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老师在线辅导
柳楛觉得他对自己提出的“消极怠学”这个定义十分不准确。
他是被迫待着家里，“身在家中心向学”，算来应该是“积极怠学”。
这几天江文深带柳楛把白麓街区逛了个遍，还去了两趟市中心。
吃吃喝喝倒还可以，但是两个大男生实在没什么好逛的。
柳楛和江文深都不玩游戏。
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儿干，江文深就会看书，柳楛把能做的练习题都做了，往后一些的知识没学到，所以范围内的练习题做完之后只能百无聊赖的瘫在客厅玩手机。
算上今天，柳楛已经瘫了三天了。
两个人刚吃饱午饭，都在客厅躺着。
忽然“啪”的一声，柳楛把手机盖在桌子上，翻了个身弹起来。
“我受不了了”
江文深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在看书，闻言抬起头问：“要不去市中心？”
“不去”
“吃火锅去吗？”
“不去”柳楛还是非常坚决地摇头。
“那你想干什么”
柳楛深吸了口气，郑重道：“我要学习”。
江文深继续翻着书，闻言赞许地点点头，刚想跟柳楛说“那你回房间继续学习吧”，突然感受到了头上吹来一道冷风，抬头看见柳楛不怀好意的眼神。
江文深:？
过了一会儿，江文深坐在了柳楛房间书桌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眼前各个科目的课本和试卷，还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柳楛又拉了一张椅子过来，非常自然地坐下，对江文深说：“江老师，那么我们先从哪一科开始呢？”
江文深轻声“啊”了一下，明白柳楛的意思之后，无奈笑道：
“我也不是每科都擅长的啊，有些知识我也不懂，我先提前给你打好预防针”
柳楛非常知情达理地点点头，说；“没事！能教一点是一点！”
江老师把数学课本打开，打算从自己最擅长的科目开始。
说是“有些知识也不懂”，其实江文深几乎什么都能解答。
柳楛平时写数学卷子最苦恼后面那几道大题，特别是几何题，倒不是不会，就是思路不清晰，算得很慢，还老是出错。
但是江文深看了几眼就能打草稿了，粗略地写了几个步骤再理一下逻辑就能跟柳楛开始讲。
“你在这里，画一个对角线试试”
柳楛闻言拿起直尺描了一条虚线。
“然后再这里，画一个中线”
柳楛又描了一条中线，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了思路，又描了另一条辅助线，构成一个立体三角形，就开始拿起笔写步骤了。
“你大题不太会我们就先练大题，其他的慢慢做，行吗？”
“好”
于是半个小时没到，在江老师的辅导之下，柳楛已经过了十几道大题了。
解完最后一道圆锥曲线题之后，柳楛大大地叹了口气：
“唉，舒服！”
“你要继续练数学还是学其他的？”江文深问。
“教英语吧，让我的脑细胞休息一下”
江文深说行，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本子翻开，想给柳楛总结一下刚刚练的大题的方法，翻了一会儿发现上面有字。
“这个本子你…”
柳楛转头一看，弹起来“唰”的一下抢回来。
这是他写故事的本子！！！
完了完了，江文深应该没看见什么吧…
江文深拍拍椅子示意他继续坐下，说：“没看到，放心，我想给你总结几点解题方法的，只是随手翻了一下”
柳楛后知后觉自己反应太大了……搞得好像自己真藏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一样。
“咳咳，没事，就是一些我写的东西”柳楛顿了顿，往书架上扫了几眼，拿了一个新的笔记本给他，继续道：“用这个吧”
“行”
柳楛几个科目中英语最好，本来没什么好学的，但是课文里总有些长而生的单词不会读。
江文深觉得课文长，一个一个挑出来太麻烦，干脆让柳楛读一遍，有生词卡住了再纠。
谁能想到新课的课文一堆生词，柳楛第一段没读完就已经卡了五六次，此时正自暴自弃地趴在桌子上，对自己的英语水平产生怀疑。
隐隐约约…？听见旁边这人…在笑？！
“我的天，你笑我？”
嘲笑学生被发现的江老师干脆不憋了，“哈哈”笑了一阵。
柳楛：……
“好了好了不笑了，我读一遍，你听着。”
柳楛“呵”了一声，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江文深，示意江文深开始。
柳楛：看我比你笑得还大声。
想是这么想，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就忘了。
江文深读英语的时候和平时说话的声音不一样，去掉了所有语调的加成，现在要更低沉一些。
李晓红老师的发音虽然也很准确，但有点太夸张，声音起伏很大，柳楛不太爱听。
书桌右边就是一个飘窗，风进来了，窗帘被吹起，隐隐约约碰到他的背。
柳楛闻到了一阵薄荷香，突然间想起来何玉贤说过的那个画面：操场奔跑，午后蝉鸣…
这风比刚才大了一点，柳楛好像被这风推了一下，莫名其妙就脱口而出：
“你高中的时候在学校都干什…”
不对。
柳楛突然想起来，上次跟江文深提学校的时候他脸色瞬间就不对劲了，不应该问他这个的。
可是话都说出来了，收不回去，不知道刚才的风声有没有盖住。
柳楛含糊着说：“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读吧。”
江文深没说话，读完之后圈了几个单词教柳楛念了几遍，就把书本往他那边挪了挪，示意他自己来一遍。
柳楛没多想，读完之后自己又圈了几个单词。
正想问江文深接下来学什么，没想到旁边这人先站起来了。
完了，果然是听到了，现在不愿意教我了吧。
“课间休息，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啊？哦”
柳楛把书本合上，然后跟着江文深走到他房间，看着他打开手提电脑。
“你拉一张椅子过来坐，我给你看点东西”
柳楛点点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见他点开一个文件：三中比赛合集。
“给你看看我高中时候都在干什么，你不是想知道吗”
柳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啊？”
江文深笑了笑，说：“真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以前没见过吗？”
“没”
“学校没有这些吗？”
柳楛顿了顿，跟他解释说：“我以前没在学校待过”
江文深看了柳楛一会儿没说话，把头转回来点开文件。
“刚刚不是在读英语吗，给你看看我高中时候的英语演讲比赛”
“好！”
这个视频还挺长，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应该是比赛全程都有，前面是初赛，中间晋级赛，后面部分才是决赛。
柳楛看了会儿前面的觉得没意思，干脆叫江文深拉到决赛部分。
决赛第一个上场的是一个女生，在演讲完自己准备的题目之后，还要随机抽取一个新的题目。
这个女生一开始发挥得很好，但是后面可能是抽到了自己不擅长的题目，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卡壳。
“有点遗憾”柳楛说。
第二个出场的就是江文深。
要不是他脖子上的那颗痣，柳楛都有点认不出来，视频里的那个人木着个脸，拿着演讲稿鞠了个躬，然后木着脸开始讲。
“你看起来好拽”
江文深想了想，回了句：“是有点拽”。
其实他自己很久没打开过这个文件夹了，毕业了之后就一直放它在电脑桌面，都是些比赛合集，没有什么想点开的欲望。
这会儿开了看没想到还挺有意思的。
视频里的江文深虽然木着脸，拽拽的，但是凭借优秀的反应能力和口语水平毫不意外的拿到了冠军。
视频最后是所有评委老师和选手一起大合影。
江文深站在中间最显眼的位置，“嘣！”的一声，舞台两边有人放了闭幕彩炮，灯光下照得那些色彩斑斓的彩纸闪闪发光。
江文深抬头看了看，伸手拈了一片正落得近的，然后才摆正，对镜头露出了个微笑。
柳楛看得入神，这时视频里突然多出来了个人，顶着个大光头往江文深旁边站，低头笑嘻嘻地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
等等，这不是那个，那个上次在雨欣姐那里见到的大叔吗？！如果没记错的话，叫黄主任？
“这人是那个…”柳楛用手指指着那人，扭头跟江文深说。
“嗯”江文深回道，看不出表情有什么变化。
柳楛“噢”了一声，想了想，继续说：“他的额头亮得反光…”
江文深愣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么看好像是反光啊”
他以前都没注意到，现在看觉得像一个会发光的卤蛋。
柳楛一时没明白江文深的笑点，难道这人以前没注意到吗？
沉默了一会儿，柳楛看江文深没有停的意思，也有点想笑了。
……
于是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最终白景林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两个人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一个比一个红。
“你俩笑什么呢你俩。”
江文深和柳楛闻言往房间门一看。
“白叔你回来了”
“白…白叔叔你哈哈哈回到了啊”
白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