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一向都是…”赵简手里稍稍有些疑惑。
他微微抬眼,看了看赵简,“既然你是第一次解剖,我知道在我朝开膛验尸的不多,可前朝也不是没有,祖上流传的仵作典籍你也应该有看过吧?你若是愿做此事,那就要一开始就要做好准备,动手!”
赵简点了点头,下刀子便划开了死者的皮肤,谢瑾安捂着鼻子看了看,“你看见了吗?他腹腔处可有东西!”
赵简取出死者的胃放到了一边,谢瑾安赶紧说,“等一等,我到外面站着,你发现什么就用东西送出来说!”说完,赶紧跑到屋外,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不一会儿,“大人,卑职在吴峰的胃中发现了一个羊肠包裹的东西,但没有其他的食糜,应该是在进食之前就死了!”
谢瑾安翻了个白眼,“再细查查他是中的什么毒,身上有什么痕迹!”
谢瑾安让人搬了个椅子,抬脚坐在上面,闭着眼睛看似在养神,却事实上在忍着恶心,心里默念“果然还是看不了这个画面,也不知道原来那些仵作是怎么看这个场面的!”他手指轻点椅子的扶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过后,“大人!卑职验尸完毕!有些发现!”赵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瑾安睁开了眼,看到满眼的白衣上带着脏污。
谢瑾安冲他摆了摆手,“你,离我远点,然后说!”
“卑职发现…”
赵简还没说完,就从外面传来杨夏的声音,“禀告大人,茶楼正常开放了!”
谢瑾安噌的从椅子上站起,颇有震怒,“什么?不是命人封了茶楼嘛?怎么还有人进出,破坏现场?”
“大人,是定王府的人强行开门营业,还伤了我们几个人!”杨夏一边前头带路一边说着。
谢瑾安翻身上马,对着身边的杨夏说,“混账,天机府封的楼,他们想开门就开门的!多派些人把茶楼给老子围上几圈,我看谁敢进茶楼!负责看守二楼的人呢?”说完,策马前往茶楼。
茶楼口
守茶楼的飞龙卫看了看府衙的响箭,互相对了对眼神,手握胯刀道,“府尹大人有令,将茶楼围住,限制出入!”
茶楼的人一看,也堵在门口推攘着守在门口的飞龙卫,一个语气嚣张的人死命拍了拍大堂的门,“开门!开门!知不知道这茶楼是谁开的?你们那个府尹有几个脑袋,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谁?…”
忽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那个人被揣开门所带的力道一下子踹到几丈外,众人纷纷侧目,却眼见来的是宁王府的卫兵。
宁王府管家随着谢瑾安踏进了门,冲着谢瑾安拱了拱身道,“府尹大人,王爷说了这个茶楼是送给您的见面礼,往后就是您的了,里面的人随您处理,至于打着王府的名声作威作福的人,还望您能让小的带走!”
谢瑾安点了点头,做个请的手势,管家眼神一睹,一摆手,身边的卫兵三下五除二地抓走了茶楼里的几个下人,甚至包括那几个将飞龙卫打伤的壮汉,事毕,真是留下惊恐的众人,管家带着人潇洒地走了。
一个飞龙卫探头探脑地“问道,大人,您去定王府了?这定王爷一向是不见外客,也整日里大门禁闭,传言性子冷淡,居然一出手送了个茶楼给您!”
谢瑾安笑了笑,拉着赵简直奔二楼,结果那人被杨夏敲了敲脑壳,“你是不是傻,咱大人是定王爷的侄儿,别说废话,赶紧去守好自己的位置!”
谢瑾安手轻扶了扶桌面,两指一搓,对赵简说,“怎么样,说说你刚刚在吴峰身上的发现?”
“回大人,卑职在吴峰身上发现了一个羊肠,打开之后是一封残缺的地图!卑职在其指缝里发现了布料的残条,经比较应该是蜀锦,一般都提供给皇室和富商使用,不过皇室的蜀锦品阶更高些…”
“嗯…还有呢?死于什么毒!”谢瑾安摸了摸床帮,又抬眼看了看床上方,仔细摸起来。
“暂不清楚,这种毒还没发现,不过若是吃食中有鱼腥味的话,应该一吃就能吃出来的,吴峰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病!”赵简说着,摸了摸桌子的四个腿。
“你确定?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吴峰的尸体…”谢瑾安眯了眯眼,仔细回忆起来,“他嘴部好像有被手撑大的痕迹,你有比对过嘛?若是毒是被强行喂进嘴里的,那他的死因就是和毒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人之前不是说,吴峰是中毒而死?”
“你是仵作我是仵作?你刚刚有验清楚吗?有仔仔细细地检查死者吗?你到底有没有尊重你的职业?你不如早点回家呆着吧!”谢瑾安抬下巴指了指门口的黑影,将手里刚刚发现的暗格示意给赵简看。
“哎…哎呀!”赵简点了点头,看谢瑾安用布抱着暗格里的东西放进衣襟里。
他将箱子往地上一扔,大喊一声“大人!卑职也是有职业底线的,您不要仗着是我上司就在这个羞辱我,老子还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
吱呀一声打开房门,背着箱子气冲冲地走了。
“大…大人!赵…”杨夏探头探脑地进来,指了指赵简离开的方向。
谢瑾安面上冷着,拿着绢子擦了擦手,边走边说,“别去理他,在其政谋其事,自己事情都做不好,再招一个仵作就好!你们继续做事!随他去!”
谢瑾安安排好事情后,转身就下班回家了。
黎王府
谢瑾安下马对前来接应他的仆人说,“怎么样!牌匾造好了吗?好了就挂上!”
“老爷!木匠已经把东西送来!是否让下人们替换上!”
谢瑾安看了看那三个字,点了点头,“嗯!去搬个梯子,老爷我亲自来!”
“嗯…你又干什么呀!爬高上低的!”徐青青闻风而来,身后跟着南竹牵着小云景,南雁则抱着小芸瑶。
谢瑾安卷起袖子,将长衫前襟掖在腰间,回头说,“哎!这三个字是干娘所写,如今也算是遗作,别人我不放心的!外面风大夫人你带着孩子们进去!”
徐青青本想说什么,叹了口气道,“那你小心点!你们帮着点老爷!”
“是!夫人!”
谢瑾安一边上梯子一边说道,“哎!夫人这么说,这不是让下人小看他们老爷,让两个小的看他们爹的笑话!”
谢瑾安细细的观察着框匾的背后,手伸过去摸着,摸到一出突兀,嗯…这匾也内有乾坤啊,他递了个眼神给底下的骰子叔,拿牌匾的手一用力,还挺重的,一下子没拿起来。
谢瑾安使劲提了提没提起来,索性将东西藏在怀里,从梯子上下来,伸了伸懒腰,看了看远处的影子,“三七、三九你们俩把牌匾取下来,这东西真的很重!老爷我腰不太好!你们将干娘的牌匾请到祠堂旁的小屋去!老爷我手有点扭了,去屋里涂涂药!”说完就往屋里走。
骰子低头无奈笑了笑,和三七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少爷还是这么没分寸!”
骰子一手拿起新打的牌匾,扔给三九,朝他们俩招了招手“去!你们俩把匾取下来,别让人小看咱们谢府!”
三七点头称是,飞身踏上梯子,双手一用力将牌匾摘下,一个纵身跳下,双手高举着牌匾向骰子点了点头,和十三一起将牌匾抬进了府中。
三九看了看四周,扶起被踢掉的梯子,抱着新打好的牌匾飞身上前,将新牌匾放好,回头问了问,“管家,牌匾摆正不正啊?”
“你往右边一点,对…对!好了,你摆好就下来了!后面的让工人加固吧!”骰子朝他招了招手,三九从梯子上一跃而下,向骰子拱了拱手,回府去了。
骰子留下话,转身进了府邸,“你们好好安东西,收拾妥当了,就早点回去!”
是夜验尸房
黑影中一抹黑影悄摸地用匕首撬开了验尸房的大门,那人精准地摸到吴峰的尸体上,似乎在上下搜寻着什么。
黑影皱了皱眉,又再次翻了了翻吴峰的尸体,“嗯…明明…明明~”
“明明你在他衣襟之内藏了另一半的地图,现在找不到?!”
门口响起谢瑾安的声音,顿时门外灯光火明,大门忽的被打开,一帮人冲出来将黑影压制住,赵简则冲上去,将黑影的面罩一把拽下,竟然是杨夏。
杨夏一看到是谢瑾安的脸,又看见赵简站在他身边,顿时泄了气。
“大人,怎么知道是我?”
“其实本官并不知道!”谢瑾安摸了摸鼻子,“但你太刻意了!刻意地讨好我!”
“本官昨天才刚刚上任,你没有注意到大家对本官的态度都很模糊,可以说他们在怕本官,甚至就连…”谢瑾安指了指身边的赵简“赵简都对本官一脸不耐烦!可你,杨夏,我们见面才多久,可你场场都在,你校尉的职责应该不止在这吧!”
“二,本官那日要求赵简解剖尸体,你是第一个反对的,我朝还有府尹的案子里并不是没有开膛的案子,你却极力反对,而且开膛那天你好像不在,本官听说你去茶楼,还去了案发现场!一个明明这么反对的人,发生的事情居然不在眼前监督着,是不是有点奇怪,你难道不想知道赵简到底验出什么吗?”谢瑾安一撇四周,坐在了搬过来的椅子上。
“三,本官吩咐赵简重新验尸,发现吴峰不是死于中毒,而是被提前安置在案发现场的,死亡地点另有他处!”
“四…”谢瑾安竖起手指头,“我在吴峰所在房间的床帮上发现了这个…”谢瑾安掏出一个袋子,袋子里是半截羊肠。
“如果本官没猜错这个东西就是你让吴峰吞下的那些羊肠中的一部分,你让吴峰都吞下,谁知道他留了一手,留下一部分羊肠藏在了他的房间里,而你们俩可能因为某些事情没有谈拢,你就先下手杀了他!”谢瑾安皱了皱眉。
“五,至于为什么是你,因为赵简在吴峰手指甲里发现的衣服碎布,本官发现飞龙卫的特制服装中有相同的布料,可由于品级不同,你和本官的衣服布料又多了一层杭绸,所以本官就试试!”谢瑾安双手交叉,眼神冷漠的看着杨夏。
“所以,赵简,你告诉大家,吴峰真正的死因是什么?”谢瑾安用下巴指了指赵简。
赵简带上手套,拿上钳子,站在吴峰的头部位置,在头皮上扒拉了很久,摸到东西时有些讶异,看了眼谢瑾安,随后抄起钳子,将钉在吴峰头顶的铁钉拔了出来,扔在了一旁的白布上。
赵简摘下手套,绕着杨夏边走边说道,“你这招神不知鬼不觉的,真是厉害,用烧红的铁钉钉进吴峰的头顶,又给他强行灌下有毒的茶,造成他中毒的假象,好引得我们从毒药方面去追,你之所以在楼上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是因为吴峰也不是个傻子,他在床帮上刻了个洞,只有躺在床上才能看见!所以…”赵简抱着胳膊,指了指谢瑾安,“幸亏我们大人眼神犀利,才发现这暗格!”
谢瑾安捏了捏鼻梁,“好了,将杨夏收押,好生看管,明日开堂问审!”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道向大家拱了拱手道,“我知在座的各位多少对杨夏,杨校尉有些交情,但吴峰所运之图已经证实是我后庆的边防图,数月前我国与秦宇国一战,我朝将士在前线九死一生,他们这些人昧着良心在后方戳我后庆将士的心,此事还望各位以大局为重!”
说完带着三九转身离开。
谢瑾安今天破天荒没骑马,坐在轿子上,任由轿子晃晃悠悠地往家里走。
他一只手撑着,一只手微微捏了捏鼻梁,“三九,你说瑶瑶睡了吗?”
“这…小的不知!夜已深了,小姐许是睡了!”三九有些无奈。
“哎呦,瑶瑶没有爹爹在身边陪着,怎么就睡了呢?真是让爹爹伤心!”谢瑾安自己在轿子里暗自神伤。
嗖!一只长箭划破黑夜直直往谢瑾安所乘的轿子飞来。
谢瑾安一撩帘子,嘴角暗喜,“终于来了!绿桃,三七动手!”
一群黑衣人明显一愣,为首的晃了晃手里的刀,高呼一句,“中计!撤!”
“还想往哪儿跑?都给我绑了!”三七嘴角拧着笑,手里的长刀扛在身后,一下子将为首的人一挑从楼顶滚下。
谢瑾安倚靠在轿子边,看滚到他身边的那个黑衣人,啧啧两声,摇了摇头,“看着蛮痛的!”他勾了勾手指,“绑了!”
“少爷,刺客都已抓获!”绿桃从屋顶飞下,一脸冷漠地说。
“好!回府吧!走!”谢瑾安一摆手,手勾着绿桃本想往轿子走,差点被绿桃踹出轿子,绿桃一脸冷淡地从轿子中走出来,噔噔几下飞身上了屋顶,隐去了踪迹。
从小巷里噔噔噔跑出来四个仆役,恭敬地抬起轿子,朝前走去。
谢瑾安揉了揉脸,撩开轿帘对三九说,“?女孩子家家的温柔一点不好吗?刚刚若不是你家老爷躲的快,你家老爷的脸都不好跟夫人交代!”
三九笑了笑,手里的剑握了握,“所以老爷您还是安分点,定王爷的人还在远处看着!”
谢瑾安靠在轿子边,翘着腿,捏了捏鼻梁,“刚刚我就看见了!你说他是不是也是来杀我的?我和九皇叔也无冤无仇的!”
三九鼻子皱了皱,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前方的一抹黑影,左手的飞镖暗中就位,转头对谢瑾安说,“奴才们也不清楚,但好像对方来人没什么恶意!一直和我们的人没什么冲突!可能定王爷只是想暗中查查您!”
“是嘛?”谢瑾安转了转脖子,闭上眼开口道“还没到吗?对了,府上的牌匾换了吗?”
三九嘴角抽了抽道,“主子您去天机府办差,陛下派人送来了金漆匾,夫人做主换了金匾!”
“什么?!”谢瑾安揉了揉鼻梁,无奈回道,“匾上写什么?四个字,两个字?!”
真是怕了,谢瑾安抱着胳膊想了想,本来按着干爹干娘的名望,换匾的事情就已经很难了,如今还摆个金匾,更显的他为人高调,搞得他才来这里没几天就觉得街上的百姓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住在东市的王府中已经很是招摇,本来想着骑马上下很轻松的,但怕纵马伤人,所以改坐轿,可这轿子坐起来晃晃悠悠地实在是不舒服得很,而且还很慢,要是让他整天坐这种轿子可能离疯也就不远了。
“四个字的!老爷,天际茶楼怎么办?九王府的管家下午将茶楼的契约送到府上!”
“那个茶楼嘛?死过人的!给我还真的大方,不知道谁能去!”谢瑾安撑着脑袋想了想,“让三七拿我两三本京都还没流传的话本子给茶楼里的说书人!其他的让十三安排吧!”
“还没到嘛?那帮人跟我们跟的不累吗?”谢瑾安摇了摇头。
三九将飞镖收回袖中,微微点头,“应该…不累的!老爷您要是累了就歇会!咱们府就在前面不远了!我让几位兄弟加把力气,快些回府!”
三九向几位抬轿子的兄弟点了点头,小声说,“劳烦各位兄弟,我家老爷着急回府!”
“知道了,九哥你放心,让老爷坐稳点,我们兄弟加把劲,尽快到主人家府上!”
话毕,四人就像脚上踩起风火轮一般,抬着轿子飞一般地向前跑去。
“安全,收队!”黑影说完,蹭蹭蹭地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影子,离开了屋顶。
绿桃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歪了歪脑袋,看了看月亮,估摸着时间,轻踏两步,跟了上去。
宁远伯府
谢瑾安在感受完一场极速飞轿之后,脚步有些踉跄地下了轿子,走到偏院道了句,“绿桃,老爷我回来了,洗澡水放好了吗?”
谢瑾安见喊了半天没反应,推门便进,看见屏风里冒着热气,想着绿桃一定是算好了时间,提前回来将水烧好等他回来,他便开始便往木桶走去边摘下帽子脱下官服放在一旁摆好,舒舒服服地躺在木桶中。
“哎!绿桃你过来了!给我再加些水!今天晚上我和赵简站在风口一直吹风就等那个人来!唉,到底是钱害人,但是…”谢瑾安忽的闭口,手里的白巾裹了裹,来人走路和绿桃走路的步伐完全不同,虽然他是背对着门口的,但是还是能感觉出来。
等到来人走近,他忽的将手里白巾沾水甩出一个道,“谁?!”那力道带起的水花直奔来人。
白巾被一个力道打回,扔在水桶前,那人道,“少爷,是我!”
“绿桃?”谢瑾安眯了眯眼,看清了来人,绿桃拎着两桶水前来,拿起一桶就往水桶里倒。
谢瑾安这才缩回到木桶里,抖了抖身子,任凭水桶里的温水倒在他身上,“是你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哪个,怎么?你走路的方式和以往不同了?”
“刚刚出了点事!受了伤,所以呼吸重了些!”绿桃将谢瑾安发髻取下,用东西给他揉搓着头发。
“嗯?你刚刚没回府?去哪儿了?”谢瑾安本想转身问他,奈何被拽着头发,只好躺着看了眼绿桃问道。
“定王府!看守森严,被捉了脚,小伤!”绿桃一边给谢瑾安洗着头发一边说着。
“那另一帮人就是定王的人喽?”谢瑾安摸着下巴思索着。
绿桃一边洗一边往谢瑾安的头发上加着除味的药草,表情冷淡地说,“您去验尸房了?这头发里都带着臭味?奴婢给你仔细洗洗!”
谢瑾安闭了闭眼道,“那就拜托你了,我这刚到连个澡都没顾上就去办案子了,又一整天不是在验尸房呆着就是去有尸体的地方找线索!可不臭嘛!”
“主君,定王让我给您带话!说半个月后他在老地方等您!”绿桃说着拿来干净的白巾裹着谢瑾安的长发,将水分擦干。
谢瑾安揉了揉耳朵,眉头皱了皱说,“什么?什么老地方?我自小就离京了,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
“这奴婢不知,许是定王以前和老主人有过一些渊源!”
“干爹?怎么他们之前认识,不是…”谢瑾安拍了拍脑袋,他们是兄弟怎么会不认识,所以换了个方向问道“干爹出京都之前拜托过他什么?还是?”
“应是药缘!奴婢曾听闻定王曾携一株灵药救过昭夫人的性命!”绿桃说着又换了块干的白巾,擦起谢瑾安头发来。
“哦!”谢瑾安猛地坐起来,眼神激动“也就是说,定王对干娘有恩?那也是说…”他摸了摸下巴,“那就是对我有恩!怎么不拖不欠地多了个恩人?”
绿桃面色稍蕴,将衣服拿过来给谢瑾安穿上,“少爷您还是注意点!这虽说是刚开春,可别染了风寒,衣服穿多些!”
“奴婢让人把官服给您洗了去!”绿桃端着刚换下的衣服就要往外走。
“等等!刚刚在门外的不是你吧!”谢瑾安抱着胳膊,半倚在屏风旁的木几上,眼角带笑。
绿桃脚步顿了顿,说了句,“是…是夫人!若不是奴婢回来及时,夫人就要被您的暗器击中了!”转身出了门。
“这么晚了,她来浴房干什么?”谢瑾安嘀咕着,“莫不是…”他眯着眼,双手抱住自己,“偷看我洗澡来了?”说完自己就打了个寒颤,自己都看不过去了,额…还是早点休息吧!
谢瑾安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里,眼神飘忽四处瞅了瞅,一旁的摇篮里的云景睡得正香,他摸了摸云景的小脸,云景咕嘟咕嘟地吐了几个奶泡。
他挽起袖子将头发束起,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家夫人早就睡了,他走近床边一看,自家夫人盖着棉被,另多半的被子盖在一旁女娃娃身上,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将一旁的小棉被勾了过来,搭在小芸瑶的身上,则把原来盖在芸瑶身上的被子拢了拢,盖在了自家夫人身上。
他转身要走时,却被人揪住了袖子,他缓回头却是自家闺女醒了,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自己,小手抓着自己的袖子,嘿嘿地笑着,谢瑾安微微躬身,回以微笑,轻声说,“小瑶瑶?是不是想爹爹了?”
他用手刮了刮芸瑶的小鼻子,“你不乖!这么晚了不睡觉!当心吵着你娘!”他侧头看了看熟睡的自家夫人,睫毛微翘,呼吸浅浅,他才发现自己此刻正一只手支着床梆,另一只手正轻轻拍着孩子的小被子,而自己的脸已经快要凑到夫人脸上,呼吸之间,搁远处看,二人仿佛一人似的。
这以往没细看,夫人长的真是花容月貌的,啧啧啧!谢瑾安心里叹了叹,这样貌的姑娘少有,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只是不知道以后会有怎样的男子入她的眼,得了她的心。
谢瑾安以前从未将她的事放在心上,脑子里居然连她的样貌具体长的什么样子也说不上来,与其说是想把她当做家人,不过是当做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外来人。
他又想了想,好像和自家夫人说话时间也少,说的也都是些无关家事的小事。想来夫人到府上不过三四年的样子,年岁如今才十五六的样子,就把这一大家子的琐事烦物交给她,想来也是很累了吧,如此也算是亏待她了。
谢瑾安心事很多,还想到了她闺阁名誉的事情,却未曾想到自家夫人已经悄摸醒转过来,具体来说是迷迷糊糊觉得脸上有风吹过,觉得有些微凉,想着看看孩子们有没有着凉。
一睁眼便看到谢瑾安的脸正怼在自己面前,她刚要开口,谢瑾安也要解释,二人一错身,唇齿相接,谢瑾安要爬起来却又亲在自家夫人的侧脸之上,场面一度凝固的尴尬。
谢瑾安也没想到这一步,尴尬之间,一个没立住,跌在地上滚了个圈,连滚带爬地回到自己住的卧榻之上。
谢瑾安盖着被子,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刚刚…刚刚是想给芸瑶盖被子的!不是故意的,你…夫人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轻薄你的,别误会!我…”
屏风那边传来夫人的声音,“我又没说什么,你倒是一个人解释不停的!今天你也在府衙忙了一天了,早些歇息!”
“哎哎!夫人也早点休息,我看刚刚芸瑶又醒了,才去看她的!是…”谢瑾安拍了拍嘴,嘴角翘了翘,拉着被子的手往上提了提,“多言了!夫人早些休息!”
第二天,谢瑾安吃过早饭,看了看天气,乌云卷边,看来今天要下雨啊!
“相公!你的官服好像衣角有些勾到了,等你放值,回来给你重做一身如何?”徐青青说着,手掌铺了铺衣服的边角,接过仆人递过的佩剑系在谢瑾安的腰扣上。
“其实今天不出勤,佩剑大可以不带的!…”谢瑾安看了一眼夫人,下意识地摸了摸佩剑,“有备无患,带上也好!”
自家夫人一路送自己送到门口,谢瑾安看了眼夫人,嘴角带着浅笑,“那我就走了,烦劳夫人持家了!”说罢翻身上马,三九跟在他身后也策马赶上。
天机府
谢瑾安将马缰绳扔给手底下人,一边往正堂走一边说,“开堂!提审杨夏!”
“大人!杨夏…他不在牢中!”那人支支吾吾地向谢瑾安禀告。
谢瑾安脚步一顿,眼神一利,回头一望那人,“人呢?不是让你们严加看管吗?!”
“今天一早被监察司带走了!刚刚赵简气不过去监察司那里要人了!现在应该已经快到了!”
“监察司?也能管天机府的事?”谢瑾安眼睛一眯,疑惑道。
“陛下的暗卫,百姓私称血卫,就是出身监察司的,所以我们不敢惹!大人…”那人身子更低,声音也低了几分。
谢瑾安脚步一转,往门口大步走去,脚步之快,那人差点跟不上,谢瑾安指了指那人,“你!去召集现在空闲的兄弟,跟本官去监察司要人!天机府只听命于陛下,不是谁都能骑在天机府的头上!”
一个翻身上马,回头淡淡说了句,“想去监察司要人的,就跟上本官!想一辈子当窝囊废的就在府里好好打杂,早点退休!三九,我们走!”
监察司
谁知道赵简连大门都没得进,在门口骂骂咧咧的,“小爷告诉你们!赶紧把杨夏给小爷还来!杨夏是我们天机府抓的人,你们没有陛下旨意,擅自带走人,违反后庆的律法,知道吗?赶紧把人给小爷还来!”
呵呵!赵简深呼两口气,一边感叹自己府衙的兄弟没义气,一边撸了袖子转身还想接着骂。
“省点力气!不如进去再骂!”谢瑾安站他身后一脸冷淡地说。
赵简一转头,看见府尹大人握着佩剑,看似叉腰般的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嘲讽,至少他从大人嘴角的不屑里看出来了。
赵简赶忙起身,拍了拍衣服,谄媚地喊了句,“大人…大人!您终于来了!”他干咳两声,“卑职的喉咙都要喊哑了!”
谢瑾安上下看了他一眼,暗自翻了个白眼,“好了,要人就进去要人!”
谢瑾安给了个眼神给三九,让他去叫门。
三九咚咚咚扣了扣门环,“开门!开门!天机府来要人!”
“这位大人是?”赵简往谢瑾安身后缩了缩,怂怂的问道。
谢瑾安往前走了几步,“我的随身侍卫!三九!”
门吱呀地开了,来人一脸不耐烦地对三九说,“这里没有天机府要的人!趁早回去!”
那人正要关门,被三九拿着佩刀堵住了门,一个侧身用力将开门的挤了进去,恭恭敬敬地开了大门,向谢瑾安弓了弓身,“大人!路已开!”
“走吧!你腿软啊?”谢瑾安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赵简,“大男人叽叽歪歪的,还不走!”
谢瑾安踏进监察司大门,眼光一转,亮出令牌,“天机府府尹!听闻贵司今早来我天机府带走了一个人犯,特来向贵司讨要回去!”
三九不知从哪里搬来一把椅子,立于台阶之上,谢瑾安一撩袍子坐下,“既然没人应本官,本官就在这等着贵司把人送出来!”
赵简看了眼谢瑾安,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悄声喊了句“大人?!”
谢瑾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了句,“你又怎么了!”
赵简双手握了握腰间的佩刀,吞了口口水,“我们…我们就三个人,这么张狂,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谢瑾安翻了白眼,皱着眉说道,“男人没点骨气!天机府有天子之气罩着,就算沦落到这地步,也要对得起身上飞龙卫的官服!”
“是…是!卑职多嘴!”赵简闭声不再说话。
半晌了,刚刚那个被三九踹晕的人才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吹了一声哨子,霎那间,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血卫将谢瑾安几人团团包围。
他们手持长剑,目露凶光,怒气冲冲地看着谢瑾安。
“府尹大人大驾光临,我监察司有失远迎!失礼了!”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他们自然地分成两队,那人身着一身血红的金丝边的官服,缓步走到谢瑾安等人面前。
谢瑾安抬眼看了看那人,“阁下是?”
那人脸型肖长,眉眼细长,天生一副奸人相,他身子向谢瑾安方向倾了倾,“监察司司监魏无严!”
谢瑾安嘲弄地笑了笑,“魏司监,不知是谁给贵司的令,从我天机府提人的!”
“这…”魏无严眼珠子转了转,“是我们请杨校尉回来问些事情!问完了自然就送人回去!大人大可放心!”
谢瑾安从椅子上站起,拍了拍袖子上的土,“杨夏涉嫌一起走私案,我们才刚刚将他扣下,贵司就找他有事谈,是不是有些过于凑巧了!”
“这?”魏无严手指交缠,眼神一转“我们监察司办事好像和天机府没什么关系!”
“本官初任天机府府尹!有些规矩还不清楚,只是…”谢瑾安声音忽的提高,“天机府是给陛下办事,只按陛下旨意办事!天机府的事情也无需他人插手!本官自会清理门户!”
“不是…”谢瑾安按着佩剑,眼神犀利地看着每一个人,“要本官亲自把杨夏带出来?!”
“大人!”
“大人!”门口忽然冲进来两队青蓝长身罩甲,腰挎长刀,脚蹬革带皂皮靴军士,是飞龙卫。
他们个个骁勇,和血卫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谢瑾安抬眼不屑地看了一眼魏无严,“现在…本官能带走杨夏了吗?”
魏无严忽的狂笑,歪着脑袋玩味地看着谢瑾安,双手高举,“当然!府尹大人要人,我们监察司当然配合!不过…大人来晚一步!…”
“大人!”一个负责去找人的飞龙卫在谢瑾安耳边低语,“大人!在审讯室找到杨校尉了!我们到的时候他们还在打杨夏,他受不住酷刑已经断气了!”
谢瑾安眼珠一转,嘴角带着笑,“好!将杨夏带回府,仔细审问!”
谢瑾安又瞅了眼赵简,他真是没用,拿着长刀的手还在打颤。
“卑职遵命!”
“既然找到了人,那我们就告辞了!”谢瑾安转身正欲走,眉头皱了皱,看了眼那个之前被踹晕的看门人,给三九一个眼神,用下巴指了指那人,“给小兄弟一点医药费,治一治伤,别说我们天机府仗势欺人!”
三九从腰间拿出几锭碎银扔给了那个被踹晕的看门人,老实地跟在谢瑾安身后。
“兄弟们!走!”谢瑾安抬脚出了监察司的大门,翻身上马,冲大家招了招手,挥了挥马鞭,慢悠悠地往前走。
“大人!就这么让他们走!”一个血卫看着谢瑾安他们远去的背影低低地问了句。
魏无严掰了掰手指,嘴角上扬“后会有期嘛!确定杨夏已经死了?”
“是!在他们来之前,杨夏已经断气了!”
“那就走着瞧吧!府尹…”魏无严嗤笑地念出“大人!”两个字。
天机府
“赵简!赵简呢?”谢瑾安皱着眉一直没看见赵简。
一个飞龙卫向后看了看,回禀道,“大人,赵简还在后面!”
谢瑾安长叹一口气,心里想着要不是就你一个能验尸的仵作,还用满世界找你,他松了松手腕,坐在了正堂之上,“这么慢!叫他回来就去验尸房,查查杨夏的死因,验尸完毕第一时间告诉本官!”
“是!大人啊!这个…”那个飞龙卫有点犹豫,看样子想跟谢瑾安说些什么。
谢瑾安从眼前的公文里挪开眼,“又怎么了!是爷们就直说!”
“赵简他终究是个女孩子,这天天让她剖尸的不太好吧!”
“什么?”谢瑾安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谁是女的?”
“赵简啊!大人不知道?”那个飞龙卫一脸坦然。
“我…”谢瑾安心里骂娘,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又不扒他衣服看,他又不说。
谢瑾安胡乱翻了翻手里的公文,啪的合上,“你们都知道?她一个女的!来天机府做验尸的工作!招人的时候没查清吗?”
“这!也就我们几个亲近的人知道,毕竟她和别人也没多大交集,虽然我朝并未限制女子入仕,再者说他是原来是暂时顶上仵作一职的,后来人手宽裕了,也就再加上赵简在验尸方面确实有一手,所以就留了下来…”那人心里腹诽,其实是他女扮男装混进来,那时候谁天天往验尸房跑,谁知道她男的女的。
“所以我们天机府就破格招了她,反正她也不需要露脸就只单单是验尸罢了!”
谢瑾安捏了捏鼻梁,一脸无奈,“这天机府仵作是有多差,就她那样的水平都能进来!你们几个记得保密,你,赶紧写告示,再去招一个来!本大人不是见不得女子,只是这事太难,去去去!”
这话刚巧被累得半死才走到门口的赵简听见,他撸起袖子,怒气冲冲地向谢瑾安跑来,“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大人,什么叫我的水平差!那吴峰可是我一个人剖的!你说是也不是?”
“所以呢?”谢瑾安抬眼看了看他,又对那个飞龙卫说,“你还不赶紧去!找人好好写,薪资写高点,待遇好些!”
那人点头称是,转身就走,赵简叫都叫不住。
赵简气的气喘吁吁地问道,“所以更能证明卑职水平不是嘛?大人为什么要开除我?”
谢瑾安递给她一杯茶,“说句不好的!因为你是女子!仵作这事你干不来!”
赵简将茶一饮而尽,杯子扣在桌子上,脸色气呼呼地“大人是对女子有偏见还是对仵作有偏见!”
谢瑾安捏了捏手里的公文道,“本官都没有任何偏见!且不说这事和死人打交道对你不利,你身为女子做喜欢的工作那没什么,本官也很佩服你,可你若做仵作这件事让人知道,不仅你女孩子的闺誉全无,以后哪个男的敢娶一个面无惧色徒手剖尸的女人!所以,你不能呆在这里!”
“大人还是对女人做仵作这件事有偏见!莫不是对我个人有偏见!”赵简抱着胳膊看了眼谢瑾安,头歪向一边。
“本官对女人,甚至是你都没有任何偏见!可我一个人这么看有什么用,你若是当了仵作,让别人知道了,你不是一个人生活,外面的人怎么看你,怎么看待你的家人!”
“你可以不顾及本官刚刚所说的那些东西!但身为女子,本来就活的艰难,更何况是要做一些比男子强的事情。”
“虽说我朝乃至前朝不乏女人为国建功立业!为国家冲锋陷阵位及将军的!本官的干娘便是其中一位,但,他们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不必男子差!可…”谢瑾安语气顿了顿,看了眼赵简,“本官觉得你并非是那样的人,或许你在验尸方面有些小聪明或者技巧,但…”谢瑾安摇了摇头,“不是出自你的真心!所以,与其让你浑浑噩噩地在天机府混日子,不如去寻个别的营生开心些!”
“人!我会接着招!杨夏的尸体你暂时不用验了,给你一晚上考虑,等你考虑好了就把辞呈交给本官!”谢瑾安背过身去,叹了口气说。
“谢…谢大人!”赵简本想说什么,低了头想了想,转身出了大堂,不知去向。
三九有些犹豫地开口,“主子,会不会有些话重了?”
谢瑾安手里的公文展开,“话老爷我说到了,她要是想接着干就会自己回到验尸房去,不想的话,明天辞呈就会在老爷我的案桌上!”他随即摇了摇头,低声道“世道如此,女子多艰,路怎么走还得看她自己!”
“对了,奏折写了吗?可有将此事一五一十写清楚!”他手里的公文折了一折,问刚刚进来的主簿。
主簿躬身回道,“回大人,已经写好,不过杨校尉身死,他那部分如何写?”
“他的事陛下旨意不要再查!就写他和吴峰勾结向秦宇国出卖我朝兵防图未遂的事情!剩下的…”谢瑾安撇了几眼桌子上的公文,“就看陛下怎么说了!”
“卑职明白!”
皇宫御书房
“臣,谢瑾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庆文帝坐在文案上,抬眼搭了眼谢瑾安,嘴上的八字胡动了动,“瑾之啊!起来吧!赐座!”
“谢陛下隆恩!”谢瑾安起身,小心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皇帝问话。
庆文帝放下手里的折子,倚在一旁的软枕上,看了眼谢瑾安道,“你的奏折朕看过了,这件事你办的很好!虽然布防图没有传出去,但后患无穷,后面的事情交给兵部来办吧,你就不要管了!”
“臣明白!”谢瑾安恭敬地回道。
“朕当皇子之时也曾做过天机府的府尹一职,说是那里有天子之气护着,朕也觉得是有的!瑾之,你觉得呢?”庆文帝眼神犀利,盯着谢瑾安。
靠,果然嘴快,那监察司真是皇帝耳朵,才说出去没一个时辰就进了皇帝耳朵,这不是要命嘞!
谢瑾安跪在庆文帝面前,磕头拱手道,“臣,不敢!不过臣听闻天机府乃先祖太宗所建,历任府尹效忠帝王,为陛下所用,自然是有天子之气倚坐靠山,才更好为陛下办事!臣以为如是!”
庆文帝忽然抿嘴笑了笑,冲着谢瑾安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好了!朕逗你呢!什么龙气的,都是胡言,但,天机府既然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才是!”
“臣遵旨!自当是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谢瑾安再次叩头谢恩。
“对了,你家那个老二是个女孩吧?”庆文帝忽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