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陆拾肆
“这不是怕打扰你。”顾溪江在他对面坐下，“要不都去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
“那可不行，得开个会呢。”
“就我们三个？”顾溪江问。
“不是。”赵耕阳指着顾溪江：“我们两个。”
孙超自觉往门口退去。
赵耕阳叫住他：“你先休息吧，溪江去我那里。”
顾溪江和赵耕阳拐去了隔壁房间，灯开的一瞬间，眼睛的刺痛感第一时间传到太阳穴，他缓了十几秒。
可能是太困了。
赵耕阳把沙发上乱放的衣服随手抓好扔在一边，招呼顾溪江：“坐，我去泡点咖啡。”
速溶咖啡，花五分钟烧个开水一烫就出来了。
“你见到俞幸了吗？”
“没有，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赵耕阳松了口气。
“你倒是替我省心啊，不像前两天林之璨……”
林之璨是赵耕阳重点培养对象，不过瞧赵耕阳这语气，那位应该犯了点事，这让顾溪江起了疑问：“他怎么了？”
赵耕阳似是不愿面对这件事，恨铁不成钢地说：“他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前两天刚流。”
“……”
“管住自己就那么难？这事要是瞒不住，我这么久的努力全白费了！我天天说，天天电话说微信说，他就跟聋了一样！约还不做好措施，傻逼！我服了，他妈的老子那么辛苦拉的资源，说不定哪天全没了，可能还得被冠个法治咖的名号！”
眼见赵耕阳越说越激动，顾溪江端起对面的咖啡杯塞进他手里：“没处理好吗？”
“处理了，给了笔钱，但谁知道未来某天会不会被曝出来。”
“你要不要换个人捧？”
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赵耕阳摊手：“找谁？你啊？我一直当你是我的王牌，不过你别这么想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
顾溪江挑眉：“我只是真诚地提建议，你别多想，公司新来那几个都不错。”
“不行，我不了解他们，万一他们也像你这样，跑了呢？”
顾溪江避开赵耕阳猜忌的视线，说：“我没说要走。”
“最好是。”赵耕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说吧，你去覃州要怎么解释？”
顾溪江头痛的厉害：“说我去看烟花，说我没赶上，什么都可以。”
“溪江啊，你和俞幸那点事除了我，也有其他人知道呢。”
“我知道。”顾溪江沉吟道，“有人拍到才算厉害。”
“有时候我真的疑惑，你入行少说也有五年了，整天面对那么多诱惑，是怎么扛过来的？难道就靠着对俞幸的痴念？就没有某些时候有过冲动？有的话都和我说了，我好提前做好公关方案。”
以顾溪江现在的精神状态，势必回复不了这么多问题，他没心思参与赵耕阳的发疯，说：“没约，没嫖，按时交税，不用你操那闲心。”
“呵！我知道！算了，不提他了，你那估计明天就要上热搜，交点钱压下去吧。”
“辛苦了。”
赵耕阳摆手，“不辛苦，这是你省心该得的。”
…
第二日，当看见顾溪江与“素人女友”一起上热搜时，俞幸还愣了愣。
热门博说顾溪江和孙微雨先后出现在覃州烟花秀现场，还“扒出”了两个人的行踪，最后得出两人只是匆匆在机场见了一面。
原因是顾溪江今早七点在隧荷准时出工，而孙微雨则按时出现在栗城医院。
季漪看得津津有味，“这谁啊，这么能编，去写偶像剧吧。”
俞幸问：“这种热搜，团队脑子抽了才会买吧？”
“一看就是对手买的，毫无技巧。看吧，顾溪江工作室回应了，我看看啊，四个小时。”
俞幸：“奇怪，怎么他的绯闻对象不是我？明明我才是他心有所属的那个。”
季漪摸了摸俞幸的头，然后发出一声爆笑：“不是姐们，你酒还没醒呢？能说出这话，你是醋了，还是发疯？”
“单纯疑惑。”
“哈哈哈哈哈哈哈……”季漪笑了很久，最后受不了，蜷缩在床上，“不是，你在纠结什么，他就算要营销也不可能拉着你啊？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而且他这明显被人买了。”
“……”
俞幸好像要听的就是这些话，她当然知道这条热搜是有预谋的，可这些终究是隔了一个屏幕。
像是为了图心里某个空缺的问题，又像是给自己一个暗示，所以她问了那个听起来挺好笑的问题。
现在，她确实得到答案了。
与这个隔着屏幕的人建立一段必须要长久的感情，就必须做好平衡。
直面公众也好，家庭原因也罢，都需要尽全力协调好其中各方面的利害关系，需做好充分的准备。
而这个准备，不知道是一个月后，还是一年以后，亦或者是好多年。
“算了，祝他一切幸运吧。”
“不是，你真打算放弃他了？”
“没有啊。”
“那你……”
“在我跟他在一起之前，保密。”
…
新年的气象遍布在栗城的每个角落。
俞家宅子到处挂上了红灯笼，年夜饭也在火急火燎地准备，电视上是新闻联播，全国各地皆是一派欢欣的气象。
大门贴着老书法家手写的对联，这是很可惜，这价值二十几万的艺术品，也没能中和俞家的低沉气压。
还算热闹地吃完一顿年夜饭，长辈们聚到三楼娱乐，俞幸陪着外婆和奶奶打了近一小时麻将，眼见时间溜到十一点，便找了个借口回房间。
关好门，俞成江从洗手间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俞幸说：“爸，除夕快乐。”
年夜饭前，俞成江忙着处理工作，饭间，大家忙着喝酒聊天，俞幸也没能找着机会缓解和父亲的关系。
这句晚来的除夕快乐，貌似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除夕快乐。”
俞成江稍微笑了笑，问：“和大家都说了没？”
“说了，叔叔阿姨，伯伯伯母，都说了。”
“也对，你一向懂事。”
语毕，俞成江欲走，俞幸喊住他：“爸，明天拜完年，晚上有时间吗？我有话想跟您说。”
“明天啊，明天晚饭去你陈叔叔家里吃，回来应该很晚了，在那说了也行。”
那就是聊不成的意思喽？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算了吧。”
“好。好久没坐你车了，明天晚上你来开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