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死游乐园
题目太大。
题干看似在划水摸鱼，但只要出了安全区，题干立马干活，都不带给人缓冲时间的。
至于答案，简直驴头不对马嘴，风格迥异，都不像存在在一个纬度的。
寄全部希望的解题公式，居然直击灵魂问题，仿佛和以上三个都有联系，却屁用没有。
这仿佛是个无解的局。
眼见着褚忆没头没尾说完后，起身准备出安全区，谢长安立刻拉住了他：“你不要命了？”
褚忆回头看着他，墨色的眼睛里清晰地印着谢长安关心的脸：“只是实验。”
谢长安没松手：“你说，我来。”
见褚忆不说话，谢长安便问道：“我们是朋友吗？”
褚忆：“……”
等了会儿，没等到褚忆的回答，谢长安苦笑了下：“那行吧。”
谢长安话音还没落地，迅速转身，一个过肩摔，把毫无防备的褚忆摔在了雪地上。
突然的变故让长椅上坐着的关昊傻眼了，他显然没有看懂，两个刚刚还如胶似漆的小情侣，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被打的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是个弱不禁风的，一个过肩摔后脸都白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小白脸。
而那个刚刚家暴完的胜利者，没有继续施暴，而是退了一步，刚刚好退出安全区……
“你找死就滚远点，别在我面前死。”谢长安冷着脸，低头看着地上的褚忆。
随着谢长安的脚落地，长椅上的关昊表情从困惑到震惊，最后变成了惊恐，他指着谢长安的身后，说话声和手指一样得了帕金森：“你，你，你身后！”
谢长安心里有了预期，他身后不过就是瞬移过来的“黑白无常”罢了，反正看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
谢长安缓缓转身，看到身后的景象后，差点退回安全区。
身后确实是“黑白无常”没错，但这两位boss又有点变化，可能是有人自愿送上门，原本麻木的那张脸笑了，不同的是这笑容是整张脸一起的，幅度更大，嘴角几乎咧到耳朵根，眼睛则直勾勾地盯着谢长安，仿佛在盯着什么猎物一样。
而原本就笑着的那张脸却不笑了，阴沉又怨毒地看着他，企图用眼神在谢长安的身上剥层皮。
这两个boss站到谢长安面前后就不动了。
谢长安等了会儿，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他想了想决定问一问题干：“二位下班时间还没到？我出来早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谢长安回头见褚忆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给褚忆一个询问的眼神，结果褚忆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跨出了安全区。
谢长安：“……”这冰块是真够叛逆的！
褚忆跨出来后，也没看谢长安，而是望着题干问道：“藏在背后的是你们吗？”
“黑白无常”没有回答，但视线全部都落在了褚忆身上。
褚忆淡定地继续问：“你们代表的是生，还是死？或者一个生一个死？”
这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从出现就没发出一个哪怕音节的动静，指望他们回答问题，怕不是自己脑子有问题！
谢长安刚吐槽完，“黑白无常”就一起笑出了声，如果那种磁带卡壳后形成的咯咯声算是笑声的话。
幸好远处的夕阳还没落下，没有让谢长安在黑夜的环境里，听这么诡异的笑声。
谢长安没被吓到，挂机的关昊被吓得不轻，整个人都贴上了扭蛋机。
但二位笑点诡异的题干同志，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笑得很难听，坚持不懈地笑了快两分钟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褚忆蹙了下眉，冷声道：“别笑了。很难听。”
谢长安：“……”够虎！
关昊在崩溃的边缘勉强抽出一点意识：“……”特么难怪他们是一对！
笑声当真没了，谢长安惊讶之余，感觉“黑白无常”各自其中一对眼神好像更怨毒了。
“选生还是死？”
哑巴到现在的二位题干居然说话了！
一旁发现这题他会的关昊立刻道：“我选……”生……
“死。”
在关昊还没说出最后一个字前，褚忆打断关昊，先一步说出了他的选择。
被抢答的关昊愣了好半天，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特么是不是有病？你特么自己想死，别拖累我们！”
在得到答案后，那种卡壳的笑声又出现了。
谢长安瞧着褚忆，他觉得褚忆不是那种轻生的人，更何况现在还没到那种无计可施的境地，他没必要非要作死。
谢长安：“你确定吗？”
“只是猜测。”不管对错，这也是谢长安赌上命的选择，褚忆没有理由隐瞒。
诡异的笑声让谢长安很不舒服，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信你。”
褚忆扫了谢长安一眼，没说话。
笑声持续了四分钟。
在这漫长的四分钟里，谢长安突然有点明白了，当死亡来临时那种克制不住的焦虑和绝望。
他看向褚忆，对方正蹙着眉心，目光冰冷地和“黑白无常”对视，这淡定又不高兴的模样，也不知是因为笑声，还是因为没得到答案。
不管如何，有一点很确定，他不怕死。
“笑完了吗？”不怕死的褚忆，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笑声戛然而止，白色衣服的男人的一张脸突然不笑了，表情意味深长地看着褚忆说：“我喜欢你。”
谢长安：“！”
关昊：“……”神特么的喜欢！
褚忆大概也没想到突然被题干表白，愣了一瞬后，才冷漠地道：“抱歉。我对人鬼恋没兴趣。”
关昊：“……”操！他还正儿八经拒绝了？
被拒绝的脸看上去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又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不再像刚才那样诡异，也没了难听的笑声。
“那是……”谢长安惊讶地看向距离他们不到三米距离的地方，突然出现的——门。
和褚忆说的一样，那不是黑色的门，但也不是淡紫色，它的紫更接近于金属的色泽，在夕阳下金属的质感更加明显。至于上面的符划……
“是朱砂。”褚忆道。
是什么不重要了，找到门就代表可以离开这里……
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
“门！是门！”关昊第一时间冲过去。谢长安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只听到关昊说了两个字“怎么”之后，人就消失在了门前。
“……不用打开？”谢长安下意识看向褚忆。
他发现褚忆的目光似乎并不在门上，他顺着褚忆的目光，看到了门矗立的那一块雪地，随后就发现端倪。
门没有影子！
就连人不人，鬼不鬼的“黑白无常”都有影子，门为什么没有影子？
褚忆沉默了一会，问谢长安：“生或者死，你选一个？”
“我选？”谢长安惊讶，他到现在都没明白他们这来回做选择的意义是什么，让他怎么选？
褚忆看着门：“门的后面代表什么，我没有线索。我运气一向不好，你来选。”
虽然这段话听得谢长安还是一头雾水，但他想了想决定信任褚忆：“我选生。”
“那就是生。走吧。”褚忆毫不犹豫地走向了门。
面对褚忆的信任，谢长安有点哭笑不得，那后面可不是普通的选择题，那是用命来赌的。
万一他选错了呢？
他拉住褚忆，问了出来。
褚忆静静地看了他片刻：“上一个是我选的。我们扯平。”
谢长安气笑了：“你那是有把握的啊！我这是蒙的！”
谢长安感觉褚忆漆黑的眸子里好像有一瞬的无奈，再仔细看时，又好像没有。
褚忆指了指一旁笑着看戏的“白无常”：“你问问他，我们可以选择不进？”
“不可以。”大概是这“白无常”真的很喜欢褚忆，面对褚忆的问题回答得十分及时。
褚忆看都没看它一眼：“所以选择什么并不重要。”
“白无常”由衷地评价道：“聪明得可爱。”
谢长安：“……”那你还让我选？
谢长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为什么之前……”
“因为这道门在死路上。”褚忆的声线天生清冷，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听着让人背脊发凉，“那张纸条的意思是，向死而生。”
“白无常”笑：“可爱的人类。上路吧～”
谢长安突然明白了。
那颗黑白的蛋，指的就是面前这两个题干，而里面的纸条提示了问题的答案。
可选择对了，找到了门，并不意味着真正的生。
一座矗立在死亡道路上的门，它的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进去的人才会知道。
谢长安突然在身上找了一圈，摸出来一个东西快速地塞进了褚忆的口袋里：“送你。如果我们还活着，如果这东西带的出去，我去找你！”
褚忆看着谢长安，神色复杂，许久才说：“不必了。”
谢长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站在原地，看着褚忆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那扇古怪的门，最后消失在门前。
“到你了，失恋的人类。”大概同是天涯被拒人的原因，“白无常”突然同理心起，施舍了一句话给谢长安。
结果，谢长安并不领情，回神就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你才失恋了！你全家都失恋了！”
被骂的白题干依旧笑嘻嘻的，但一旁黑题干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很不友好地抬脚踹在了谢长安的屁股上，把人踹到了门前……
夕阳下的扭蛋机前只剩下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白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仿佛刚刚被踹的是他一样：“你太暴力了～多疼啊～”
黑的没说话，转身下了楼梯，往来处走去。
白的立马跟上。
两道身影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