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两国宿怨
司徒珊低估了司徒敬的野心，以为司徒敬一直想要除掉楚璟毁掉凤焦琴，是因为楚璟是历代御琴尊者中最有天分的，能操纵凤焦琴发挥巨大的力量，凭一人一琴就能守护国门，这样的力量让司徒敬惊骇，害怕危急北戎，才不择手段要毁灭。
她没有想到，司徒敬如此不择手段的根本原因是想要吞并楚国，他看透了楚国过于倚仗传承的守护力量，只要毁掉凤焦琴或者毁掉楚璟，楚国唾手可得。
所以，又怎么会容忍一个会阻碍他吞并楚国的孩子的存在，然而司徒珊谨小慎微，他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直到孩子出生后的某一日，终于寻到机会。
于是鬼蜮出手了，掳走了孩子。
鬼蜮被灭后，一直没找到那孩子的尸体，司徒敬多年来一直暗中派人查探，最后查到了林惊雪，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他确信大齐无人知道林惊雪的真正身世，所以没有动手，直到凤焦琴被毁，大齐内乱，他才放心动用林惊雪这颗棋子，能够助他打开楚国国门之人。
然而司徒敬千算万算，也绝对算不到凤焦琴没有毁灭，天机林的一切，是凤昭和凌霄联手推动的，凤昭设法让凤焦琴光明正大的‘摧毁’，其实藏到了安全之处，而凌霄将手下二十名身手绝佳的死士送给凤昭，助他复仇。
司徒敬更是死也想不到，林惊雪，只是个冒牌，然而，真相揭穿之前，林惊雪对楚璟及凌霄的影响力，依然是巨大的。
凌霄道：“义父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在开战前把她救出来。”
楚璟道：“霄儿办事，我放心。”
走出屋子，凌霄抬眸看着天空的圆月，琥珀色的眸中闪过微微的怔忪。
脑中浮现出那人千变万化的模样，某一年月圆之夜，被他又一次放倒后，她倔强爬起来誓不罢休说情：“我还会再下毒的。”
布在大齐帝都的属下传来的消息说：“三殿下对师姑娘很好，两情相悦。”
凌霄抬手，月光透过指缝斑驳落下，修长的五指晕染上月光，他忽然想起大齐宫里，她俏皮的神情。
小鸟儿，时至今日，你是不是，已经完全放下了当初对我的执着。
凌霄唇边忽然流泻自嘲的笑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楚国尚且山河破碎，再没有光复楚国荣耀之前，他又如何能奢谈儿女私情。
第二天，师鸢醒来时，已是日头高照。
身体很清爽，已经清理过了，全身酸痛得像是被几辆马车活生生的碾压过，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酸痛，心里却溢满了柔情，有什么能比一张开眼就看到喜欢之人坐在窗前，笑盈盈看着你还幸福呢？
“醒了……”凤昭倾身在师鸢额上印下温柔的吻。
师鸢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软软的撒娇，“好累，没力气。”
想起昨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需索无度。
凤昭低低笑了，抬手将师鸢额前散乱的发丝撩开，“是，都怪我。”
他指尖在她脸上游移，最后停在后颈的朱砂痣上，“是你太美味。”
师鸢耳根一热，他的视线灼灼的，师鸢只觉得身子更加软了，拨开他的手，“油嘴滑舌。”
凤昭眼尖都晕染开笑意，伸手扶起她鸢，转身端起放置在床边锦凳上的瓷碗，碗中盛着软糯的粥，里间不知道加了多少补药，“先吃点东西再睡。”
粥很好吃，熬得米粒都化了，师鸢靠在凤昭怀中，任由他喂，一碗粥吃完，全身的酸痛劲儿消了消，凤昭放下碗就势搂着她斜靠着床榻，软语聊天。
师鸢兴致勃勃规划以后的生活，“我想去看东极之山的独角兽。”
凤昭道：“好，抓一只给你当坐骑。”
师鸢乐了，更加异想天开道：“我还想去找天机之海的鲛人，他们的眼泪可值钱了。”
凤昭道：“好，找到后我们偷偷等鲛人对月流珠后把珍珠都捡回来卖钱。”
如此的百依百顺，让师鸢体会到了一把传说中无底线娇宠，继续恃宠而骄，“我还想要北地之渊的赤貂。”
凤昭道：“好，我去抓一只给你做宠物。”
师鸢乐得嘴都合不拢嘴，不过宠物二字勾起师鸢对小金的思念，想起了私扣他人宠物的凤嘉彧，经过昨晚之后，师鸢对凤嘉彧的恨意没那么深了，师鸢琢磨着若不是他从中搅和，凤昭定做不出要跟她去云游天下的决定，他也算是坏心办好事了。
不过么，大仇还是要报的。
昨夜太累，聊着聊着她又困顿了，凤昭将她安置好，坐在床沿看她沉沉睡去，才起身出了卧房。
阿笙正侯在外头，凤昭道：“好好照顾小姐。”
阿笙应下，多嘴问了一句：“王爷要去哪儿？”
“入宫。”
午后下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银丝线一样斜斜飞落。
折桂居外头的桂花开了，馥郁花香夹着着潮水的水汽，偏生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之气，花圃里的美人蕉开得正盛，被秋雨清洗过后干净明艳到了极点，明艳的刺目。
皇帝定定看着那从美人蕉，半响才回过头来，历经岁月的洗练出的内敛睿智之气这会子变成了一种茫然，像是上了年纪记性不大好的老人，他迷茫看向凤昭，曾经他最看重的皇子，也是现今他最看重的皇子，“你说什么？”
凤昭缓缓跪下身去，声音平缓，“儿臣请父皇成全。”
“朕不是已经成全你们了？怎么，师鸢不愿意做侧妃？”
皇帝眉头紧皱，“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的家世背景，哪里能担得起正妃的身份，何况还跟彧儿有牵扯，朕成全你们已经是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你这般看重她，以后过了门自然会娇宠于她，荣华富贵尽在手，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凤昭长睫下的眸光微微的有些冷，声音依然的恭敬和平缓，“父皇，她在乎的不是荣华富贵，她在乎的只是儿臣。”
“既然她这般在乎你，那更要为你着想。”
皇帝克制着怒气，语重心长道：“昭儿，你在朝堂根基未稳，尤其是世家大族们都对你持着观望态度，朕实话告诉你，朕虽然属意你当太子，但是安儿除了性子鲁莽些，魄力和手段也不差，大齐交给他未曾不是个好的选择，你莫要让父皇失望。”
凤昭朗然一笑，“父皇所言极是，四弟若是改掉那莽撞的性子，必将是一个好的继承人，如此，儿臣也安心。”
皇帝一震，“昭儿，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