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宣旨降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竹竿戏赵无忧,于前日因罪伏法,经核查,其生前曾与平康里歌舞坊,签订千秋节献艺合约。今,赵无法如期履约,故,平康里歌舞坊,需承担一切拒演后果及连带责任。钦此~”
“什么?等一下公公,您可是念错了?我们什么时候拒演了?”
“嗯,演不成就是拒演,你跟咋家可说不上这些,咋家就是个读圣上旨意的人儿。”
“不是,您等一下。我们节目都备着了,就等千秋节,进宫献艺了呀。”
公公哼了一声,转身便向门外走去,一头撞上了气势汹汹的陈玄灵。
“哎呦,这是谁呀?没长眼睛吗?”
“哦哟哟哟,哪个小兔崽子不要命了,看给咱家撞得,眼睛直冒金星。”
弹开了些距离,二人定睛互相一看,顿时低头赔礼。
“哎呀我的祖宗唉,原来是陈夫人,您看我这不中用的脑袋瓜子,怎么就敢往您的身上乱贴啊?”
“别别,刘公公赶紧起来,这什么风把您吹到平康里来了?我这可是没把您撞坏了吧?”
“唉,不打紧,不打紧。咱家就是来宣读个圣旨,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我听他这么说,心头突突冒火。
“姐姐,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可是对咱们歌舞坊,那可是天塌下来了。”
“怎么说?圣上宣了什么旨。”
“咱们的千秋节演出被取消了,我们去不了宫里了。”
“哦,是这样。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这可能是因为那个许才人吧。”
“许才人?许才人是谁?”
我心中对这个姓儿满满的抵触,想着那个女人昨日才被带回了宫,应该不至于立马上位。
“哎呦,这宽敞大路,你没事儿多出去溜溜吧。消息是一点儿都听不见呐,明天拉你去砍头,你都傻楞不知怎么回事。许和子,许才人!昨天夜里她回了宫,立马被皇上召去侍寝,今儿一早儿便被册封了才人。”
老太监颤颤悠悠说完了这一通噩耗,把我的脸打的啪啪响,心也跟着他的话,打起了冷颤。
这不完了吗?以许和子跟我的“交情”,有她一日在宫中,我便没可能见到圣上了。
“姐姐,她平白无故黄了咱们生意,这怎么行?”
我六神无主,急切地向陈玄灵祈求,盼着她能在老太监面前帮我说说话。
“你先别急,我们慢慢想办法,先让公公回去吧。出宫一趟不容易,三宝,去车里拿些茶点,给公公送回去。”
“哎哟哟哟陈夫人太客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公公慢走。”
“姐姐你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
“安静,听话。”
目送老头离开,我爆发了新一轮的吵闹。
“姐姐,这演出有多来之不易,你忘了吗?怎么能轻易就没了。”
“不是我不帮你。这公公他只是个传话的人,就算替我们说再多好话,也左右不了皇上的决定。”
“你的意思是?除了许和子,我们没办法让皇上撤回旨意了?”
陈玄玲白了我一眼。
“你以为圣旨是皇上嘴里的屁话吗?想说就说,想撤就撤。”
“我倒情愿他刚刚是来放了一个屁,虽然臭,但我闻完就过去了,不打什么紧。”
“可是你现在就算想去宫里闻他的屁,他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话说,你到底跟左教坊怎么生的仇怨,她竟然这样针对你。”
我背过身去,小声嘟囔。
“她说她是邢承宇的未婚妻,可是邢承宇当着我的面,拒绝了她。”
“又是这臭小子,你看他天天给你整这些破事儿,你还老跟他腻在一起,烦是不烦?”
“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有什么可烦的,倒是你,一天天总往歌舞坊跑,不怕夫君怪罪。”
侯君山突然捧着一大盘红豆,从后厨走了出来。
“侯爷!你不要乱说。”
“我哪有乱说?我要是乱说,你可以去官府告我呀。你又不告,那今晚便是要给你和邢捕头,做上一碗红豆相思粥了。”
说完,他大笑着跑出了歌舞坊,惹得陈玄灵在后面跺脚飚骂。
“一个臭男人,成天在墙根儿底下,听女人家家长里短,也不嫌害臊。”
“好了,姐姐,你先别生他的气。快想想,我该怎么办嘛?”
陈玄灵虽是脾气爆了些,但论起思考正事,还是稳妥可靠的。她兜兜转转,从一楼走到了二楼,之后又带着我走出大门,再绕回大厅。突然,一拍手掌。
“对呀!千秋节谁来演,我说了不算。可是,千秋节之前的预备祭礼,我是有本事可以组织一下的。”
“姐姐,预备祭礼是什么意思?”
“这预备祭礼,是给皇上以外的皇亲贵胄,提前观看千秋节上所演节目的宴会。通常在千秋节时,大家会有些拘谨,放不太开。所以才有了这预备祭礼,以求皇室间彼此增进感情。”
“这……”
我与莺儿的约定,是要将郭子仪的词,唱到皇上耳中。陈玄灵的帮助虽然也是好的,但并不是我最想要的。如今,除了她的法子,我想不到更好的弥补措施,只能听从安排。
“那可太好了,阿蛮谢过姐姐了。”
“嗯,这样一来,你只要到我府上演出即可。不用进宫,我还省了些担忧。”
“姐姐为何总这么惧怕我去宫里?”
“以你的心智和秉性,如何斗得过许和子这类阴险狡诈之人。放你进去,我可还能见得到你出来?”
她说这话,我突然感觉脊背一阵发凉。想到许和子,昨日才在恒王马下惺惺作态,今日便被宠幸封了才人,我便止不住的摇头。这谁比得过,我可不行,不行。
“阿蛮,我抱来那只黑猫呢,今天怎么不见它?”
“或许是自己出去玩儿了吧?对了姐姐,你不给它取个名字吗?怎么说它也是与你有缘。”
“那叫二狗子吧,狗狗祟祟钻上了我的车,这名字适合它。”
我噗的一声,差点儿笑死。
“姐姐,小小喜管她的鸟儿也叫狗子,这以后,它俩能分清我们在叫谁嘛?”
“我管她呢,我只知道我的猫儿叫狗子!狗子,你跑哪儿去了?快出来啊。”
应声,二楼扶手上一个黑影晃动着尾巴,一楼的烛台也落下一团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