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蝴蝶效应）12
（一）他
车子停在面前的时候，五条悟是惊异的。
黑色的吉普越野，大的像一只巨兽，从车流里脱离向他行驶而来的时候，好像一只狩猎凯旋的霸王龙。
他没做过这类的车，不是孤陋寡闻，而是工作的密度大，坐车的机会都奉献给了，喜爱商务小轿车的【窗】。
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他面前，他从便携昆虫箱下抽出一只手，向她晃了晃。
他们是约好了的。说起来，这是第三次的约见，虽然前两次的过程总是不尽人意，但总归结局是好。
那天的直球发言，切实的留住了原理，尽管对方在上车前还是和他补了一句，
“不要再为自己的疏忽找借口了。”
他当下乖乖的点点头说，好哦。回去之后，他竟真的有在照做。
反思自己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的自我，是可以容忍他不完美的。
就像他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脾气很差，没有耐心一样。
他承认了自己有的时候过于专注远眺，从而忽视近处重要的人。
所以他诚恳的给硝子打了一个电话，道歉也好，认错也好，就算被硝子气呼呼的骂了人渣，他也在好声好气的说，知道啦。
但是挂了电话，他发现，真正想道歉的人，其实早已联系不到。
挚友的失联，让他更实际的尝到了，后悔。
驾驶座上的人走到了他的跟前，今天也是长袖长裤，只不过裤子很修身，配着一双皮质军靴，让他有一种禁忌的刺激感。
外套看起来也很像长官服呢。
他多看了几眼才把手中的昆虫箱交到原理的手里。
“会很晃吗？”他听说吉普越野很狂野的。
“不会。”她单手抱住了沉重的昆虫箱，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打开了后座的门，“我开车很稳，而且后座加了儿童安全椅。”
她猫着腰给昆虫箱系安全带的时候，五条悟的思绪已经游到了——
他该坐哪。
事先声明，他是一个极其讨厌坐副驾驶的人。
副驾驶那么窄，放腿的地方那么小，伊地知开车的时候，如果他坐在身边，对方会很烦。
不是说话那种烦哦，是伊地知会紧张。
小动作很杂很多，一会擦擦汗，一会推推眼镜，一会还不自在的往他这边偷看。
搞什么啦，难道不知道他的六眼都可以看到吗？六眼都在觉得很烦耶。
所以他从来不坐副驾驶。
然而今天，他有点跃跃欲试。
那可是副驾驶～
昨晚上他看的少女漫里，可是有好多关于副驾驶的情节。
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看少女漫，他可是连小裙子都会因为新奇而去穿的人。
漫画叫做《cigarette》，讲的前后辈的职场恋爱。女主可可娜是职场菜鸟，设定里还是和他同款的发色，不过没有他好看。男主草嵇是公司前辈，冰山设定，肩膀好窄一点都没有他的宽。是五条悟觉得软绵绵的家伙。
昨晚上看的那一章貌似就是副驾驶上起的冲突，女主可可娜在副驾驶发现了其他女人的耳环，这才知道，原来男主不止载她一个。
渣男，五条悟当时就把漫画合上了。
太渣了，怎么可以副驾驶载别的女人。那，那个女人一定也是个坏女人！
说不定还是个黑色长头发，嘴巴涂得很红的坏女人。
“你准备坐哪？”原理已经关上后座的门了。
“副驾驶～”他回神，开开心心的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但是开门那一刻，他瞬间就愣住了。
是很熟悉，很熟悉的，咒力残秽。
是高专三年，在操场上，在各种任务里，都会看到并且早已习以为常的，咒力残秽。
是他那个失联且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又让他连道歉都没办法说的，挚友的，咒力残秽。
震惊和愤怒，是并进的。
原理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你怎么了？”
他咬切齿的说，“坏女人。”
“什么？”
“坏，女，人！”
“你是在说我？”
才不是，他在说的是，“杰是头发长，眼睛超小，口红涂很红的，坏女人！！”
（二）她
上午刚进地下车库，我就接到了杰的电话。
风风火火的开车赶到医院后，才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
双胞胎里最性情的菜菜子，被打伤进医院了。
小孩脸上还抱着纱布，骄傲的和我说，“原理大人，我是一打十七哦。”
杰的表情已经很不好，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冲去学校找那17个重伤的少年算账。
美美子始终没说话，只是在我去缴费的时候，紧紧的跟着我。
“美美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用手攥着我的衣角，“菜菜子不是故意打人。”
“那是因为什么呢？”
“他们不是学校的人，年纪很大，他们在伤害另外一个男生，是菜菜子的同桌。”
这样啊。“是见义勇为？”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算吧。可是17个男生背后的唆使人，和被打的那个男生，都在追菜菜子。”
情况有点复杂了。也就是说，是过激的竞争吗？
“那菜菜子在这两个里面，喜欢谁？”
“唆使打人的那个男生。”
嗯？让我再理一理。
“菜菜子没有和那两个男生说明吗？”
美美子点点头。
“那她知不知道，不说明，又在努力保护另一个男孩的行为，会让两个男孩都误会？”
“我知道的。”美美子说，“但菜菜子不知道。她只是在学夏油哥哥保护弱者，以及………”
以及夏油杰的不挑明，保持沉默。
接两个小孩出医院，她们坐在后座的儿童椅，夏油杰坐在副驾驶。
他没说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但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召唤了一只低级咒灵，准备放在小姐妹的身边。
“杰，不要这样。”我说。
“可是保不准普通人又会伤害她们。”
“事情不能这样解决，你应该回去之后分开问问菜菜子和美美子。你让她们决定，这个事要怎么解决。
至于校方，以及那17个小孩的赔偿，我会处理好的。”
他往后靠实了椅背，“那周一要不要给她们请假？”
车子开到了盘星教门口。
我说，“不用，照常去就行。”
杰抱着菜菜子进了大楼，美美子自己在走，看起来不需要人抱。
小姑娘刚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向我招招手。我蹲下来问她怎么了？
她说，“原理大人，如果是你，如果有两个男孩子都在追你，你会怎么解决？”
我想了想，这个问题很麻烦，因为过往没有范本可以让我照搬。
但如果真的发生——
“要看我在不在意。如果两方都不是我在意的人，那我会置之不理，因为他们做什么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如果有一方是我在意的人，那我会杜绝任何伤害我在意的人的竞争。让对方安全的独享我。”
“唔，要两个都是在意的人呢？”
我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绝对不可能。”
因为我分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