，我去药死那群鬼子！”
郎中点了点头，却苦笑道：“我是游方郎中，刚来这村子三天，没想到就碰到这鬼子到来，我这里有毒耗子的砒霜，但也只有二三两，鬼子这里有五百多人，毒药不够呀。”
燕子问：“那你偷偷出来上想自己逃跑？”
郎中一下子怒了，差点就直接吼了出来，还好马上控制住了，尽量压低了声音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像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我偷偷溜出来就是准备把砒霜拿过去，能毒死多少鬼子算多少！”
燕子听了，低下头对他说了句“对不起”，而后突然想到了个主意，问道：“那大夫你可会配置让人吃了就睡的药？”
郎中眼睛一亮，喜道：“对呀，我这里可是有能配置安睡散的药材，让我想想。”
燕子好奇道：“安睡散？还真有吃了让人睡着的药散？”
郎中看了她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其实就是以前听说书，山贼用的蒙汗药。”
燕子突地瞪圆了眼睛，赶忙用手捂住嘴巴，怕自己说话太大声了：“什么？还真的有蒙汗药这东西？”
郎中笑着打开另一个药箱的上面一层，燕子看到里面和刚才那一个药箱的第一层一样，都是一些草药。
郎中一边分拣草药，一边解释道：“这是看分量的，小量安睡，大量就能把人药倒了。”
燕子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郎中又问燕子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金陵距离这里不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燕子看着郎中拿出一张纸铺在地上，从两堆草药中分拣出几种药来，一边看一边回答道：“我叫燕子，听说鬼子要来攻打金陵，我来刺探情报的。”
郎中停下手中动作，惊讶地回头看着燕子，问：“看你年纪，最多就十六岁左右吧？军队是没有侦察兵了么？怎么就让你来？”
燕子作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卖萌道：“我是向一个连长申请出来的，只是他不让我出来，所以我就悄悄跑来了。对了，大夫你怎么称呼呀？”
郎中看着燕子那样子，没有说什么，转回头边收拾草药，边道：“你叫我老段吧，大伙都是这样叫我的。”
燕子见到老段基本把药箱里要用到的几种药清空了，包了大大的一包，满眼好奇地问道：“段大夫，这一包就是蒙汗药了？”
老段点了点头，手拿着药包掂量了一下，摇头道：“分量不足呀，这点分量，加到面汤里，最多药倒两百人左右。”
燕子看着老段手上那包只比他手掌大一点，大概有四指宽的药包，不相信那么点药能药晕两百人。
她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这么一点，能药晕两百人？”
老段又从其中一个药箱底翻出两包纸包，这两包看起来轻飘飘的样子，却见老段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燕子看着他的表情，眨了两下眼睛，问道：“你那表情怎么那么寒碜人了？这两包是什么？”
老段咧嘴一笑，燕子觉得他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这里是三两砒霜，份量少了，顶多只能干掉一百个鬼子。”
燕子才明白老段表情中的凶狠由来，又惊讶于这么点砒霜的厉害，但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她不由地吞了一下口水，问道：“这么一点有那么厉害吗？”
老段用两手指夹着这两包砒霜，轻轻摇了一摇，自信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拿到的，本来是卖给村民毒老鼠的，这东西一钱就能毒死三四个人了，你说能不厉害？”
说完老段往外看了看天色，道：“要快点了，我这偷溜出来拿东西可是几个村民给我打的掩护，得快点回去，要不然会害了他们。”
燕子道：“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老段制止：“不，我们剩下这十五人鬼子都知道，那是这个村子三百口人里剩下的，多你一个的话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燕子咬牙道：“全村三百多人，就剩下十五人？”
老段悲切道：“是呀，要不是为了让我们给他们做饭，你现在大概也不可能见到我了。”
老段从两个药箱的第二层各拿出三个瓶子，交给燕子，道：“这是我家传的金疮药，蓝盖子的是内服，祛瘀疗伤，红盖子的是药粉，敷在伤口上能快速止血，愈合伤口，你留着防身吧。”
燕子接过药瓶放到随身袋子里头，灵机一动，问老段道：“段大夫，你这蒙汗药如果只给四百鬼子吃了，那不就是像吃安睡散么？”
老段瞬间明白燕子的意思，想了一会，才道：“如果是四百的话，药性可能发散得慢点，蒙汗药是几分钟就倒，安睡散发作慢，但可能也就是迟半个小时。”
燕子接着道：“那砒霜药性发作要多久？”
老段有露出了那阴险的笑：“砒霜毒性大概就几分钟，我们先给四百人吃蒙汗药，然后算了时间再给一百人吃砒霜。”
燕子差点拍手叫好，双手在差点拍起来的时候突然停住，然后拿出双匕首，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刃，道：“再之后就是我们给村民报仇的时候了！”
老段点了点头，轻轻推门，悄悄地回到了烧火的村民当中。
燕子几下又爬上屋顶，俯身往鬼子围坐的屋子顶上移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