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立下誓言
梦里也会有天黑吗？
不对，天黑下来也不会是那样的漆黑，一点光都不剩下的黑，就像是那没有丝毫生机的虚无。
“那是什么？”
菲利亚咽了口口水，虽说是灵魂的居所，但身体的感受与现实里没有差别，会冷会热，也会因为恐惧而颤抖。
恐惧攀上了她的心头，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让她流一滴汗，但那极致的黑可以，不害怕死亡，但那比死更加单调的虚无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一次体会的。
只是死亡的话并无所谓，那是生命必然的终点，迎接该有的结局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不想再承受寂寞了。
不想面对那孤寂的黑夜。
她求助地望向暝，期待暝能给予她片刻的安心，哪怕是假的也好。
“那是你的恐惧，此处的基底是你的梦，你的恐惧会映射在梦里，这不是奇怪的事情。不过让我在意的是，你居然会怕黑。”
怕黑，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寂寞，暝居然只是说那是黑，菲利亚立刻就反驳了暝。
“那是死后的虚无，才不是什么黑，就算看起来是黑色也不是单纯的黑。”
“虚无吗？你是这么认为死亡的啊，倒是很有意思的设想。”
暝倒没有太大的反应，窗外有什么都不是重要的事情。
这里是存在于狭间的短暂之梦，不管是怎样强大的外力都无法干涉梦的本身，作为梦的主人，菲利亚拥有绝对的统治力。只要菲利亚内心坚决的话，在梦里任何事物都不会是她的对手，除非是梦的魔女亲自降临。
“抓紧时间吧，你的恐惧已经在破坏梦的稳定了，我们得在梦境消失前完成真理的获取。”
暝翻开了他原本拿在手上现在置于讲台上的书。
“要怎么做！”
菲利亚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不管这里是她的恐惧也好，还是真的虚无也好，能够尽早的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跟着我念就行了。”
暝将那本看起来不厚的书打开，翻到了相当靠后的一页。
“以真理魔女的后继者之名。”
“以真理魔女的后继者之名。”
“呼唤碎片的真理。”
“呼唤碎片的真理。”
在复读过程中菲利亚还学了暝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
“永恒的真理，请赐予我前行之路。”
“永恒的真理，请赐予我前行之路。”
菲利亚觉得这不像是学习真理的过程，更像是神棍传教，希望下次见到菲利亚的时候，菲利亚不会是神父的打扮。
她没觉得有任何变化，说了很长一段话也没有获得什么。
“我愿献上代价。”
“我愿献上代价。”
“立下誓约。”
“立下誓约。”
“即使是生命抵达尽头也绝不背弃誓言。”
“即使是生命抵达尽头也绝不背弃誓言。”
不是觉得无聊了，菲利亚觉得这段话多少有些危险，这般轻易地做出承诺可不是理智的行为。
暝是在裹挟自己吗？暝是可以信任的对象吗？自己会很犹豫这个问题的答案，暝没有害过自己，可自己应该怎么对待他呢？
还真是让人犹豫的抉择。
“求取真理本是需要消耗无数时间才能做到的奇迹，而此刻将要上演的是绝对不会再次出现的唯一奇迹。”
暝说了好长的话，菲利亚一时之间没办法重复。
“降临吧，真理之妖精，代价早已支付完毕，汝当为求知者献上真理。”
有些无法理解，能够听懂暝所说的每一个字，但是连在一起的意思能理解又无法理解。
暝是在召唤什么吗？有些奇怪，在自己的梦中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菲利亚没能看到所谓的真理妖精，但她看到了有色彩流到她的身上，这与她最初见到的那个侵略性极强的色彩不同，这一次的色彩很温和，缓缓地流到她的身体中。
并不疼痛，也没有异样的感觉，很温暖，有什么不可见之物同色彩一同汇入她的身体。
这感觉很温柔，有一种沉浸到骨子里的柔软感，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后能体会到更多暖意，被阳光所包围的清新。
有一些话不需要暝教导她也能说出来了。
“立下誓约之人为双生魔女菲利亚，真理尚未穷尽的道路将由我来去见证，真理尚未完成的伟业由我来填补。我并非伟大之人，但我有前行之心，让我瞧一瞧真理的奇迹吧。”
就像是刻在灵魂之中的话语，极其自然地说了出口，仿佛自己早已将这话重复过无数遍一般。
无数次的重复，直到今日取得成果。
在菲利亚没有注意到的角落，空白之书的第二页上出现了四个字“魔力馈赠”。
接受洗礼，并没有重获新生的感觉，老实说菲利亚觉得自己只是泡了个热水澡差不多。
睁开眼睛，她已经不在教室里了，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耳边传来的是海菈匀称的呼吸声。
从梦里出来了吗？
总感觉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她布置的魔力陷阱还在空气中飘动，只是她眼中的世界又变化了。
不但看到了魔力，还能看到魔力的情绪，这些魔力居然还是拥有情绪的，这可真是新发现，菲利亚原本以为这些魔力就只是单纯的物质。
肉眼看不到的物质，岂不是和空气的性质很相近，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空气是死的，魔力是活着的。
魔力也是生命吗？
为了不吵醒睡在自己左边的海菈，菲利亚举起了右手，那些魔力自主地聚集到了她的手上，原本只有她发出呼唤才会过来的魔力现在变得好主动。
这就是真理「魔力馈赠」吗？
哪怕没有实验过，菲利亚也能确信自己的魔法威力上升了一个档次，先前的火球术只能用来点火的话，现在使用火球术具备相当的杀伤力，引爆火球的话可以炸飞小动物了。
重新布置预警魔法的话，可就不是弄乱发型那么简单了，足以让闯入者在没发觉的情况下受伤了。
距离天亮还有许多时间，只是菲利亚怕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