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杰生病
初二走完岳家,王家的节奏就慢了下来。大人们吃完饭同村子里要好的说说话,四处溜达溜达,孩子们拿着还没捂热的压岁钱,几乎一整天都泡在小卖部。
这在平时,孩子们都是几个人凑钱买零食和小玩意,这一过年,人人都开始阔气起来。林杰和睿睿也跟在村子里孩子们的队伍中,没两天手里的零钱就去了大半。
芳芳和娇娇这些女孩子倒是没有这么疯,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小姐妹家玩玩积木、翻花和过家家。芳芳和娇娇的积木是王老头用些木头的边角料做的,很是费了些心思。各种形状的小木头块,经过打磨使外立面变得光滑,在一个个刷上五颜六色的颜料,就连装积木的箱子都是专门打的。
积木经过芳芳和娇娇几个孩子的摆弄,一座座高耸的城堡拔地而起。就像是王胜钢的欲望,根本按压不住,反而愈演愈烈。
初五的晚上,王家聚在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就早早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旺盛刚搂着媳妇睡得正香,一通敲门声,直接把两个人惊醒。这么个点,想来是急事,王胜钢醒了也不拖沓,披着棉大衣趿拉着鞋就去开门。
开了门一看,他大哥也跟他差不多的打扮,一脸的焦急“钢子,弟妹醒了吗?这大半夜的林杰给烧起来了,你们还有退烧的药吗?”
听见声音的李云丽已经下了炕翻柜子里的小药箱。李家毕竟有人现在是赤脚医生,这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哪怕李云丽从小没跟着学,一遇到这种事王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李云丽翻出去年剩下的退烧药,“大哥你先回去,我马上拿着药过去。”
他们的这动静也不小,直接把王老头、王老太太还有秀秀吵醒了。等着李云丽和王胜钢穿好衣服一进院子就看到各个屋的灯亮了大半。
李云丽和急急忙忙跑出来的王老太太一进屋就看见赵兰英半搂着林杰,一直给他搓手心。
李云丽把药给大嫂,几个人将林杰叫醒,费了老半天劲才把药给林杰喂下去。看着平时生龙活虎的林杰一下子倒下,几个大人心里也不好受。
林杰烧的小脸红扑扑的,整个身子都发烫,嘴里还难受的直哼哼。
赵兰英悄悄抹了抹眼泪“他这一发烧,我心里边就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在外边玩的太疯了,晚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半夜醒了到这屋一看,就已经烧成这样了。”
王老太太虽然也难受,单这个时候只能给赵兰英打打气,这当妈的最见不得自己孩子生病“林杰毕竟还小呀,发个烧很正常。他平时身体也不弱,这烧一烧也不是坏事。”
“对呀,嫂子。吃了药一会儿就能退下去了,等天亮了,要是还烧,咱们就直接去市里看看。”李云丽知道这一般不生病的,一旦生起病来,那是来势汹汹,就看晚上能不能把烧压下去。
赵兰英也知道两个人的好心,大半夜把人折腾起来也过意不去“娘,弟妹。你们赶紧去睡吧,林杰这有我跟阳子就行。”
李云丽也跟着劝“是呀,娘 咱们回去吧。你要是不回去,咱爹也没法睡。”
“嫂子,芳芳我抱回去吧,这两天,让她跟着教教一起睡吧。”
王胜阳送着两人出去,又把自家闺女抱过去,慢慢的各屋的灯就都灭了,只有林杰的小屋亮到了天明。
王老太太虽然回去躺着眯了一会,始终睡不着。一看天亮,就赶紧起身到厨房先把小米粥熬上。
王老太太刚把火架上,王胜阳就急匆匆的往外走,王老太太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老大,你干什么去呀。”
“娘,这会儿林杰又烧起来了。我去刘二家借摩托去,一会儿去医院。”王胜阳扔下这一句话,顶着黑眼圈和鸡窝头就出去了。
王老太太一听,这还了得,别再把她孙子给烧傻了。直接扔下饭勺就去屋里叫秀秀起来帮着把饭做熟,先煮上几个鸡蛋,一会儿王胜阳回怎么也得来吃点鸡蛋垫垫肚子。
王家早晨一顿忙乱,最后王盛阳和赵兰英先带着林杰坐摩托去,随王胜钢和王老太太去镇上坐汽车。
等旺盛刚和王老太太赶到市医院,赵兰英正陪着林杰输液,王胜阳去楼下排队交钱领药。
王老太太听医生说完,真是又心疼又生气。林杰这是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不消化积食,再加上在村子里疯跑出了汗被风一吹,身体受不住这才发的烧。
同一个病房里还有另外一家,这家的女孩看着跟芳芳差不多大,也是几个大人围着在输液,那个女孩正缠着其中一个老人撒娇“奶奶,我不想弹琴了。我每天一早就要练琴,我都睡不够。”
“不练了,咱们小雅还这么小,练什么琴,现在正是玩的时候。君如你不要把小雅逼得太紧,孩子毕竟还小,适应不了这种强度。”
那女孩的妈妈一脸无奈“妈,我也不想这样。您看咱们院子里几乎每个孩子都是从小就学东西,有学外语学音乐学舞蹈,咱们雅雅也不能输呀。”
看着自己女儿还是下了下狠心,又接着说“这两天先不练了,等着身体好了再练,我把每天早晨的时间退后点。妈,您也别心软,咱们既然有这条件就得让孩子好好学,总不能以后跟乡下出来的一样没见识吧。”
那女人说完这话,往王家这边一看紧跟着解释“诶呦,我也不是说乡下人不好。咱们都是为了孩子,我这也是想着让孩子少走点弯路,以后能过得再好点,有更多的选择。咱们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孩子。”
王老太太还好,冲着那人摆摆手,直说没事。但是屋子里其他三个大人沉默了半晌。
他们的起点本来就比市里的孩子们低,现在村子里的孩子还都在疯跑,城里的孩子已经在学各种东西了。这样下来,自家的孩子可不是越过越难吗。
王胜钢更加坚定了自己去海市的决心。王胜阳夫妻俩也就此改变自己之前安逸的想法,决定拼一拼。就算比不上人家市里的,也得给自家孩子多攒点家底,这样以后底气也更足一些。
林杰在医院住了三天,王老太太和王胜钢在第一天下午就又坐着汽车回去了,到了家同人们一说,大家这才放下心来。王老头也恢复了之前的饭量,剩下的三个孩子情绪也不再低沉。只是因为林杰这事一出,三个孩子也被圈在家里,芳芳和娇娇还好,本来也不会满村乱跑,难受的只有睿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