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尝试
如果说与多年不见的朋友还可以依靠回忆过去来回温友情，那么与前任呢？已经分手的恋人提起以前交往的甜蜜总归不太对劲吧？
单云有点迟疑，她们在一起的四年足不足够填补这两年多的空缺。于她而言是完全足够的，她甚至在这两年里只是反复将几件小事回味。
简青见她看着窗外发呆，也回了头。慢慢地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那句话是来自哪一段记忆。她鼻头有些发酸，那天早上之后，她有后悔，坐在这里她有后悔。既然做了分开的决定，她不应该再对单云有这些行为。
可这却像她不可控的事情，也是为什么分开这件事她选择在单云出国后说。
说起来，那是她后悔的开始。
的士再经过那家川菜店，单云开口道：“这家店还在这呢，好久没吃了。”
简青撇了一眼，不假思索道：“是啊，不过厨师换了，口味也不一样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落在单云耳里就像在拒绝她。
简青又补充道：“你要尝尝吗？口味变甜了些，你可能不喜欢。”
单云脱口而出，“我喜欢。”
转念一想，她确实不喜欢甜口的菜，这句告白不知简青听没听出来。
简青确实没有听出来，她只觉得单云仿佛带着小孩子脾气反驳她，便道：“那可以去吃吃看。”
单云道：“不然现在去吧。”
她学聪明了些，不要问有没有空，要直接说出目的。
简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
单云朝前头的司机道：“师父，拐去刚刚那家川菜店。”
说起来，她们以前也都是叫外卖或者打包，并没有一起来店里吃过。
两人坐在靠窗的两人桌上，扫码点餐。
“还是这个田□□？”简青开口问她，“这个三层肉也挺好吃的，要不要尝尝？”
单云看着屏幕上的菜单，问道：“哪个三层肉？不记得有吃过。”
“在凉菜那一栏，以前是没吃过。”
听到这话，单云便有点失落，“是吗？你还经常来吃吗？”
简青有点尴尬，“很少了，和同事聚餐来的。”
单云继续翻着菜单，“你不是要读博吗？为什么出来工作？”
简青看着那个三层肉不知道要不要点下去，她抿嘴道：“事情说不准嘛。”
她没有真正的回答，可是这样说没有问题，她没有撒谎。
单云叹了口气，“是啊，这不就是你嘛。”
这回，简青倒是知道单云这句话意有所指了。
简青有点伤心，不能读博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在她这里是一样的，想要的东西不是一定可以拥有的。她望着眼前的单云，眼前的人大抵不会明白。
有的人面对想要的东西，需要一步步谋划，一步步努力，一步步经营。即便如此都不一定可以得到手，而对于有的人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简青假装自己没听进这句话，“尝尝吧，我点下去了。”
单云把手机放下，“你点吧，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简青点的也很简单，又加了凉拌秋葵，不过两个人已经很足够。
点菜的话题没了，两人又陷入沉默。
桌上简青的手机振动声响起，单云瞄了一样，没瞧清名字。
简青接起电话，“喂。”
是她的朋友，郑苑。那日带她去les吧的人。
简青语气有点不好意思，“阿，抱歉，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临时有点事，你先走吧。”
说完她看了一眼单云，单云举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目光放到窗外，耳朵却注意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我已经外面吃了。”
电话挂断，她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一句，“一个朋友。”
单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滑开手机屏幕，上面有一条李柠柯发来的消息，“有没有在一起？”
单云简短回她，“有。”
“你应该毕业了吧？”
单云抬起头，“嗯？嗯。”
“那你找工作了吗？”
单云摇头。
“回来吗？”
单云摇头，又怕她误会自己是否定的意思，道：“不知道，你觉得呢？”
单云觉得自己胆子挺大的。
简青一愣，“还是看你自己吧。”
三个菜很快就上了。
简青替她汤过碗筷，先装了田鸡给她，“先试试这个吧。”
单云接过完，到了声谢。
简青并不继续，而是等着她。
单云咬了一口，又尝了尝汤汁，确实有甜味了。
“怎么样？”
单云沉默，抬眼看她，“其实还可以，菜会变，人的口味也会变。”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个菜了。但是喜欢的人，她还在喜欢。所以这个菜她还可以继续吃下去。
两人饭吃到一半，简青的电话又响起。单云还是条件反射地没道德地瞄了一眼。
她依然没看清名字，但是她笃定是同一个人拨打过来的。
“喂。”简青接起电话。
那边没有寒暄，只是问她，“你跟她在一起？”
简青瞧一眼单云，低下头，“是。”
“要不要我去找你？”
“阿？不用了。”
“…那你记得回家。”
简青听到这句话，心中鼓点敲起。“你怎么…？”
“昨天不放心，问了你弟弟。”
“哦。”
“你吃吧。”
“好，拜拜。”
单云看她一副心虚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回事？跟女朋友查岗似的。”
“不是，就是个朋友。”
单云挑眉，“男朋友？”
简青皱了一下眉头，“不是。”
简青被她这样一问倒想起了昨日的那个橘色头发女生，她夹了一块肉，以只是随口一问的模样问道：“昨天那个女生你女朋友阿？”
这话一出口，简青就后悔了，如果她这样问，那她们算什么。
单云望着她，“你觉得呢？”
“阿？哈，我不知道。”简青尴尬笑了笑，把肉放进口中。
“女朋友会看自己女朋友和别的女人去酒店吗？”
单云直勾勾盯着简青，大抵是昨夜已经跳过那些节奏，她现在胆大得很。
简青一时间脑子短路，感觉四周都在腾起热气。
单云低下头，无心吃饭，她怕吃完简青就要走。她此时到有点希望，自己两只眼睛都裹着纱布了，还可以请她照顾照顾。
简青也无心吃饭，她有点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单云把手机滑开，点进李柠柯的对话框，“给我找点事情，让我能拜托她的。”
李柠柯回得倒是很快，“去买点衣服吧，我看你根本没衣服，不臭吗？”
单云下意识地闻了闻，她回来得急，确实没带什么衣服。
“你是病人，柔弱一点，假装你腿也不利索，眼睛也不利索。”
单云心中偷笑，“可以带我去买点衣服吗？没什么朋友了。”她抬头看向简青，又补充道：“才回来，很多东西不适应，现在又这副模样。”
其实不是，她已经在国内呆了一段时间了。
“可以。”
听到这句话回答，单云内心有点小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