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别觊觎他的私有物
姜钰臭着脸心想：强壮如自己，都又热又累成这副鬼德行了，这群人还是一点眼力见也没有，当他们是傻子吗？
其他人就算了，那几个老的小的，你们便不会喘两口气，装得再稍微像那么一点点？是不是生怕他们看不出来啊！
还盯，还朝他们盯个不停！
姜钰虚脱成狗了，这群人屁事没有，还在看他的笑话，他内心相当不平衡。
真真是越想越不爽！
姜钰一旦不爽起来，便想给别人也来一点膈应。
蓦然明目张胆地将头靠于楚曜肩膀，姜钰掐着嗓子“娇嗔”道：“曜郎，连理几十载，也该是时候要孩子了，生几个好呢？”
楚曜扫了姜钰一眼，漠然道：“随你。”
薛镖师被他们的话刺激得脚步一个踉跄，即刻凑了过来。
目光在二人面上来回打转，极为惊讶地道：“你们……”
“乱，伦。”姜钰光明正大又理直气壮地道。
“……”薛镖师目光在姜钰面上一滞，觉得他这人不太正经，便转向看起来靠谱些的楚曜，道，“这……”
“你有意见？”
姜钰瞪着薛镖师，凶道。
未得到靠谱的那位回应，薛镖师回视姜钰，欲言又止地道：“这可是大悖……”
“关你屁事！”
姜钰撂下一句芬芳打断世俗偏见，大喇喇地拖着楚曜快行几步。
越过薛镖师后，姜钰又腻声腻气地朝他的曜郎道：“那便至少生两个吧，人多热闹。”
“嗯。”
楚曜淡淡地应道。
“……”
徒留薛镖师立于原地风中凌乱。
悖不悖且不说，两个男人如何生孩子？！
他们是疯了吗！
不过楚曜并未辩驳，一副漠不关心之貌，而姜钰又坦荡磊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薛镖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众人满目惊诧。
姜钰视若无睹，肆无忌惮地黏着楚曜腻歪了一路。
众人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望着那两个已被扳弯的俊郎背影，众人默默摇头，直叹惋惜。
长途跋涉许久，天色变暗，一行人终于碰到了一片绿洲。
姜钰远远便望见绿洲内有一人影路过，当即激动地大唤道：“嘿！那位仁兄，先别急着走，府上有饭吃吗？”
那人似乎听到了姜钰的声音，未再续行。
须臾，一道飘渺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有，欢迎来享用。”
“好的呢，我们马上过去！”
姜钰扬声应道。
此刻正饥肠辘辘的姜某人，未觉有何不妥。
食物带给他动力，姜钰像是原地加满了鸡血，即刻捎上楚曜飞奔而去。
前方阴云蔽月，狂风阵阵。
那人所立之处树影婆娑，鬼影幢幢。
“……”
楚曜瞥了眼姜钰，无语凝噎。
姜钰的心是真的大，居然问一个于绿洲内出现的人，“府上”有无饭食。
楚曜无法不疑，若自己此时不在，姜钰能因一顿饭被拐卖了去，附帮人数钱。
回头务必要好好训导姜钰一番，何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姜钰未察身旁之人欲训自己，目无戒备，一贯随性。
那是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肩上扛着捆柴，背对二人。
虽未转身，他却似知姜钰二人已至身后，径直朝前带路道：“小栈不远，跟来吧。”
“谢了掌柜的，祝你生意兴隆！”姜钰拖着楚曜跟上。
“呵呵，小兄弟说笑了，穷山僻壤，你们能来，我的生意便很兴隆了。”
中年男子笑道。
随后头朝二人偏了下，余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二人缠绕着的双臂。
肩上的柴不自觉地松滑了些。
“哪里哪里，此处山明水秀，适宜踏青，日后保不准会日进斗金呢！”
姜钰笑着客套道，满嘴鬼话连篇，顺带着提醒他：“哎，掌柜的，你柴要掉了。”
中年男子开怀一笑，道：“哈哈，承你吉言。”
而后摆正柴禾拐道。
姜钰这才注意到，他肩上的柴禾拾的是枝丫同绿叶，还很新鲜，在冒着汁。
汁水缓缓凝聚成滴，途径一处水洼，中年男子目不斜视地踩了上去。
“啪嗒。”
踏水声响起，作掩滴答。
这时，楚曜指端轻点姜钰手臂。
姜钰望了眼楚曜，回眸一视。
只见身后化作一片山丘绿谷，空无一人，早已没了来时的任何痕迹。
那路商队不见了，连同他们走了小半日的大漠亦不见了！
再回头，望向前方那人的背影，姜钰直感脊背发凉。
这是一场鸿门宴。
有去无回。
他们只得踏入陷阱。
不多时便至“客栈”，“掌柜”热邀二人入座。
说是“客栈”，却连片牌匾也无，仅是一层小房搭了个棚，破旧残败，年久失修。
姜钰觉得很寒碜，寒碜得便同“掌柜”端给他们的食物一样。
“尽情享用。”
将两碗素面放至二人面前的那张小破桌上，“掌柜”便出去忙活了。
阴影处某个身影一晃而过。
可姜钰选择性地忽视。
一下午的劳顿，使得姜钰此刻只想先干饭，其他另顾。
细辨了番那两碗素面，确认无毒无异味，姜钰的警惕暂至九霄云外，抓起筷子欲食。
“莫食。”楚曜按住他的手。
“有毒吗？”姜钰眼巴巴地望着面前那碗面。
“无毒。”
“我想吃。”姜钰瞅着楚曜道。
“不可。”楚曜无动于衷，未松手。
“为何？”姜钰不听，硬伸入筷子搅了搅，翻起几根面条。
“不为何。”
楚曜夺下姜钰的筷子，面条掉了回去。
而后，不咸不淡地扫了姜钰一眼。
聊不下去了！
“哼！”姜钰拍桌起身，气得撒手走了，道，“不让我吃，你便自己跟这碗面过去吧！”
步出小棚，未作停顿，姜钰朝方才黑影消失的方向迈去。
少顷，不出意外地见到了一抹身影。
女子似是感知到姜钰来了，俄然回眸一笑，面容美极，媚眼如丝地望着他，道：“长夜漫漫，原不止小女子夜难眠，公子也是么？”
姜钰面色不善，抱着手肘，逆道：“错，我吃不饱没得睡。”
姜钰无心搭氛，女子却未受影响，缱声又道：“公子可知小女子为何夜难眠？”
“我不想知。”姜钰张嘴直斩暧昧。
“因为公子。”
女子仿若未听到姜钰的拒绝，柔荑轻捂心口，满眼皆是他，情真意切地续道：“小女子对公子一见倾心，再放不下。”
“我？”
姜钰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好意思，关于你，我脸盲，没记住。不过我已有人了，还未和离呢，你还是勿再对我有何非分之想为好。”
姜钰说着，身后缓缓踱出一人。
那人白衣胜雪，气质出尘，一脸漠然，高不可攀。
女子望向那人，那人亦在视她。
只见那人凤眸微眯，氤氲着一层危险的幽光，仿佛在警告她，别觊觎他的私有物。
呵，有趣，她灵玑看中的人，何时成他司清的了？
姜钰可不管她怎么想，扰自己吃面罪大恶极，自己吃不着直想给人添堵。
搭上楚曜的肩，难得未被避开，姜钰拽着语气道：“好看么？我的。馋么？没门儿。气么？气便对了，就是要气死你！”
灵玑笑容一僵。
两厢情愿？
不，他未忆起来罢了。
继而又笑得妩媚动人，道：“玉麟君仍是一样爱开玩笑，玑儿岂会生你气呢？玑儿知道的，玉麟君可是最厌弃冰山了，总说冰块多无趣，不如玑儿得你心。”
“哼，鸡儿你认错人了吧，大爷我可不是什么鱼鳞君，偏就喜欢冰块了。”
姜钰冷笑着道：“现形吧妖怪，又老又丑，一把年纪了还装嫩！”
离谱，某人疯起来连他自己也骂。
“呵呵。”灵玑忽露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面容逐渐扭曲。
柔媚的嗓音转瞬变得苍老阴森，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散发出阵阵寒意。
“如你所愿。”
阴风骤起，二人眼前一片朦胧，瞬时被迷雾覆盖。
空中荡着阵阵桀桀怪笑。
笑声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来者数量似乎不少。
“我可是为了你才得罪的，你要护好我。”
姜钰用肩顶了下楚曜。
“嗯，我在。”楚曜别下姜钰的手，淡然道。
倏地，楚曜推走姜钰，道：“往前走，莫回头。”
“哦。”姜钰听话往前。
二人分开后，姜钰四周便无了声息。
俄顷，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啧，看来楚曜化身牲口了，简直残忍。
正走着，姜钰陡然被一股力量定住了。
耳边萦绕起一道嘶哑难听之声：“公子，现下碍事的人不在了，我们该做点什么好呢。”
下一刻，一张死不瞑目的恐怖脸，乍然现于姜钰眼前。
“靠！”姜钰敏捷地往后一跳，一脚将那张鬼脸踢飞。
有楚曜在他懒得耗费精力而已，这些个鬼东西，还追上来了，真当他是软柿子想任意捏吗！
灵玑揉了揉脸，咯咯直笑道：“你向来怜香惜玉，从前可不会这般，怎变得如此绝情了？”
什么从前，还欲同他攀关系？
一想到与这张腐脸有过话本内那种烂俗的前世情缘，姜钰浑身一个激灵，面上写满拒绝。
杀鬼姜钰未试过，腰间的软剑早已按捺不住在抖动了，这种状态真是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