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赛事意外
凤昭突然伸手，把眼前的少女拥入怀中，那样用力，那样蛮横，像是唯一的依靠，是唯一可以相信的，此生唯一的温暖。
像是要把人整个儿镶嵌到身体里，今生今世，再也分不开。
师鸢呆呆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抱得那样紧，有低沉的呜咽溢出，压抑的，无处宣泄的悲恸孤绝，如潮水一样把人覆灭，让她手足无措。
他向来清俊卓绝，此刻像是无从依靠的孩子，所有的痛和苦只能自己承担，悲伤和仇恨无处诉说，师鸢下意识回抱紧他，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背。
月影西斜，天边渐渐亮起一道白线，凤昭终于放开她，黑玉般的眸，在晨曦的微光里亮得灼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鸢坦言：“我来找你。”
凤昭定定望着她。
师鸢咳了一声，修正道：“听说襄山风景秀丽，尤其日出时分恍如仙境，我赶来看日出，欣赏美景。”
凤昭没说话，牵起她的手往前走。
师鸢呆呆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做、做什么？”
“看日出。”
襄山的日出果真很美。
淡金色的阳光从天际冉冉升起，漫天洒落，把白雾折射成七彩的颜色，缭绕在碧翠的树木间，而山花烂漫，一切美得不像是真的。
而师鸢一点儿欣赏的情绪都没有，余光不住飘向一旁的凤昭。
他静静坐着，五官在晨光里好看得不真实，真实的是他眼底的茫然，仿佛整个世界坍塌后的孤绝无助，她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不开口，她也不好问，怕这一问是在伤口上撒盐。
无心谷的小师妹师鸢，从来不会有这等体贴心肠，她向来最擅长在伤口上撒盐，这是第一次，她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体贴。
她甚至给他分享独家美食，“要不要吃糖？”
凤昭没动，师鸢殷切拿起一块送到他唇边，他终于张口，机械似的咀嚼，师鸢趁机又给他吃了好几块，大力推荐道：“这是我最喜欢的吃一种糖，梅花香味，美味不粘牙，清爽不甜腻，实乃舒缓郁闷挫败的必备良品。”
突然嘴巴里被塞了一块糖，未尽的话被堵住了。
师鸢眨了眨眼，还没从他喂她吃糖这个震撼中回过神来，他伸手环住了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好似她是他唯一的依靠。
她心如鹿撞，大脑晕乎乎，发不出任何言语。
这一静，静了许久，直到冷战来了。
冷战平素冷冰冰的一张脸，今日更是冰寒无比，师鸢以为他会跟往常一样找茬，没想到什么都没说，抱着剑坐在一旁，默默掏出帕子擦拭着剑上的印记，那剑上暗红的印记，像是凝固的血，触目惊心。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阳高照的时候，凤昭放开了师鸢。
山风徐徐吹着，他的声音化入风里，空寂而幽冷，“鸢鸢，我的母妃和弟弟，原来不是鬼蜮的人所杀。”
师鸢猛然一震。
他望着天边，一字一句，淬着刻骨的恨意。
“我要让害他们的人，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他拳头颤抖，掌心有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流出，顺着指尖滴落，泅开成凄艳的花。
师鸢拉住他的手，一根一根把手指头掰开，那血鲜红得刺目。
师鸢脑子一热，说：“好，我帮你。”
帝都。坤宁宫。
瑞兽香炉里溢出缕缕幽香，榻上歪着一个面容端丽的女人，凤袍雍容华贵，端的是母仪天下的气质，正是大齐后宫之主。
贴身执事宫女悄声走进来，“娘娘，襄城来的消息，三殿下已找到冒充鬼蜮刺杀太子殿下的贼子老巢，全部就地格杀了。”
皇后微微颔首，似想到什么，眉心皱了一下。
宫女跪到榻前捏腿，“娘娘务须担心，当年鬼蜮满门被灭，奴婢更是亲自去查探过，那人尸体被扔进锁魂之渊。”
皇后点了点头，道：“皇上那边有何消息？”
宫女道：“张公公传话，十大公子决赛那日，皇上会过去。”
皇后道：“叫太子做好准备，那日好生表现。”顿了顿，又道：“让三殿下在外头多呆几日，别叫他与皇上碰面了。”
很快，凤昭接到太子谕令，芜城有鬼蜮行踪，责其前往调查，凤昭和冷战按谕令前往，师鸢转回了帝都。
帝都千芳盛会继续进程。
接下来的两个重要赛事，却出了意外。
一个是十大公子决赛武试项目中，太子竭力推举进入决赛的才俊，罔顾点到为止的规矩，在对方已经认输情况下，提剑追杀对手到了看台上，惊扰了前来观看比赛的皇帝。
当天赛事结束后，太子被叫进养心殿，一个时辰后额头顶着包走出。
另一个是十大珍品拍卖会上，楚国和北戎为了得到凤焦琴你来我往，叫价一路攀升，最后竟发展成斗殴，太子亲自出马调解，过程中，北戎有使者发现当天拍卖场中的茶水被下了会引发人兴奋狂躁的药。
司徒晟质疑大齐故意为之，目的是想让北戎和楚国同时丢脸并彻底交恶，楚澈同质疑，太子调解无效。
皇帝出面安抚两国代表，宣布暂停拍卖会，责令大理寺卿火速调查真相，并邀楚国、北戎同审，结果，审出是东宫长史让照管茶水的宫女做的手脚，皇帝大怒，当众训斥太子，收回太子对千芳盛会的协调统领权，移交嘉王，责其禁足东宫。
相比赛事的不顺，民间的商贸活动和交流会如火如荼，各地商队、交流团涌入帝都，各大商贸会循序举行，整个帝都处在一片繁华热闹之中。
这天清晨天气清爽，阳光金灿灿的，师鸢想起了被她遗忘已久的小金，决定去看一看它，拒绝了阿笙的陪同，直奔殿下府。
凤昭早前送的腰牌，派送了用场，管家一看，立马恭敬把师鸢请进府里，进门就看到倒挂在屋檐上的小金，朝小金勾了勾手指，小金猴眼一瞪，猴脑一歪，拿猴屁股对着师鸢。
师鸢额头冒出三根黑线，伸手去抓它，哪知这家伙十分敏捷，几个腾跃跑了。