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时势造英雄
“思想的牢笼总是会被一些意外打破的。
不是从内部，就是从外部。”
“当外部打破之时，付出的代价也总是沉痛的。”
看着窗外的夜空，李思凡的心情有些抑郁，想到了这片土地几千年来的牢笼。
摇了摇头，驱散自己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李思凡转头看着小草。
“小草，你今年多少岁数了？”
小草的头发已经有一些花白，动作也不似许多年前和李思凡在一起刨坑时灵敏。
“先生，快五十了。”
“五十…”
“小庆离开也快三十多年了吧？”
“嗯。”
小草有些失神的点了点头。
“以后就住在先生这里吧，你应该没法再去城池了，是吧？”
“嗯，迁移之后，没再进城的，都不能再进了。”
“那外面的这些土地呢？”
“小石问了那些下来传话的人，说是以后规定时间会组织打理土地。”
“原来如此，上面的那一些人，还是挺聪明的。”
说完这话，李思凡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转过身走出房门。
“小草，早点休息。”
…
“先生，这两个是谁的墓？”
“商朝最后一位大王，子受，以及我的徒弟，妲己，他们两人的坟墓。”
“最后一位大王？”
小草的思绪逐渐飘回到自己小的时候。
那时候商朝还在，自己被阿翁阿翁养大，空闲之时，自己饿极了就在集市里捡垃圾吃。
“时间已经过的这么久了…”
“嗯，很久了，快五十年了。”
放下手里的食物，再放下一些水，李思凡接过小草递过来的小凳子，两人并排坐在坟墓的前方。
“子受，小妲，先生回来了…”
对着两人的坟墓轻声说了一句，李思凡看着坟墓上方的树叶安静了下来。
而这边的小草，小时候的记忆浮上了脑海。
“先生，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过的那么苦呢？”
转头看着李思凡，小草又接着继续说道：
“我还记得阿翁的样子，那个时候，阿翁还带着小石哥和小花姐他们。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吃不饱肚子，可终究还能过下去。
等阿翁受伤之后，那一段时期，我至今难忘。”
“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我和小石哥他们每天早上分别，到人多的地方捡垃圾吃。”
“捡到食物的那种喜悦，过了几十年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看着前方的树叶，静静地听完小草的话，李思凡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听过小立说起你们的阿翁。”
“嗯？先生你怎么会听过？”
“很久以前了，小立当时问我一些伤势的问题，顺带着说起了你们的阿翁。”
听到李思凡的话，小草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在你们阿翁死后，小立仔细的看了看他的伤势。
不是被野兽所伤，是被工具所伤。”
对着小草轻轻点了点头，李思凡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接着有些感叹的说道：
“小立当时认为不重要，所以就一直没有给你们说。
可你已经快五十了，小草，你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泪水缓缓的流淌出眼眶，小草缓缓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哽咽：
“知道，先生。在那段混乱的时期…”
说到这里，小草似乎说不出话来了，看着面前的坟墓，仍由泪水在脸上流淌。
“你们的阿翁或许是怕你们自责吧，也可能是其他的情况。
时间太久了，当时知道情况的小立也已经不再了，你们阿翁具体的想法，谁也不知道了。”
轻轻拍了拍小草的后背，李思凡慢慢安慰着他。
“而你们为什么过的那么苦，是因为你们生在一个并不好的时代。
这个时代就是王朝的末期。”
“每个王朝的末期，总是混乱的，无序的。
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降临在王朝的末期，饥饿、瘟疫、战乱、天灾。”
其实还有一些话，李思凡并没有说，因为在他看来，在那个标志性的大事件之前的时代，都是不好的时代。
几千年的时期，底层人一直都过的很不好，不止是王朝的末期。
只是相对而言，王朝的末期， 更不好罢了。
一切，都只是相对而言。
“可先生，为何会出现王朝的末期？”
“我以前认为王朝就像一个人，到了末期，就像一个人到了老年，这是我以前的想法。”
“我现在的想法，是末期不止是出现在王朝，它出现在所有的时期。”
“当血液停止流动，身体逐渐僵硬，而身上的寄生虫，吸血虫又在无止境的吞噬着身体的血肉，那末期终究会降临的。”
“或许可以延缓，也或许可以重新焕发生机，可这个循环的过程，是不会变的。”
“所有的王朝，都是这样，你印象中的夏朝，商朝，都是这样的。”
“而末期就是他们的毁灭，身上所有的病痛，在一个短暂的时期全部迸发了出来。”
转头看着小草，李思凡平静的说道：
“你是学医的，小草，你应该知道，当一个人所有的病痛在一个短暂的时期全部迸发之时，会出现什么情况。”
小草轻轻的吐出两字：
“会死…
“不错，会死，而在死了后，所有的病痛将会席卷它控制的所有土地。”
“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会过的很苦的原因。
因为你们那时，生活在病痛席卷的时代。”
“一切，也都是时代赋予在你们身上的罢了。”
轻轻摇了摇头，李思凡内心有些感概。
他是很信奉时势造英雄的，因为纵观历史上所有能留下记载的名人，他们所处的时代，都是刚好符合他们的时代。
哪怕是李思凡最崇拜的人，如果不是在那个混乱的时期，他最想做的，也只是当一个老师而已。
可时代终究把他偏离了轨迹。
英雄在李思凡看来，是造不了时势的，当发现英雄造了一些时势的时候，他们的头顶上，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时代笼罩着他们。
就像很多人从没有想过的一个很奇葩的想法，那就是霍去病和岳飞，如果他们两人互换时代，岳飞还会被冤杀吗？而霍去病，还有那么的有名吗？
可能，被冤杀的就是霍去病了。
当然，也有可能还没等到被冤杀，霍去病已经英年早逝了。
而岳飞，则可能在汉武帝的支持下，一路向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