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蝴蝶效应）13
“我不要坐这辆车，我要坐要很大很大的车，要比这辆酷，比这辆高，比这辆长，要比这辆——”
“五条，我没有办法开大卡车进森林。”
“哦……那，那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副驾驶只有我一个人坐过。”
（一）
美式皮卡，一款五条悟只在剧里才见过的车型。
比起在霓虹大街小巷经常见到的皮卡，这辆皮卡更大，更酷，而且还是银白色的。
坐上副驾驶的时候，他甚至还能闻到新车才会有的味道。
原理满足了他任性的要求。
把越野停在了他小区的车库，用他不知道名字的能力穿越空间，她开了一辆比越野更大，更长，更高的皮卡回来。
的确很稳，可以说是五条悟体验过的最好的车技了。
就算现在他们在往山上开。
“这几天我都在找那只咒灵，我发现它一直都在东京都周围的森林公园游荡。不太好找。”
原理正在过弯道，她放缓了车速，但山路崎岖，车子还是有一点吃力。
五条悟向后看了一眼敞开式货箱里被安全带绑带严实的舒芙蕾，确认昆虫箱并没有过大晃动后，他才开口，“你怎么不让我来找。”
六眼很方便的。
“就算是机械都可能因为负荷过重而烧坏，六眼只是肉身器官。”
哇哦～好关心我耶。
五条悟忍不住在心里想到。
车子开上坡又开了一段路，停在了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
下车后，五条悟抱着舒芙蕾站在树荫地下，有些不知道该去哪。
“往哪走才能前往龙猫的树洞呢？”他用鞋尖踢了踢树荫下的蘑菇，开玩笑道。
“现在这里等等，它应该会找上门。”原理抱手背靠车门。
气氛一下就变得很宁静，草木与大树让氧气富足，脚边开的茂盛的花，让他一下就松弛了。
这是一个能轻易让人卸下心房的地方。
于是他把憋了一路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和杰还有联系？”
夏油杰失踪失联，咒术界通缉他的任务就挂在那个三流网站里面。悬赏一天比一天高，但就是没有人能逮的到。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她干脆回绝。
“你在撒谎哦～”
她明明就知道嘛，为什么要骗他。难道是有顾虑吗？
抱着昆虫箱不方便，他把舒芙蕾放在树荫下，走向了原理。
“你可以相信我的。我可是最强。”
不止是咒术咒力，在保密上，他也是最强。
“这跟你强不强没关系。不清楚就是不清楚，你可以理解为我不会谈这件事。”
五条悟撇撇嘴。未免太公事公办了吧，真是好生硬的语气。
他嘟囔道，“我又不会说出去。那我换个问题，你知道杰叛逃了对吧？”
原理没说话。
“那你知道他叛逃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她还是不语，但有在好好听他说。
“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真的想知道，“杰到底有没有做下那些无法挽回的事？”
弑父弑母，杀害普通人类。杰有没有做？杰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原理和杰有联系，那她一定知道一点什么。
“稍微透露一点了嘛。我很苦恼的。”
原理抱着双臂，低头专注看着地上的繁花。
半晌，她说，“你不是见过他了吗？”
五条悟一惊。
原理说的没错，这六年之中，他其实不止一次见过杰。
在涉谷小学的门口，他隔着人潮见过杰接小孩。在新宿的一家动漫店，他路过时，曾看过杰提着两袋《魔法小猫卢米》的周边玩偶礼包。
最近的一次，是今年三月。距离也很近，他们共同在一家泡芙店里。
就是前后排队的距离，隔着五六个人。
杰穿着一身在看来丑到爆的和尚衣正温和的在给某个人打电话。
现在想想，也许那某个人就是原理。
因为他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杰在电话里说，“理理，今晚几点回——你要什么口味。”
输掉了。
什么输掉了？
他不懂，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时候输掉了。
因为什么而输掉，那如果是赢的话又会是什么样子？
就像一个道填空题，神子搞不懂。
“我不要输掉。我不喜欢输。”他莫名有点情绪化。
“我们有参加什么比赛吗？”
“规则好歹也要告诉我嘛，就算不告诉规则，那开跑的时候，也提醒我一句啊。你们开跑了我都不知道！”
有很人多说过，五条悟在社交上有个问题，就是自说自话不接球。
意思就是，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像打排球比赛，别人的话就是抛来的球，而他看到了，却他不接，反而另开新的一球。
“跑步？你在用跑步比赛做比喻吗？”
大多数人，都会像七海建人那样懒得听他不正经的话，或者用无奈斥责的语气反驳他。但今天站在面前的是原理。
原理是一个会认真做回应的人。
“你觉得我和杰，在人际关系的比赛里偷跑了是吗？”
不仅认真回答，还正中靶心，让五条悟有种说不来的感觉。有点像小时候第一次吃到奶油泡芙时的心情。
“对啊。”他也低头看地上的花，“就剩我一个。”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动动嘴，根本没有说出声。
毕竟他也有自尊心。
“我没有偷跑，比赛里不讲明规则抢跑的人，是你们。我就算是后来赶上了，也出局了。”
她讲这句话的声音很低沉，五条悟不明白出局什么意思 ，但他知道，她不开心。
不行。
“不要不开心。”
他不喜欢她不开心。
“我可是裁判。我说什么是规则，什么就是规则。”他随意摘了一朵嫩黄色的花，递给她，“好了，我现在宣布你入局了。”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黄色的花朵，“比赛里黄牌是警告的意思。”
啊？
那他换一朵。
他又扯了一朵艳丽的红色花朵。
“好了，你现在复活了，快点回到赛道上。”
原理笑了。
他是第一次见到她对他那么真心实意的笑。那双翠绿的眼眸盛满的笑意像个漩涡，只要靠近，就会把人吸进去。
“红牌是出局的意思。不过我知道你的心意了。谢谢你。”
她好郑重。
五条悟以前最不理解，也最讨厌很正经的人。因为从小到大，家里那些老古板都是这种人，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这不符合规矩，那又不符合身份。
他讨厌死了，所以，他叛逆的要命。
但越是长大，他越发现，有一种人在这个世界，极其难得。
表里如一的正经，对人认真，对事公平，自知能力的强大，却从不滥用。
五条悟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萌生出那么多，他不认识的情绪。
因为这个人，是他心目中最想要成为同伴，最想要亲近的类型。
“原理，”他目光灼灼，“你可不可以——”
“等一下。”她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你先让我说完，你——”
“五条悟，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花，多的不正常。”
原理忽然动了起来，速度快的只剩一道残影，五条悟的战斗素养让他的身体迅速跟上，但意识稍微满了半秒。
所以当他真正跑起来，他才发觉，他的面前正在上演，原理在和一只特级咒灵抢他的舒芙蕾。
而且还不是打架的抢，是赛跑的抢。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拿起手中的红花对着咒灵大喊。
“红牌出局！你已经被裁判禁赛了，要是再不停下，继续违反规则——”
“我就把你撕碎。”
不要小看咒术界的最强裁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