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反腐
胡存祥只用简短的几句话就打发了惊醒在被窝里的杨青。
挂断电话之后，又马上拨通祁山水的电话打算向他取取政法工作的经。
祁山水自从卸任国民制药厂党委书记一职后，暂无副省级职务，为此，王涛、温大雄、李军等省部级领导盲猜之下，极有可能借位上省委副书记，坐等明年温大雄去政协，顺理成章接了政法委书记这一职。
然而，省委书记赵凯宣布成立专门的巡视调查小组，该项决定依次在书记会、常委碰头会、常委会上以压倒性的权力予以通过。
谈到制药厂这边，司马天龙一倒台，省里就为制药厂准备了一套纪律严明的党委班子。
胡存祥和祁山水早已是莫逆之交，在扳倒司马天龙之后，作为厂党委书记的祁山水采纳老干部胡存祥的建议，在新党委班子未到任之前，尽全力生产“新克里丙顿”直到恢复青云甜丫当政时期的库存数量。
省委常委会自2020年年初时起，就在反复讨论上交帮与缅北诈骗集团的事来。
关于上交帮这一部分，赵凯是闭口不参与，包括王涛在内的都闭着嘴干瞪眼，毕竟这个事宜京北也在不断延伸，属于重点敏感话题。
常委会多次议论起政法队伍教育整顿，相对其他省份早已对政法队伍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大扫除，为此，祁山水的副部级来得正是时候。
祁山水在接通胡存祥的电话之前，与京北市委书记凌新月作了一次年度汇报。他表示在一次常委会上，赵凯当面指出：
“大江省政法系统需要翻一翻，捋一捋。”
温大雄明年就得去政协，杜康因一些问题而被免去常务副书记的职务留党察看。政法系统这一块就此瘫痪，会上有人提议更换主心骨，并把刚提上来的省公安厅厅长提名为政法委书记。
赵凯驳回：
“我认为此事不妥，眼下大江省还缺一位专职副书记，前些日子京北方面给出了答复，副书记将由中央指派不用咱们操心。但是必须得有政法委正职兼着，证明中央还是很重视政法队伍教育整顿的，我看先让大雄同志劳累一段时间再说吧。”
省委书记赵凯思虑再三，祁山水曾担任过陇南省公安厅厅长且政绩在大江省无人匹敌，妥妥的政法系干才！
而后接着尚未退温的话茬说道：
“祁山水同志担任省政法教育整顿小组副组长，兼任本轮省委巡视调查组组长，政法委的工作能交权的就交出去，也方便你日后在政协的工作可以安枕无忧。”
另一方面，就在调查组到了常明县之后，一阵“惊涛骇浪”的爆炸声向着祁山水发出挑衅的宣言。
半夜被电话给吵醒的赵凯得知常明县化工厂爆炸一事，顿时气得拍桌子拍腿，一副咬牙切齿地模样听着皇岗市委一把手作的表面功夫汇报，但他也不好意思打断，只好抽着烟默默地等他说完之后，淡淡回了一句：
“近期，我道听途说你们皇岗的电诈氛围蛮不错的嘛，常明这一起爆炸案据说是厂负责人成日里搞什么反诈直播，惹得那群人狗急跳墙，要不是有你市政法系统的领导给他们打掩护，恐怕这群狂妄之徒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此言一出，涵盖多层意思，见对方半天了一个字都没蹦出来，显然是领悟到省委下一步的工作开展。
“祁山水同志的调查组一到你皇岗，好家伙美食盛宴就差美女伺候了，但是你们也该知道，他们是去调查上交帮的，这会正好调查这起爆炸案，你市政法系统如果不干净有老鼠屎，尽快处理好，否则耽误了省委的大事，祁山水完全可以取你而代之！”
赵凯摊开来说，祁山水到你皇岗不是走马观花来的。
一是解决上交帮这个疑难杂症。
二是剿灭围绕在皇岗从事电诈的若干团伙。
祁山水他已是副省级领导，倘若皇岗出现地方党政与省里乃至中央政策背道而驰的迹象，他祁山水马上就能控制整个皇岗市委！
画面一转
胡存祥与祁山水的对话显得异常亢奋，然而无意间透露出一个很严重的原则问题。
“祁书记，我是老胡。我听青云说您现在就在皇岗市搞巡视调查？”
胡存祥问。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严打网络电信诈骗，且力度一个比一个狠。既然皇岗这边有指标，温书记又到政协熟悉环境，杜副书记开始休年假，就我一个闲人当然要起带头作用了。”
祁山水答。
“要说这个指标，这起爆炸案折腾到现在，天亮了，有些人的心也该凉了。上交帮他们和缅北诈骗集团整的这一出，估摸着是乱了阵脚，眼下杜康被革职了，温大雄又被发配到政协，但仍不见上交帮一点特征性的骨干成员出现。”
胡存祥调侃着笑称。
“这些是省委领导该考虑的事，对了老胡，我听说你们县里有一位特别“牛逼轰轰”的派出所所长，帮人办成一件事就收人一盒子金条。”
祁山水继续介绍道：
“青云跟我抱怨过，常明县的政法队伍存在严重违法问题，一个正事不干跑去打麻将的县政法委秘书长，一个治安不管、扫黑直接摆烂的县公安局政委。还有你们文海书记刚刚提到的县公安局局长佛系执法，不难看出手底下能出这么一位吃人不吐骨头的派出所所长！”
胡存祥沉默片刻之后，刻意压低声音回应：
“祁书记，这位派出所所长的问题，县纪委已经着手办理，小头咱们还能办一办，大头咱们也只能往上报到市里处理，但一般都会石沉大海。”
胡存祥道出其中缘由：
“市里要是能多几位像祁书记这样一身正气的领导干部，那么我们县里的工作不会化主动为被动！要不是徐文海的县委书记是省里钦定的，恐怕市里早就有想法让他去个闲散部门当个局长了。”
祁山水一听当即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怪不得大江省的老百姓骂爹骂娘越骂越凶，我还没去皇岗呢，倒是你这位官至副县级的老百姓已经开始向我诉苦了！”
祁、胡二人当即交换意见，为下一步反腐工作做坚实的铺垫。
大江省政法队伍教育指导组第一站：常明县公安局政委办公室。
“黄驰同志，我是省政法队伍指导组纪检专干柳青，群众举报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问题，现经查证举报属实，现请你随我们一同回去，配合组织的调查！”
这个正处级的纪检专干神似当年的秦月明，话锋温和眼神锐利。
小手一挥，两位民警直接上手架起这位惊魂未定的男人，脱去他的执勤服当场卸下象征人民警察的警号、胸标、警衔与臂章。
“带他走！”
一阵雷霆之怒一改她往日的温柔，分贝之大回荡在整间办公室里头，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青云听从芸夏的嘱咐，亲自到场学一学老前辈的办事风格和处事手段。
好家伙，他一个大男人未必能有如此洪亮的嗓音，然而柳青一介女流之辈竟然胜过他数倍。
大江省政法队伍教育指导组第二站：常明县委政法委秘书长办公室。
“程晓峰，省指导组副组长叶一凡，现接到匿名举报，关于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且严重渎职失职问题，现经多方查证确有此事，请你即刻随我回去，配合接受调查！”
比起柳青，叶一凡口齿伶俐不给人喘息的机会，随着他大手一挥，一位民警快步上前抓腕送拷，另一位民警谨防他咬舌自尽，一块沸水煮过的毛巾塞入嘴里。
此人先前是特警出身，功夫了得，他本能反应就想挣脱开来，只可惜长年累月的吃喝嫖赌，患有酒精肝的他每况愈下，身体大不如前只能任由控制。
“程秘书长的病历已经输入到指导组的电脑里，放心吧，到了那会有更好的医生为你诊治！”
叶一凡雷厉风行的处置方式搭配上经验老道的口才智慧，直叫人敬佩不已。
大江省政法队伍教育指导组第三站：常明县大河镇派出所。
“赵德来所长，省政法队伍指导组专员，县纪委书记翁青云。经审讯得出线索，现就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问题，现场依法传唤你接受组织调查。”
青云先是学到柳青较为温和的口吻与组词造句，而后大手挥出在一声“喝”的暴吼之下。
嗖嗖嗖
两位民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赵德来的四肢约束其活动，再由他翁青云大步流星冲上往赵德来的嘴里塞了一块同样沸水煮熟的毛巾。
“难为你了，但事前我们做过风险评估，你极有可能为保上司而慨然赴死，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青云双手合上连拍四下，门外纷纷响应涌入更多的工作人员在其办公室“掘地三尺”并找出100根100克的纯金条子。
面对铁证如山的证物，赵德来虽被捂着嘴，但眼眶边已留下悔恨的泪水直叫人汗颜。
……
徐文海、胡存祥、翁青云以及一众脸色暗沉的县领导纷纷到场，市委党校第一会议厅，召开本次会议的正是巡视调查组组长祁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