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反应
视角窗口中快速闪过未被选中的内容，而后停在了某个时间点，开始了正常的倍速播放。
姜立双臂环胸，盯着屏幕里潜伏在黑夜中的人们。随着视频的逐渐播放，从里面不断传出哧呵哧呵的怪声，随之就是人们的惨叫和阵阵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不同的视频反光色闪在姜立的脸上，他表情逐渐紧缩，在眉心处锵锵挤出的褶皱好像一个简化了的&39;小&39;字。
在土灰色的机械工事里，一个庞大的全金属制建筑内部，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椭圆形类球体设备中，保存着像是在人体胚胎中生存的赤裸人类。
在这大量椭圆设施中间，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湖蓝色的液体包裹在漂浮在其中的男人周围，像是无脊椎动物分泌的粘液糊在身上。白昼灯光照映下的肉体被蒙上了一层惨白，像是恐怖片里的僵尸皮肤。
泡在液体中的油黄长发无风飘动着，显得极其顺滑飘逸。男人大半部分的面容被吸氧机的面罩遮住，一双紧闭着的深邃眼眸，以及纤长的软金色睫毛依稀可以看出男人生的风神俊奕。
叠在一块的那对蒲扇般柔长的睫毛似乎不再愿意黏在一起，它细微地抖动着，露出了里面埋藏着的闪着金光、宛若神迹般的摩陀之眼。
————
&34;什么意思？&34;
阿东看着面前的女人。
苏白抬起胳膊，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上，露出了四只宛如葱白的手指。一股铜黄色分子能量投影便聚集在了那里，她指尖轻轻一挑，随之像条引力线似的飞了出去。
“你的过去…就像这条射线，你已经不会再恢复到那种状态了…”
“…这是…”
阿东看着眼前那条自己从未亲眼看到过的能量投影，不自觉伸手想要触碰它。
苏白向前走了两步，让自己离他更近。
“这里，就是现在的你，”
她在阿东触摸到的能量射线旁边，小手一拧，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的碧绿色能量圆环。
那如同翡翠般充满了盎然生机的诡异绿色，像是旋涡般将阿东的全部注意给吸引了过去。
还未走上前，苏白反力向下，着力一挥，打在了那团绿色上面。
只是一瞬间，破碎的圆环绽放出了无数条金黄色的能量射线，仿佛从中迸发出了无限的精神活力。
那一条条的射线像是爆炸开来的烟花一般，四散着向周围飞去。
似真似幻的能量畅通无阻的穿过了阿东的皮肤，径直向外掠去。
“…这个…不是实体，没有痛觉，”
阿东看着一道道穿过身体的金色光线，那旖旎夺目的景象是自己从来不曾想象过的。如果抛却现在处于的未知境地不谈，这番夸张的美景一定会让人沉醉当中。
“很美……可它不会属于我们这样的人，”
苏白伸手抚过散在空中的光线，嘴里轻飘飘的说道。
“什么？”阿东回过神问道。
“这些光束…如果你不知道它的用途还好，知道了…你可能宁愿自己不曾看到过，”
苏白金色的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这番景象，圣洁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怜悯和极尽沧桑的悲凉。
“…这些…是我的什么？”
“命运，”
苏白转过头看向阿东。
“也可以称为造物者给你的使命，”
“…什…么…？”
阿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从今往后的每个选择都会产生不一样的后果，而每个不同的结果都将会改变整个人类社会体系。”
“为什么…是我？”
阿东低下脑袋，他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但头皮却往外密密麻麻的冒着细小的汉珠。
“决策不是我的工作范畴，而且…你现在也不归我管了。”
“…不…，不是…，我…我的意思是，……你们会不会选错人了？怎么会是我呢？我就是一个学生…刚毕业的学生…明明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苏白刚刚所说的话，所用的字眼，让阿东感觉那么地不真实，自己还在做梦吗？不是。手掌上沾着的灰尘印记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苏白看着这个面前一会质问自己，一会儿喃喃自语的男人，他现在的样子几乎像一个发了疯的精神病人。
阿东像是一个发病了的疯子。
他瞪大的瞳孔，从头发向下流出到太阳穴的冷汗，还有大张着的嘴巴，从中喷溅出来的不明液体，加上意义不明的挥舞着地手臂————这就是活脱脱的一个精神病患者。
女人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眼底涌出一抹失望的神色。
“…不，不行，我得离开这里。”
说着阿东快步走到两人进来时的出口处，可大门并没有打开。阿东想到苏白操纵t型操作台控制这个装置运行，他又急忙转身跑到操作台前。
“该死！这东西是怎么玩的？！”
阿东手忙脚乱的对着它一通乱点，待机中的操作系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不仅如此，他此时仿佛忘了，这个封闭空间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在阿东为了搞明白眼前这个高科技玩意儿如何使用时，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自己身后。
“唔——！”
苏白从身后裸绞住了晃神的男人。
瞬间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一股摧枯拉朽的蛮荒之力狠狠地勒在了阿东的脖子上，他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虫子，被人类用一把巨大的手钳捏在了突出的甲壳头颅上，并且这把冰冷的金属工具还在源源不断不断施加更大的力量。
“…哕……”口中传来了丝丝的血腥味儿，意识也逐渐开始溜走。
苏白看着胳膊里即将断气的男人，柔软的肌肤紧贴着自己的大小臂，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根喉管在他的用力下逐渐被挤压到变形。
“———！”
两道黑影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自己的双眼刺去。
&34;铛，滋——&34;
苏白一手撑地，双脚后蹬消减掉跳跃产生的动力。
她面带疑惑，警惕的看着阿东的背影。
&34;刚刚…是手掌吗？&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